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葵惨白着脸,沉默着。
安室透走过来,接替贝尔摩德将川上葵绑住:“贝尔摩德,你大意了。”
这个代号“贝尔摩德”的人没回答,空出手后,轻轻擦了一下脖颈被川上葵划破的伤口流出的血。
她捡起地上川上葵的刀,对着光把玩了一下,然后俯身,试图将刀抵上川上葵的脖子。
安室透拦住她:“要是她自杀怎么办?”
“她不会”,贝尔摩德用刀刃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仰起头,“你看她的神情,这样的人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贝尔摩德拿着刀在川上葵脸上比比画画,似乎是记川上葵扬言要划花她的脸的仇。
川上葵认命地闭上眼。
贝尔摩德心念一动,错手将匕首捅进川上葵的大腿。
川上葵没预料地一痛。
贝尔摩德突然觉得这个川上葵也算个可塑之才,假如能收为己用也很不错,跟着组织可比做港口黑手党要好多了,所以姑且给她留一张完整的脸。
但前提是,川上葵必须将高岗制药的秘密告诉她。
“波本,你继续审吧。”
假如要收为己用,她反而不好参与审讯,免得被记恨。
川上葵半弓着身体,痛到痉挛,无法集中精力思考,也判断不出贝尔摩德的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只想按住手臂及大腿的鲜血,以求能缓解这份痛苦。
贝尔摩德仔细地搜了她的身,确定没有什么其他暗器匕首后离开了。
安室透又将她绑了起来,又提了个箱子过来。
川上葵流了太多血,浑身发冷没有力气,虚弱地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嗅着地面潮湿阴冷的尘土的气息。涣散的思维让她头昏脑涨。
她很难再逃跑。
她在心底碎碎念,还不如划花我的脸,至少还能逃跑。
朦朦胧胧地,她的思绪变得飘忽。
坂手实在将她坑得很惨。
算时间,他现在应该到医院了,他为了贵峰智江甚至和其他犯罪组织勾结,既然那么在意,那假如见到贵峰智江,他能认出来吗?
看到昔日同僚变成这样,他会想什么呢?
她又开始想,织田的任务应该处理完了吧,假如没有自己给他额外开工资,他们家的生活质量可能就要下降了。
不过应该不至于太潦倒,毕竟织田和太宰关系不错,太宰先生……虽然看着很不靠谱,很冷漠,但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可是,假如他没有袖手旁观,酒馆据点为什么会被毁呢?
不,不怪他,是因为我,他旁观的只是大佐干部的自取灭亡,而酒馆是因为我要救大佐才被毁的。我不知道森先生放弃了大佐干部,组织营救只是个幌子,一意孤行地执行命令要救他,才搭上了大家。
是我的错。太宰先生甚至还在我失败后安慰我,带我去面馆蹲守涩泽龙彦。我怎么能责怪他?
川上葵眼眶发热,短短几个小时,她已经筋疲力尽,甚至心底萌生出一种绝望,自己还能出去吗?
她按住心中纷乱的思绪。
她不应该哭。
哭泣代表脆弱,她不能是这样的人。
但是,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