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琛被他这一嗓子震得半天没说话。
郑旺看看他也没反应，抱着头半天没挨上揍，试探地又瞅了瞅：“咳，坦白说，琛总，之前最早的时候，我是想套愈哥麻袋来着，那谁让他后来者居上，跟你那么好啊。”
这下索琛动了：“你特么还想套他麻袋！”
郑旺：“哎，哥你别动手啊，我这不是没说完呢嘛，我这不也没套吗？再说我很快就不想了。”
索琛瞪他：“接着说。”
郑旺捂着脑袋：“那愈哥对我们也都挺好，挺仗义的，老给我们分零食，老班儿还有各科科任老师骂我的时候，他没少给我挡事儿。”
他分的零食可都是索琛买的，给他们挡事儿的时候也不忘了拉索琛垫背，向小鱼这小东西倒是惯会做好人。
赵乾点头：“对对对，再一个就是，你跟这人差不点儿的话呢你还想赶两步，跟人差太多的时候吧，你也气不上来了，只想躺平摆烂。”众人纷纷点头。
索琛站起来按着桌板，挑眉：“怎么个差法儿。”
孙礼：“人愈哥长得好看，打架牛批，人仗义，会画画儿，还会跳舞，现在还是班长，又被您这老大副班长护得跟什么似的。”……眼珠子似的。
眼珠子都没他宝贝。
索琛嗤了声，向小鱼很好，那不是事实吗。
赵乾：“你不懂我们这感觉……这就好比吧，你要是正数第二名，你还想跟正数第一名争一下子；你要是倒数第二名，第一名那个位置你根本想都不想，还会有‘只要不被开除就不错了’的庆幸感。”
这属于断层差距。
索琛：“啧，你什么意思。”这是说他俩成绩差呢？
周吾眼看着这几个不会说话的早晚得给自己拖下水挨上这顿揍，赶紧解释：“不是，他意思就是说，我们几个跟您这儿……跟愈哥比差太远了。”
索琛坐回去：“那倒是。”
……哥您好歹作为我们老大您也演一下，行吗？注意一下我们祖国狗尾巴草的心情！？
即便感觉也没聊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是索琛的情绪，莫名其妙觉得好了很多，那股子缠绕他们一天的冷气好像消散了不少。
少顷，索琛一声令下：“排队，点餐，吃饭。”
可算是能吃饭了！
赵乾：“琛总，我申请今天想加个芫爆散丹。”小食堂新加的菜，老京都人的口味。
索琛：“能抢着就我请。”
赵乾一溜烟儿：“得嘞！您瞧好吧！都让让都让让，哎，我今天手断了，谁也别碰着我啊——”
高中生的出息就是如此吗……为了口吃的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舞蹈教室。
三班文委：“小然今天没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啊，这是咱们十二班的班长，也是咱们临时请来的，向老师。”
请校霸给他们当老师，小然姐你是真敢啊，这靠不靠谱啊？别跳舞不成，最后再挨顿揍。
本来大家平时也只敢在论坛上yy一下，这把碰见真人近距离接触了，都有点儿害怕。
向愈穿着练功服过去：“我也刚练完，这都挺晚了，咱们先快速走一遍我看一下。”
校霸好像……挺好说话的？
一共八九个漂漂亮亮的女生，要在元旦晚会上表演当下流行的古风曲目《相思遥》，都是高一的，近来但凡是个上过校园网的，没人没听说过校霸的威名。
那就快速走一下吧。
向愈看完了整个舞蹈，动作她们记得七七八八，除了队形和某些环节有点乱之外，还算整齐，非专业里面这些姑娘们也还算孺子可教了，看得出来是各班精心挑选的。
“您给指教指教？”三班文委听小然说，这位可是相当厉害，具体怎么厉害他们也没见过。
向愈：“麻烦音乐调慢速0.5倍放一遍，你手绢儿借我一下。”
——“初见她漫步戏桥下，她轻摘一朵桃花，满园春色美如霞，酿得芳菲如新茶～”
向愈：“这里，抬眼勾手，转身，跨步，前抬腿跷脚，落脚小步退……”
然后就眼看着，向愈把一个他从来没跳过，只看她们跳了一遍的舞，旋转跳跃拆解了0.5倍速，一边念叨着重点一边给众人跳了一遍。
“这个队形到这里，看样子你们两个是短时间变不好的，咱们就改一下，从这边穿插过来，这样你们就不会互相打手。”
我靠！会跳还能编队形？
校霸这0.5倍速跳的跟她们是一个舞吗？怎么感觉人家那个动作做出来才是跳舞，男孩子能把她们女生的舞跳成这样，衬得她们刚才像一群拿着抹布集体擦玻璃的清洁工。
他是男生，那她们是什么？长头发绑小辫儿的大猩猩吗？
向愈敲了敲把杆：“都认真在听吗？”
众女生回神：“在听！小向老师！”掌声后知后觉开始响起来。
怪不得之前他们说害怕在论坛发帖，西校区那边还有人说其实向愈没那么可怕！校霸对女生都好温柔，性格真的好好！跟她们想得完全不一样？
之前说校霸打人那么狠的事儿……不会都是谣传吧，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打架的，长得又漂亮又温柔，要不是岁数都不大，给这帮丫头的母性都快激起来了。
而且校霸比那俩舞蹈老师教得明白多了，小然姐不愧是小然姐啊，你们十二班真是卧虎藏龙啊！
这一轮指导过后，学校论坛上又刮起了一把向愈的yy同人文，温柔漂亮会打架的校霸！这得是什么香得掉渣的人设呀？！单向宣布向愈就是哆唻咪第一男神！必须要见人就狠狠安利。
