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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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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食后出发,没两个时辰就到了十里之外的北陂口。

北陂口归属冀州平原郡下,是去围场的必经之地,此地离盛京仅百里,民风淳朴,小有繁华。

此次出行,浩浩汤汤,太守得知文臣后妃要至此停留,马不停蹄的便赶到城门口候着了。

皇帝下令的是妃位以上都跟着,不说多,十余位肯定是有的,文臣避嫌,精力充沛的都跟着大部队走了,剩下的便是体力不济、稍有年迈的官员,进了城便与妃子们分散开了。

按规矩,皇帝不在,为首的便是这后宫之主,可江芮欢不愿掺和,借着身体不适为由推却了,甚至举荐了丽妃饶琦。

饶琦虽不解其意,但能使皇后的权利在这耍威风,她也乐得其职。于是,在城门口,与郡守交涉的便是丽妃,江芮欢就歇在马车里。

进了城,都驾着各自的马车去了太守安排的住处,太守是个守规矩且聪敏的人,按等级制度,谁也不得罪,皇后住了主院。

就住一晚,映云就拿了些必要的行囊,包袱交给张让背着,踏进院门,走过回廊,琉璃瓦下,亭台楼榭点缀于园林之中。

映云瞧自家主子自打见了齐流逸回来就神魂恍惚的,见此美景,她感叹:“主子许久没弹琴了,若不是生病,此地好雅致。”

江芮欢顿是想到些什么,连抓着映云问:“松雪带了吗?”

松雪是她的琴名,师父给取的,由著名的斫琴师雷威斫制而成,她深得师父喜爱,此琴宝贵,她也甚是爱惜。出行前,她想带上松雪,又转眼想到围猎习武等场地,她的松雪也弹不得,便也没吩咐下去。

映云终是见江芮欢有了些情绪浮动,笑道:“主子喜爱的紧,当然带上了。”

江芮欢欣喜,一下子来了精神,笑眼弯弯道:“快帮我取来。”

映云些许犹豫,江芮欢这热症才退下去,应是要好好休息的,可弹琴能让主子心情好,这也是益事。

“主子莫心急,好歹先歇息歇息,晚膳后再弹可好?”映云哄道。

江芮欢点头:“好。”

今日的天儿,晴空万里,流云缓动,红灿灿的日辉铺满院落,映着景色,给秋色多了丝暖意。

寝室门口,有张竹制逍遥椅,院子布置的雅致舒适,掩映生姿,可以坐看云起,品茗闲谈,想来院落主人应是个享乐之人。

江芮欢坐在逍遥椅上,后背轻靠,椅子就开始小幅摇动,如同哄孩提般适意,悠然自得。

身子舒适惬意,心却乱的不得了,晌午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齐流逸柔软的唇,坚实的怀抱,以及冰凉的话语……

“记住,本王最不信真心二字。”

当时的情形转变的太快,快到她都来不及反应,齐流逸就直接消失在了她视野里。

·

昼食结束,皇帝一行人就换好了日行千里的马匹,准备向围场方向出发。

出发时,没见齐流逸身影,楚襄紧忙问:“齐王去哪了?”

大太监杨永眼珠子一转,含糊道:“昼食前奴才还见王爷在林中。”

楚襄烦道:“朕问你现在他去哪了,都要启程了,为何不在此。”

杨永满脸为难:“奴才不知。”

每次问齐流逸的行踪,这群狗奴才都憋不出个屁来,看着就来火,楚襄气急就朝杨永踹了过去,杨永跌地,楚襄的脚却没停,一脚接着一脚,嘴里还不断谩骂道:“不知……不知……狗奴才,让你再不知,你安插的眼线呢?朕让你安排的暗卫呢?都是死人吗?”

自从那日刑场和江嘉年彻谈,他便调动了暗卫盯着齐流逸的一举一动,小到几时去的如厕都要记录清楚,就是怕他与人勾结。

见楚襄嗔目切齿,杨永颤巍巍的匍跪在地上听他辱骂。

齐流逸行事随性,行踪更是令人摸不准。安插在齐流逸身边的眼线一个个都是废物,连人都跟不上。暗卫,他筛选的都是些武功极佳的亡命之徒,可纵使是这样,在齐流逸面前,他们依旧是废物。

林深不知处,齐流逸倚在一块石头旁,山涧细语,手里把玩着一串小叶紫檀。

她知晓后面有人跟着,朝草木较密集的地方扔了块小石子,喊道:“出来吧。”

梁渠从林中出来,略显失落,这些年跟在齐流逸身边他进步很大,鲜衣怒马的少年,在熟络的人面前,情绪控制算不得很好,他自暴自弃道:“练了这么久,武功不及主子一根手指头,还是师父厉害,能杀人于无形。”

听到“师父”二字,齐流逸面色严肃,道:“又忘了?莫要叫师父。”

“你在梁渠心里就是师父般的存在。”梁渠理正词直,说此话时眉宇间都带着骄傲,他自懂事起就和阿姐跟着齐流逸,他的武功全是齐流逸教的。他在人前是奴,可齐流逸从未当他是奴。

“呵,师父。”齐流逸自嘲的低喃了声,继而问他:“师父是传授你知识,教你走向正道之人,而我,一直在教你如何杀人,替我杀戮,何来师父之言?”

