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地跟着轻松地笑笑,没有说什么。
“时瑾你布大阵,除祟救人是行侠,做农活抓狼也是行侠,助人为力不能及之事,都是大善呀!”
宋时瑾闻言,只觉一震。
为自己方才的想法觉得狭隘,又感千淮点拨,宋时瑾轻轻冲千淮点头致意。
千淮似乎知道宋时瑾在想什么,笑眯眯又道:“住持大人好好歇息,明儿接着忙呢,多亏你在,小女偷得清闲呀。”
这清闲一偷,就是三月有余。
整个秋收,浮望禅院儿的新任住持大法师宋时瑾连做三场大法事祈愿今岁丰收,轻徭薄役,来年无大旱。
金瓜的事儿得先放一放,山下事务忙到连纪怀生都被拉去经常遭偷的瓜田外看门。
“防盗的效果确实很好,但大伙会不会嫌被他看过的瓜不吉利然后不买啊?”
项天歌一斧子横扫,整齐劈断一排的秸秆,如此评价。
“他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半夜会偷偷来瓜田里放火。”
禹川套好装稻谷的车,有些忧心。
“时瑾在附近呢,应当不会出岔子。”
千淮将手里刚抄好的祈福经卷放在香案上,倒比其余二人更放心些。
看上去不吉利又要放火的纪怀生坐在村民送来的小马扎上,抱膝侧头看着站在一边,刚帮农户挑完水的宋时瑾。
“阿瑾。”
“嗯?”
三月来,别的有没有长进宋时瑾不知道,只这称谓越叫越顺口。
“是我不好。”
宋时瑾有些困惑地看过去,不知道这人今天又是又是被什么事儿勾起了低落情绪。
“我强留你,不想这般辛苦。”
纪怀生声音闷闷的,有些提不起劲儿来。
恨自己如今困顿流落,不然定有富丽宫殿供她落脚,清闲趣事供她赏玩。
哪需如今这般劳作辛苦,想必比起从前千机道首徒乃至下山漂泊的日子都更辛苦。
想到这儿,纪怀生的双眼更蒙上暗色一层,暴戾厌恶的情绪竟是冲着自己去的。
“哪般辛苦?”
声音清越温和,自纪怀生头顶来。
纪怀生仰头,宋时瑾额前挂着薄汗,笑眯眯道:“多好,大伙儿冬日里不会饿肚子了。”
“怀生,吃饱是很值得高兴的事儿。”
宋时瑾想了想,脑中同时闪过很多张脸:“很多人都这么告诉我,所以能做这些,我很高兴。”
“能留在这,我很高兴。”
秋收的事儿零零落落收尾,宋时瑾重新回到在禅院坐班的生活,早课同项天歌和禹川切磋讨教,午后和村民讨论地里结金瓜的可能性,晚饭聚在一起闲话,赌一些“明日是晴是雨”,“山下书生能不能考中”之类的事情,扯几句有的没的各自回屋睡觉。
千淮偶尔有兴致,也跑来厨房帮忙,在把菜洗坏后被项天歌推出门去。
叶子落得差不多了,夜风也开始挟上有些刺人的冷意。
浮望禅院儿最新的赌局是年末落雪的日子,赌注达到前所未有的,惊人的“三日早课豁免权”。
喜得千淮连奇门卜卦的书都连夜翻出来算日子,还深夜去前殿求了一签。
算出来的日子奇巧得很,没等来落雪,等来了两封鸿雁传书。
一封从定宁关来,一封从晏州来。
“时瑾——”千淮扬扬手中的信笺:“你来看看。”
宋时瑾接过信笺,大致扫了两眼,惊讶道:“广元城被划分给致物观……那个叫什么,黎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