索琛还不知道，无形之中，喜欢向小鱼的人又多了一帮。
——
“摩西摩西。”
索琛：“该死，诈骗电话。”
对方听起来也是个少年人，操着一口不熟练的带口音的华国语：“求豆嘛得（等等），你是‘钓小鱼123’吧。”
提起这个ID……之前沈季是不是给他提了个什么茬儿来着？
索琛想起什么：“你是五中转来的樱花国学生。”
“没错，看来你对我们有所了解。”
不了解，就这么多，多一点儿都没有。
索琛：“有事儿说事儿。”他还忙着去接小鱼。
对方：“这周末下午两点约你打比赛，唐朝网咖，敢不敢来？”
索琛：“……成，没别的事挂了。”这口音听得人心烦，想揍人。
对方：“你都不问问规则吗？”比如他们几个人，什么打法之类的。
索琛：“没必要，到点见吧。”
直接果断挂掉了电话。
对方眉头紧皱：“……这个还没加入联盟的选手可能比我们想得要更有实力。”
索琛走到舞蹈教室门口的时候，女生们正围着向愈叽叽喳喳的，他敲敲玻璃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他指了指楼梯的方向——走吗。
向愈：“走，来了。”
“这谁！？”帅哥的朋友都是这种标准的吗？
“你们实验班学习学傻了吧？论坛上天天发，索琛啊，索琛你都不认识。”
这是索琛？我去，另一个校霸也来了啊。
这俩人的默契感和氛围感……过于好磕了！
一个胆子大的女生笑着问：“小向老师之后还能来吗？”
向愈：“看时间安排，你们已经跳得很不错了。”他确实也很忙的。
“嘻嘻好的！”
“快去吧你老公接你来了！”
周围一圈：……姐妹们儿，你真是啥都敢说，你是我嘴替啊。
啊？老公？谁？索琛？
这帮女生真是。
索琛：“怎么了，脸都红了？”
向愈：“……没事儿，里面暖气有点热。”
索琛：“有暖气了啊，我忘了，明天给你杯子里装常温水。”
向愈：“……”快走吧。
身后是不知道开始蛐蛐什么的女生们，一个个眼睛都带着笑意看他俩，亮亮的。
刚才人多好像还没什么，现在突然就剩下他跟向愈两个人走在一起，索琛突然觉得有什么有点别扭，又不知道是哪里别扭，赶紧找点儿话说。
索琛：“那什么，小鱼，五中的人约我打比赛。”
向愈：“篮球？一起？”
索琛摇头：“《天机》。”
向愈：“你是说那个游戏比赛？他们怎么会突然想起来找你。”
索琛简要说了说这些天的经过。
向愈抬头看他：“那他们明显是有备而来的，你就这么答应了。”就不怕对方给你挖个坑？
索琛：“有什么，樱花国来的小花骨朵儿，实力真比我强的我也打不过，实力比我弱的，我也不怕，我又没想跟他们抢这碗饭吃。”
很好，这很索琛。
向愈：“周末啊，这周末咱们倒是有假，不过我周六还要去老师那，周末……你地址发我我去找你。”
“你找我？”
向愈点头：“对呀，你这什么都没问，单枪匹马跟他们去打比赛啊？万一他们人多，打输了比赛气急败坏想打人呢。”
索琛把帽子给他扣上，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模样想笑：“你怎么就觉得我能赢啊。”
向愈自顾自地计划：“还校霸呢，对方几个人都不问，你就敢应约，到时候李子钱串儿他们也都得带上，人越多越好，万一他们再耍点儿阴的……跟你说正经的呢，你笑什么呀。”
索琛：“没笑，听着呢。”向愈很少有这么絮絮叨叨的时候。
向愈拿手机搜了搜：“就这个，怪不得他约你在那儿，唐朝网咖周末有青少年赛事……没准儿也是他们联合起来办的，我就说他们小花骨朵儿也不能堂而皇之在咱们境内搞违法活动啊。”
未成年不能去网咖。
索琛：“还得是我们班长呀，根正苗红的。”
向愈：“别废话，你少来。”
索琛：“那我要真让他们打了呢。”
向愈：“扯淡，我在还能让你挨上别人打。”况且你自己什么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能打得过你？
索琛：“那平时你还打我，你瞅瞅，早上掐的到现在都疼。”
向愈：“嗨嗨，你注意点儿影响，大冷天的撩衣服你撩什么呢？”
索琛：“我不管，成天框我，上次说的给我画的头像都还没给我。”
向愈：“你说那个啊，画好了……”他从书包里掏了掏拿出平板：“喏。”
索琛低头一看——黑猫？“黑猫警长？”向小鱼是画猫上瘾吗。
向愈：“啧，什么黑猫警长，这可是立绘版缅因猫！”看这眼神王之蔑视！酷酷的！看起来像老虎，实际上是可爱小猫咪。
他觉得索琛就很像这种动物，看起来又凶脾气又臭，性格又跟长相完全不一样。
索琛：“动物就动物，但是向小鱼你不觉得你至少应该画个什么狼王，狮子之类的给我吗？”画个猫算怎么回事儿？
向愈作势收起来：“你不满意啊，不满意给别人喽。”
索琛：“哎别啊……你拿来我再看看。”
当天晚上——
【李子：哈哈哈！你们没发现琛总换头像了吗？换一小猫儿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SC：……小李子，你明儿早自习下课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