梁渠却不认可他的话,固执道:“您教我武功,让我自幼上学堂,饱读诗书,就是我师父。”

齐流逸问:“那我教你杀人呢?”

梁渠道:“定然是有师父的道理。”

齐流逸笑:“有何道理,就是杀戮,报仇罢了。”

梁渠见她笑,也跟着笑:“能帮师父报仇说明梁渠已有些本事,梁渠乐意,就是武功远不及师父,还需勤练。”

梁渠的长相不是纯正的西楚面貌,眼睛深邃,鼻梁高耸,笑起来如同这林间清澈的泉水,干净明亮,他阿姐将他保护的极好,若不是梁婧此番远去必须亲临,这杀戮的事还轮不到梁渠身上。

齐流逸笑而不语,梁渠的武功在这西楚能称得上等,已经很不错了。比不上她,是因为她练得啊,可不是正经门派里教的东西,是邪功,武功多深厚,遭其反噬就有多强,利弊均等。

当初没回来时,心急火燎,如果可以,恨不得一股脑将整个西楚给屠了,血祭她整个家族。为了变强,她不顾阻拦就去学了邪功。

玄阴神掌,中了此掌的人,阴寒之气如冰锥一般刺痛经脉,痛楚难当,两个时辰内骨节被寒气一点点崩裂而亡。

可如今回来了,五载有余,脾性却一反其道,骨子里的善烬燃了,又被恶深埋泥潭多年,侵染太久,她反而不想让这些人太痛快,她内心经受的折磨,她要一点一点还回去。

这手中的小叶紫檀,她从取得之日起就不曾戴过,这是母亲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物件,母亲一生向善,济弱扶倾,乐善好施,如今的她成了父母兄长眼中憎恶的卑鄙龌龊之人,已然配不上此物了。

瞳孔里翻涌着痛苦和悲楚,嘴角勉强扯出一抹苦笑,掩了掩情绪,将手串放进了衣襟夹层,问:“平原郡太守可是叫祁翰。”

梁渠从褡裢里取出一本小册,翻开查阅后合上,点了点,他知道,今晚又有任务了。

他道:“梁渠今日便取他首级。”

齐流逸若有所思,挥了挥手,眸色阴戾,道:“今夜我亲自去。”

是夜,太守府鼓乐齐鸣。

祁翰身为安平郡太守,自是得尽东道主之谊,宴请了文臣后妃。

此等场合,江芮欢不愿去也没法子推拒,便兴致缺缺坐在主位,瞧着身旁的丽妃及些许位高官员和祁太守畅饮畅谈。

听着互相吹捧,江芮欢得知祁翰原本是武将,年轻时跟在先皇身边做事,新帝登基后,他自甘降职,离开盛京,跑到了家乡安平郡当太守。

许是兴致极好,不知不觉地已经喝高了,祁翰讲起了曾经的英勇战绩。

“我祁翰,若还在盛京,应是西楚的第二位骠骑大将军……”

“骠骑大将军,你也配?”

一记冷讥热嘲的声音突现。

众人顺着声音瞧去,见到这人,皆是一阵惊恐。本该跟着皇帝队伍赶路的人,现在出现在了她们眼前。

祁翰醉眼朦胧,瞧不清来人,便问:“你是何人?敢这么跟老夫说话。”

齐流逸冷嗤:“来取你狗命的人。”

此话一出,室内一片哗然。

齐流逸却不甚在意,连眼都没移一下,道:“本王跟祁太守有话讲,想听的留下,不想听的都散了吧。”

在宫里待久了的人,都知道齐流逸那视有若无的模样才最为恐怖,他给出的选择,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一些胆小的已经朝外跑了,其余人见状,也接二连三的向外跑,逃离这危险之地。

须臾,就剩几个醉倒在筵桌上的官员和江芮欢。

齐流逸颇有耐心地转动着指间的白玉扳指,看向江芮欢,双眸微微一沉,道:“娘娘也退了吧,本王不想污了你的眼。”

江芮欢看着他,那双甚少出现波澜的漆色眼眸,此刻满眼戾气。映云拽了拽她,她才回过神来,朝齐流逸微欠身,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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