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深呼吸——
吸气……
“呕……”好臭，早知道不呼吸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红色的霞光弥散在空中，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大。
太阳升起，随后周围的声音变多了，我趴在地上，能听到虫子四肢爬行的哒哒声，以及毛发掠过地面的轻微响动。
人嘛，总要学会自救。
挺过了最黑暗的时期——好吧，我也不算是挺，毕竟我一直在躺尸。
放空心神，吸收天地灵力，感受万物与我融为一体。
既然死不了，那就活吧。
我还有许多理想，还有许多愿望。
渐渐的，我的力气回来了，恰逢万丈光芒照耀，脸被映的通红。
我随意抛了根树枝，往它尖头指向的方向走去。
漫天云彩跟在后面，仿佛为我披上了华裳。
我想：存在不一定要证明。
不是自欺欺人，也不是掩耳盗铃，我们都在为成为更好的自己而努力着。
“哟西！王八菇，打起精神来！”
我鼓励着自己，心中已不再有迷茫。
——我承认，迷茫还是有的，只是对于前路，我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人类一生何其短，作为拥有无限时间的王八菇，我要把握时机，完成自己喜欢的事。
黎明之际，我踏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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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了吧。”
五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一所学校门口，拿着手里的照片比对着。
伏黑甚尔临死前告诉五条悟他有一个儿子，有概率是[十种影法术]，如果不早点接走的话，禅院家会把他带走。
五条悟自然不会为自己增加一个未来的敌人（老头们能把人养成什么样子？）。在磨蹭了半个月——也就是王八菇失踪的第一个周五下午，他带着同伴（硬要跟来的）来看看这个小孩怎么样。
正是放学时间，校门口人头攒动，鹤立鸡群的五条悟自然成了最显眼的那个。
“是来接弟弟放学的吧？眼睛能看见吗？”
诸如此类的讨论声不绝入耳。
当一个海胆头的小男孩双手插兜走出校门时，他们就知道机会来了。
鸡妹捧脸，“不愧是将来的高专颜值担当，小学的时候就已经是清冷美人了~”
面包树一脸鄙夷：“你该不会和王八菇一样变成炼铜p了吧？”
鸡妹当即否认，“怎么可能！我还是对大一点的人感兴趣！”
“嘘……要开始了。”燃气提醒道。
看到有一队人来势汹汹地朝他走来，伏黑惠心道不妙，转头就想跑，却直接被五条悟提起衣服后领，伏黑津美纪此时也加入了战场。
“放开我！”小团子的声音中气十足，他的姐姐也张开手臂挡路，“放开我弟弟！”
人群渐渐散开，不少路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该不会是人贩子吧？”
“现在的年轻人啊，不学好，跑来做这种事……”
见情况达成，燃气开始了她的表演：
“惠惠啊~你再怎么叛逆，也不能抛下我们几个姐妹不管啊！”
声泪俱下，好像真有什么凄惨的背景一样。
人们的目光变了样。
“对啊！爸爸妈妈可担心你了！”鸡妹拿出手帕假装擦眼泪。
面包树则贴近伏黑惠的耳朵，小声说：“惠惠，你也不想你的秘密被你姐姐发现吧？”
不好，是“那边”的人。
知道躲不过了，伏黑惠不想将事情闹大，告诉姐姐他们是熟人，随后一起回到了他名义上的“家”。
五条悟摘下了墨镜，看到屋子里的环境后又戴上去。
“我们就直说了吧。”他坐到沙发上，一副家主的样子。
“你的身上有禅院家的血脉，因此你不可能回避咒术界，除非你是一个普通人。”
当然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如果伏黑惠没有能力，他们又怎会找上门。
惠脸色铁青，连带着不明所以的津美纪也跟着害怕了起来。
鸡妹解释说：“简单来说，惠惠你是某个大家族的私生子，我们只是比你亲戚更早接触了你。”
“那……你们是好人吗？”津美纪只希望惠有好的未来，哪怕他们再也不能见面。
面包树仰头45°，骄傲地说：“那当然！不然我们就直接把惠惠绑走了。”
对于他目前的处境，伏黑惠还算有些了解。
先是莫名多了许多监视他的人，再者他那人渣父亲这个月的生活费也没打来。他心里有了判断——人渣父亲不仅跑了，还给他们留了一屁股债。
某种意义上，他真相了。
“你们有什么条件？”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五条悟邪魅的歪嘴一笑，“很简单，你长大后加入高专就行了。”
