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一模一样的脸，像是在照镜子。

“你是谁？”

“你是……谁？”

顾夜的询问是警惕的，而有着与他一样的脸的男人是迷茫的。

秦炎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

“终于醒了，醒了才是实验成功了。”

“滚！”

醒来又看到这张令他恶心的嘴脸，顾夜毫无犹豫的用孢子粉将他震开，顺手捞起身边的小孢子逃离了这间屋子。

而留下毫无知情的，他的另一半在原地发愣。

小孢子很乖巧的趴在他的胸口，像是得到了守护，无比满足。

“我带你出去，我知道你能坚持下来很不容易。”

果然如顾夜所料，这个小孢子在他异变的时候喷射出来，也同样发生了异变，有了自我意识，但是她没有自我保护的能力。

唯一一个有自我意识的孢子，终于被他找回来了。

当他们离开舰艇后，外面死去的菌菇依旧没有活过来，死了就死了。

数月后

“小米，以后你就和她们一起在这里生活，我会给你留下足够你再次异变的孢子粉。”

洛小米点点头，此时的她已经不再是小小的一棵了，现在她已经有半米高了，为了隐藏自己真实模样，她被顾夜重新塑形，成了一朵小蘑菇。

“你还会回来找我吗？”

“她们是仅剩的两朵菌菇了，小白杆菌会教你如何做一朵蘑菇。”

“那你还会回来吗？”

“………………”顾夜摸着洛小米的蘑菇伞，有些惆怅。

她一直粘着顾夜，像是幼雏离不开母体，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只当自己仍是顾夜身体中的一个孢子。

“你在这里好好成长。”

小孢子只觉得她的菌菇大大又要离开了，但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摇晃身体与顾夜告别。

除了这个站了小白杆菌的地方之外，都是一片混乱。

异种失去了保护层，他们的意识开始涣散。相互撕咬，相互捕食，如同野兽。

村落、小镇全都变得荒芜，没有异种居住的地方没有了往日的热闹。顾夜途径这些地方，淡淡的瞥一眼，快步离开。

挥手一扬，薄薄的云状保护层出现在百米高空中，光凭借他独独一人的力量无法将这里恢复成往日的模样。

“是保护层，是孢子粉，它们又回来了！”

躲起来的异种看到空中那灰白色的一层，激动的从躲藏的地方出来，可惜这一层孢子粉太过稀薄，他们刚出来就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又立马躲了回去。

躲藏之地是这些异种暂时生存的地方，这里有厚厚的墙壁阻挡，能暂时隔绝空气中的有害微粒。

“是一个男人。”

鱼头人短暂的出去后，将看到的告诉这里的异种，“我看到他会喷射孢子粉。”

他的话震惊了所有异种，大家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窃窃私语。

“他是不是也要开始神智不清了。”

“是啊是啊，赶紧把他隔离吧。”

鱼头人大喊，“你们要相信我，他一定是预言中的神明，你们要相信我……”

最后，鱼头人被架着拖走了，躲藏之地又恢复了宁静。

顾夜对着一片死寂的大地深深叹息，失去一众菌菇的他如同失去羽翼的飞鸟，有心无力。

“是没救了么……”他看着风卷残云，喃喃自语。

最后又回到了曾带着小孢子里离开的海边，舰艇漂浮着在海上，随着波浪晃荡。

“他还在吗？”

顾夜回想起那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发现有一丝异常的波动牵引着他前进。

黑夜里的风卷着沙尘，掠过海面，带着萧条似要脱离，却被这个世界拽住，不得脱身……

他站在海岸边，无法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