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路上,约莫春闱后不久便能到京。”
女音咬字很轻,似乎身体不太好,“南诏王没来?”
婢女回道:“探子传来的消息,南诏王妃于一月前病逝,南诏王紧随其后也病倒了。”
“这倒有意思了,”那女声语气玩味,“这大王子不急着待在家里跟他那一帮兄弟姐妹争权,倒来送什么岁贡,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
“兄弟,咱俩听到了人家密谋,今天怕是要同日死了,”廖琨一脸菜色,低声说:“但我还不知道弟弟你名讳,万一到了地府,无常问起来‘你兄弟是何人’,我只能支支吾吾说‘你去找最好看那个,那个肯定是’,无常估计会骂我‘死鬼,都死了哪有好看的’……”
“……”宋愈无语,快速报了自己的名字,又问:“你认识这里的主人?”
廖琨拉着宋愈往草堆里躲了躲,“嘘!你看那桃树底下坐着的那位……”
宋愈闻言看过去,那女子一身素白,眉若远黛,似颦非颦,有弱柳扶风之态,单是随处坐着就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他看了会儿,却总觉得这女子侧脸说不出的眼熟。
廖琨又指她旁边站着的婢女,意有所指:“那婢女身上穿的是宫装。”
宫里的人?
宋愈愣住,当今圣上不过刚过而立之年,后宫妃子极少,且膝下子嗣单薄,只有一子,母亲早逝,眼下养在皇后宫里。能毫无顾忌出宫的妃嫔少之又少,皇后便是其中之一。
那女子竟是皇后?!
他细细打量,果然从她眉眼间瞧出一丝与曹夫人相像之处。
廖琨从他神色里见他明白了,点头确认,又说:“眼下皇上跟以皇后为首的世族一派斗的很凶,皇上不喜世族势大,世族又想要更多的权力,可不狗咬狗嘛!”
“……廖兄,你家里人送你上山,不是为了科举吧。”宋愈眨眼,缓慢道,“其实是怕你这张嘴给家里招祸……”
廖琨瞪大眼,直瞅着他,“为兄看你一脸纯良,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个黑心的!”
“为兄喜欢!”
他激动地一掌拍在宋愈肩胛骨上,但没控制好力道,等两人反应过来时,宋愈一脸惊恐往前栽去,眼看就要脸着地。
一道黑影骤然闪过,宋愈在失重中晃晃悠悠站在了平地上。
“弟!”廖琨一个虎扑,却扑了空,趴在地上灰头土脸抬头,却落到一团阴影里:“…………”
女人笑眯眯俯身,柔顺发丝顺着动作流水似地从肩头滑落,“哪来的两只小老鼠,敢偷听大人说话。”
廖琨脸红到脖子根,一声不吭看着她。
周皇后细细打量他,片刻细长白皙的手温和拍了拍他的脑袋,轻声细语道:“你是廖太傅家的孩子?”
廖琨含混点头。
“是那个不愿意参加科举的孩子吧。”
宋愈惊诧看过去,却见廖琨脸更红了,像漫山的桃花。
没等他惊讶完,只见周皇后眼波流转,羽毛似地轻盈落到自己身上。
“真是个漂亮孩子。”她惊叹,“不怪昭阳对你念念不忘,在我耳边念叨了许久。”
“你们听到了什么?”她笑眯眯看着凑在一起白纸似的两个少年人,问道。
宋愈他们刚想摇头,却见温柔和善的周皇后突然眸色沉下来,周身气势骤变。
她明明还在笑着,眼里却没有了一丝温度,冷的看一眼就让人遍体生寒,“罢了,不必回答,不管听没听到,你们今日都走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