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依无靠,命不久矣。
以上种种都不足以令曾经的绝世天骄变了脸色,
无人认领,开膛剖腹,公开处刑,身不由我。
也无法让生前战场殒命的凤家儿郎心生畏惧。⑤
但,死后无处归依,挫骨扬灰也就罢了。
衣裳尽褪,赤身裸体什么的,太令人震惊了吧?
两名医护接上了李警官的脑回路,闻言也半吓唬半恐吓道:“是啊,医学的进步也得感谢捐赠遗体的大体老师呢,现在医学院和研究所的遗体多也是浑身赤裸存储在冰室里,供人解剖研究。”⑥
“说什么呢,别威胁孩子啊。”
一旁的闫警官给徒弟后脑勺来了一下。
但凤一苇从他简短的话中听出,内容全对的残酷事实。
被人扒干净了后,无论是供人解剖练手还是公开展示,绝、对、不、要!
作为担保人的几位警官被请离室内商议后续流程,医院只管收治,对于这种状况只能由警方负责处理。只是补办光脑信息卡的步骤到底是在这里完成的,必要的交接也就由此产生。
“体温很低,没别的问题了?”触屏笔在虚拟屏上的签字逐一完成,闫警官问道。
“短暂的失温,目前也在回复,情况转好,没有什么大问题。”
“需要住院治疗么?”
“坦白讲……意义不大,而且你们所里经费也不宽裕,这种报销额度也有限。”
两边常年打交道,多余的太极也没必要,实话实说罢了,彼此也习惯了。
“那行,要开药什么的你们随意,我们外面待一会儿,人等下领走。”
报销额度有限,能开的药级别也不高,并不足以治愈对方的疾病。
而无处可去的人领走送往何处,就不该是医院再操心的事了。
*
李警官跑上跑下,好不容易在外边草坪的角落寻到想找的人,却见对方手里捻着根没有点着的烟,一时间有些不可思议,本来想问出口的话也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
师傅戒烟已经很久了。
瞧这模样,如果不是在医院,怕是都已经抽上了,看来这问题不小。
“有事说事,别磨叽。”
“……师父,我就是想问问,这事儿该怎么办才好?”
“说实话,我暂时也没有什么辙……”
闫警官把手头的烟投了出去,正中右斜边的一个垃圾桶里,长叹了一口气,道:“这样的人,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个,只不过那人的状态比他还要糟糕,检查的时候情绪太过激动,还打伤了好几个医生。”
“不过,估计现在记得的也没几个了。那个么,是主星的天之骄子,至于眼下这个……500多的精神力,咱们局里老大也不敢说见过几个……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那我们就不管?”看着师傅肃穆的神情,李警官反问道,似是没听懂他话中的深意。
“臭小子……没叫你别管,只是说别管太多,该怎么办怎么办吧。多的,咱们也没那本事。”
“成!”
听到这肯定地回答,李警官一乐,立马笑了起来,“老闫,我去看看里面情况怎么样了啊……对了,这个你给拿着。”
说着,把手上装了凤一苇换下的湿衣服的袋子递给了自家师傅,也不等回应,就直接迅速拉开门进去了。
“没大没小的……”闫警官轻声笑骂,摇了摇头。
这孩子性情好,为人实在,也有本事。
第一个发现凤一苇状况不对的,就是他。
如果没什么大问题的话,指不准走得会比他远。
至于里面那位……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
药石无解,强求不得。⑦
凤一苇自己也清楚自己的情况,对于医护开出的诊断结果接受良好。
对凤一苇多加关照的小护士把仪器的线路收拾好,转头将一张晶蓝色的透明卡片递给了李警官,道:“基本的信息都录进去了,之后登记什么的也方便。”
抱着借来的仪器,本想先归还了再说,一偏头瞧见一身蓝白病号服,仍显狼狈却丝毫不损容貌气质的凤一苇,想到对方即将去的地方,于心不忍地把科室置物柜存放的一副眼镜取了出来,给凤一苇戴上,“我也不知道你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但再难走的路也是能走下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如今的凤一苇,是有一股厌世的冷肃感在身上的。
美则美矣,却缺少了些许生气。
但就是如此,更容易招来一些有特殊爱好人的觊觎。
眼下对方尚未成年,有红线护着。
但寥寥数月的缓冲期转瞬即逝,无所傍身,美貌与无力就会成为他身上最大的原罪。
戴上细边眼镜,凤一苇那种与世隔绝的疏离感就淡了许多,反倒是多了几分读书人的斯文气。
看似让人更易于接近,却一下淡化了那种非人的容貌带来的冲击。
这本来是她们科室保存的遗失物,没有什么度数,小护士却觉得,给这孩子用着正好。
打定主意万一失主来寻,就自行赔偿的小护士摸了摸凤一苇的头,笑着道:“会好的,加油!”
寻常未成年流浪者,本没有送去安置点的道理,福利院是他们最好的归处。
但凤一苇不同,精神力障碍的问题可大可小。
虽然多数不具备对外的攻击性,而是自损身心,但凤一苇检测出的过往精神强度数值实在过高,贸然送去福利院,于人于己都不好,真出了事情一众警官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故而凤一苇只能暂且随安排,去安置点通过一定时长的考核期,以观后效,再行处置。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