薄席为兄长洗尘,有什么话,不若移步厅上慢叙。”
孟瑛还了一礼,不卑不亢道:“世子客气,瑛万不敢当。”
话虽如此,但对于这个妹夫的言行,孟瑛显然是很满意的。方才他也听过两人言谈,既然一向挑剔的妹妹心甘情愿,且这位世子才貌俱佳,又对这桩婚事十足上心,他也乐得给足华纾面子。两人你来我往一番客套,便也未曾横生枝节。
席上,孟瑛说起自她走后,孟陶如何出嫁,父亲如何决意离开虞宁,如今各人都好,只是京城人多眼杂,二老不宜入京与她相见,恐怕多生事端。听闻她将嫁与世子,只盼着她将来能随世子同归淮南,一家人或可有重聚之时。
孟嘉叹了口气,道:“我想也是,现在时局动荡,入京的风险太大,万不可行,就连你,恐怕也不能在此多留。我见了三哥这一面,再也没有什么可挂念的了。”
孟瑛安慰道:“世子遣人来说起你们的婚事,家里也是十分惊讶。世子多番提醒,京城形势复杂,万不可草率行事,恐怕两下里皆受其害,我也就一直未曾过来。如今临近婚期,托赖世子安排方成此行。嫁妆我送来了一部分,剩下在外地的田产、铺面、山林池馆只好日后再说。世子周全缜密,你凡事要多和他商量着,不能再像在家里时那样任性了,知不知道?”
她算是看出来了,一顿饭吃下来,孟瑛对这个“谦恭守礼”准妹夫绝对是十分满意,他一向眼睛长在头顶上,对华纾的态度却截然不同,凡有提起,必是赞誉。除了让她听话,还是让她听话。
孟嘉狐疑地看了华纾一眼,想不明白华纾给她三哥下了什么药了。
华纾依然一副小媳妇儿的模样,微笑道:“三舅兄过誉了,宜卿一向十分有主见,她做的决定,十有八九是不会错的,凡事总是我听她的。如今时势所迫,不能拜过岳父岳母,还请三舅兄代我和宜卿同二老致意,等我们回了淮南,必然要往池州拜见。”
孟瑛摇摇头,笑着接道:“我这妹妹……”
论起孟嘉的事来,少有人比孟瑛更清楚。
席散后送走孟瑛,华纾自然而然地把她拽回了世子府,非要握着她的手,同她一块儿写字。
翘头案后两人同席,孟嘉坐在他怀里,一肘压在案面上,握笔的手动了动手指,不自在道:“要不然我写,要不然你写,我又不是学字的小孩子,被握着手写字算怎么回事儿?写出来一定四不像。”
华纾低头亲了亲她侧脸,暧昧道:“怎么会,我们俩一块儿写出来的,一定好看极了。”
孟嘉侧脸,微微抬眼,笑道:“当着我三哥你怎么没这个胆子呢?”
华纾左手不紧不慢地环住她的腰,一本正经道:“有外人在,给夫人留两分面子。”
“我三哥是外人?”
华纾向她颈侧吹了一口气:“否则呢,我是?”
孟嘉捂住颈侧发痒的肌肤,蘸墨掭笔,忍不住笑道:“别闹!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