“高专？！”
他挥挥手，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严肃，“津美纪小姐，请你先回避一下。”
三个非人类拉着伏黑津美纪走到隔壁房间，伊地知洁高（辅助监督兼学弟）布好隔绝声音的结界，两边开始截然不同的交谈。
*
五条悟这边——
“撒，把你的式神放出来吧。”他双手交叠，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笑嘻嘻地说。
伏黑惠紧张起来，“你们怎么知道……”
“百诈不厌~”他抛了个媚眼。本是漂亮的动作，放在一米九的人身上就显得恶心。
小孩无措的绞着手指，随后坚定了表情，双手结印，喝道：
“玉犬！”
一黑一白的小狗从他的影子里蹦出来，似乎了解主人的心情，对着五条悟人做出警戒的姿态：露出牙齿低声吼。
然而小狗和它们的主人一样，年纪过小而导致没有威吓性。
“喔喔，果然是[十种影法术]！”五条悟拍手叫好，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未来的禅院家主，而是街头卖艺的流浪汉。
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伏黑惠反而有种放松的感觉，他的最大诚意已然呈现，剩下的全凭天意。
“为什么你对这个那么了解？”
五条悟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因为过去这种术式曾杀死了[六眼]，也就是说，你的祖先杀过我的祖先。所以作为这个时代的[六眼]，我当然要了解[十种影法术]喽~”
他摘下墨镜，亮了亮自己的特别的冰蓝色眼睛。
伏黑惠：“……”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有多少人知道我的、呃……术式了？”
“大概就我们几个吧。”
“不过嘛，我听说你爹用十亿把你卖给了禅院家的老头。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跟着禅院老头走，在禅院家享受人上人的生活，如果他知道你的术式是大名鼎鼎的[十种影法术]；二呢，就是欠我十个亿，以后要给我打工。”
明眼人都知道怎么选，但他却选择了第二种。
不过这是后话了，在他们与禅院家主的会面中。
*
非人类这边——
“咒术师……究竟是种什么样的职业？”
伏黑津美纪绞着手指，好似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面包树拿着小小法棍剔牙，边刺边说道：“默默无闻、高风险、高回报。”
这个描述让津美纪想到了“警察”职业——正义、光荣，无数正面形象在她脑海里浮现。她想，如果她的弟弟成为了这样的一种人，她肯定会为他感到骄傲的。
“这样啊……那你们也是咒术师吗？”
鸡妹：“我们是吗？”
燃气：“应该不算吧。”
面包树：“无风险……不对，还是有点风险的，高回报……呃。”
磨磨蹭蹭了几分钟，门开了。五条悟握着把手对非人类·咒术师们招手。
“走吧~该回去了。”
不管接下来伏黑姐弟如何思考，这都和他们无关了。
火种已经留下，在不远的将来便会燃起星星之火。薪火相传，生生不息。
……
在千年前的同时，两面宿傩悻悻地摸着自己的后颈，回忆起方才被一刀砍断的痛感。
他舔了舔后槽牙，在杀死一个人类小孩后，发现对方是尸体已经够倒霉了，打散的蛇魔还给他种下了诅咒。
虽然诅咒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他可是诅咒之王啊），但毁坏了他的好心情。这和去厕所发现所有坑都有屎有什么区别？
再加上过了没多久，就有一个和那个人类一模一样的人来找他，拔|出剑就砍过来了。
何其不幸，何其倒霉！
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诅咒之王，第一次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他还要吃更多的女人小孩！
女人小孩哪里多？霓虹京都随处有。
于是我们的两面宿傩大人就跳跃着，来到了京都——也就是平安京的郊外。
正巧碰上了在赶路的我。
……这可真是命运的邂逅。
两人僵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生怕对方跳起来把我秒了。
王八菇内心os：不是，这个时间点宿傩怎么会在这里！吾命休矣！
两面宿傩内心os：刚好来了个小孩，吃一个补充下|体力。
王八菇，卒。
时间在此倒转，血液流回身体，我们二人再次干瞪眼，只是在时间倒转的那刻，一把刀直直刺向两面宿傩的胸口，他……大概也无了。
这该死的【哔哔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