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归看了看白烨灵，又看了看这颗裂开的。
“白烨灵，你真是造孽啊......”吴归喃喃道。
自从这颗蛋出生，几百年都没有要破壳的意思。
白烨灵一开始还请了妖界的名医来看看，后来干脆随它去了。
以至于到现在，他连里头是个什么玩意儿都不知道。
介于双方父母都不是人，白烨灵还曾想，要是杂交出一个奇形怪状的小东西，那还不如蛋顺眼呢。
他此时一颗心也提到嗓子眼儿。
蛋上的裂痕逐渐裂开，到最后，再咔擦一声，彻底变成了两半。
一条小小的、白玉似的小蛇钻了出来，两个滴溜溜地眼睛四处转。
“小......白？”
小蛇听见白烨灵的声音，把蛋壳彻底弄碎，刺溜一下钻过来，蹭一下屏幕：“娘！”
白烨灵呱唧呱唧鼓掌：“好大儿，恭喜你终于破壳了。”
小蛇高兴地溜到池塘边，准备照一照自己的样子。
它一照，愣住了：“娘，我为什么不是乌龟？”
白烨灵奇道：“你爹我是狐狸，谁跟你说你是乌龟了？”
小蛇大哭：“可我也不能是蛇啊——呜呜呜娘我不是你和吴归叔叔生的吗？”
白烨灵和吴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yue了一声。
俩人异口同声：“谁要跟这傻叉生孩子！”
看小蛇大哭不止，吴归为了自己的清白，苦口婆心地解释：“小白啊，你只是寄养在我们龟族，真正的渣爹另有其人。”
小蛇听完此话，看了一眼白烨灵，又哭上了“娘，你好可怜啊呜呜，我一定会帮你找到我爹的——”
白烨灵捂着耳朵，指挥旁边的玄龟：“把它丢水里，别一会儿哭脱水了。”
“扑通”一声，世界清净了。
*
电话挂断，白烨灵长出一口气。
带孩子简直是天下第一麻烦活儿，比打神魔大战还累。
吴归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心有余悸道：“这孩子长得还挺像白蛇神君的。”
白烨灵：“他们白蛇不都是白色长条状？不像我们狐狸，各有各的好看。”
吴归：“......你还拉踩上了。”
他想起正经事，又问白烨灵：“结婚前，你得回一趟旷家吧？”
白烨灵：“早就安排好了，明天去陪旷小姐挑婚服。”
*
第二天，白烨灵倒是起了个大早，和吴归一起回了旷家。
两家豪门联姻，一切都有专门的团队打理。婚服早就被送过来。
旷小姐的试衣间宽敞得能跑马，电梯打开，旷小姐立刻小旋风似的刮了过来。
“狐仙大人！今天感觉更帅了！”
白烨灵和她说笑两句，走到一排婚服面前。
为了在婚礼的时候遮住白烨灵的狐狸尾巴和耳朵，旷小姐特意指定要办中式婚礼。
拜完天地直接入洞房，新娘不和来宾应酬。
白烨灵真心实意道：“谢谢，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他把资料发给旷小姐，笑了笑：“虽然现在是我替嫁，再怎么说，婚礼也是你的人生大事。”
“我找人给你策划了几个婚礼主题，婚纱和珠宝也随你喜欢的挑。婚礼可以在你和你小男友环球蜜月的时候办，我会去参加的。 ”
旷小姐没想到白烨灵还替她考虑了这个，眼泪汪汪道：“呜呜，大人你一定是世界上最温柔的狐仙！”
白烨灵深以为然的点头：“对喽，让我们狐仙神教不断壮大，统治世界。”
俩人对着一排婚服讨论半晌，旷小姐心血来潮道：“狐仙大人，不试试吗？”
“呃，这就不用麻烦了。”
旷小姐眼巴巴：“试试呗，想看，爱看。”
白烨灵被推进试衣间，他实在拉不下脸，换完衣服在镜子面前拍了几张，又换回去了。
旷小姐一脸失望，白烨灵敲了一下她的脑瓜：“对了，你把你的联系方式借我两天。”
旷小姐：“放心吧，一切配套装备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
晚上回酒店，白烨灵登上旷小姐发给他的账号，发现这准备得果然很充分。
这账号只加了池仰秋一个人，唯一的一次对话，是两句毫无感情的你好。
白烨灵乐了一下，他想了想，打字道：“池先生，后天就是婚礼了，方便聊一下吗？”
池仰秋过了一会儿，回复道：“麻烦您稍等，我十分钟后结束视频会议。”
白烨灵：“好的。”
十分钟后。
池仰秋：“久等了，旷小姐请说。”
白烨灵：“之前的约定，您还记得吧？”
池仰秋：“是的，我们上次见面已经约定好，结婚之后互相配合对方，其余事项互不干涉，一年后可以协议离婚。”
白烨灵：“好的，我现在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池仰秋：“您请说。”
白烨灵唰唰发了一排试婚服的图片过去。
“池先生觉得哪个比较好？”
池仰秋：“旷小姐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定就可以。”
白烨灵叼着棒棒糖，笑出两颗虎牙：“那池先生把您的试衣图片也发给我看一看。”
池仰秋：“抱歉旷小姐，时间仓促，还没来得及试，旷小姐挑中哪套，我配合您就好。”
白烨灵乐了半天，把截图发给吴归看。
吴归无语：“......两个人机。”
白烨灵切回池仰秋的对话框，想了一会儿，又道：“池先生，我们都要结婚了，方便问一个比较隐私的问题吗？”
池仰秋：“您请说，我会酌情回答。”
白烨灵：“您有前任吗？”
池仰秋道：“有的。”
白烨灵道：“什么时候分的？”
池仰秋：“两年前。”
白烨灵心里跳了一下，心想难道池仰秋想起来了？
他提着一口气，问：“冒昧问一下，您为什么和前任分了呢？”
池仰秋过了半天才回复：“忘了。”
白烨灵：“......哦。”
池仰秋输入了一会儿，又道：“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的记忆出现了一点问题。不过我可以保证不会影响我们的协议婚姻的约定，您不用有这方面的顾虑。”
白烨灵回了一个好，没说话了。
他把截图又发给吴归，吴归问：“又在唱伤感情歌呢？”
白烨灵道：“滚蛋，我在思考一个事。”
吴归：“哦？”
白烨灵：“池仰秋察觉到自己的记忆有问题了.虽然天道诅咒他会不停忘记关于我的一切，但你说，他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不对，找到了应对的方法？”
吴归思索了片刻：“有道理，现在记录信息的方式早就和一千年前不同了，就算是神明，也可能留有漏掉的地方。”
他道：“我提醒你一句，你嫁过去是为了拿回功法，他有没有记忆，已经不管你的事了。”
白烨灵：“别把我想得这么不坚定好吧，等着帮我组银趴就完事儿了。”
吴归：“......6。”
*
两天后，婚礼如期进行。
白烨灵按照计划，盖上盖头和池仰秋成亲。
俩人三拜过后，白烨灵进了洞房。
他把伪装成结婚协议的灵契放好，等到深夜，终于等来了池仰秋。
白烨灵本以为这事儿挺简单的，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池仰秋精英总裁人设不倒，非得让律师看完协议再签。
简直轴得像非洲水牛！
他情急之下去拉池仰秋，反倒暴露了自己。
池仰秋脑子固执，眼睛倒是挺毒辣，一眼看出自己是白烨灵。
此时此刻，满月升起，红烛摇晃，微风吹拂，轻纱漫卷。
池仰秋穿着大红喜服，站在他对面。
在如此浪漫的氛围下，白烨灵的马甲“哐当”一声，摇摇欲坠。
他一把捂住头顶的狐狸耳朵：“这是.....特殊癖好而已，福瑞控，你懂吧？”
池仰秋冰冷地目光从白烨灵身上扫过，突然出其不意地出手。
白烨灵吓得立刻后退：“你干嘛！非礼啊！”
池仰秋上前几步，白烨灵警惕地望着他。
直到退到沙发的边缘，实在是无路可走。
白烨灵矮身往旁边一钻，想往池仰秋身后跑去。
池仰秋出手极快，一把抓住白烨灵的胳膊，猛地用力把人拽回来 。
裙摆曳地的喜服层层叠叠，两人绊了一下，砸到床上。
“咚”的一声响，白烨灵脑袋在墙上磕了一下，眼神都恍惚了几分。
他张嘴喃喃地骂骂咧咧：“我去你大爷......”
那对狐耳似乎也抖动了两下。
池仰秋伸手捏上去，狐耳手感柔软，像是有体温一般温热，刚一触碰，上面的顺滑的毛就炸了起来。
“你干嘛！”身下的人立刻瞪眼。
池仰秋：“你果然不是人。”
白烨灵试图抢回自己的耳朵：“但你是真的狗！”
池仰秋小时候有阴阳眼，经常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鬼怪。
虽说还从未见过狐狸精，但此刻心中也并不恐惧。
为了进一步验证自己的猜想，池仰秋干脆利落地抽了白烨灵的腰带，厚重的外衣被拉开。
池仰秋伸手向后，果然触到衣料底下柔软的一团尾巴。
他顺着尾巴，像验证一下这尾巴是不是真长在白烨灵身上。
“你好不要脸！”身下的人脸瞬间就红了，毫不留情地打在他手背上：“别乱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