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年躺在自己破旧的沙发上。金色烛台依然亮着的烛火让他有些失眠,他歪过头静静看向床铺上侧身背着他的人,起身就要去吹灭蜡烛。
阎玄:“做什么?”寂静的夜淡淡的一句话似乎也被放大了声响,语气只是有些沉,并无责怪的意思。
白祈年:“不吹灭蜡烛睡吗?”
阎玄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背身淡淡道:“不用吹。”
白祈年停了动作继而躺下闭了眼。
“你住在这里多久了?”
“嗯?”白祈年微微怔愣一秒才反应过来,看着烛光掩映在天花板上,“没多久,住了几年时间。”
阎玄翻过身平躺着,“在澜城读大学?”
白祈年:“嗯。”
阎玄:“再之前呢?”
“再之前住孤儿院。”
阎玄沉默:“睡吧,梦里给程启托个梦,明天去找骨灰。”
白祈年:“托梦会不会吓到他?”
阎玄:“你俩关系差到这个地步?”
白祈年:“那倒不是。”
阎玄不说话了,他看着窗外流窜的黑影,又瞥了一眼烛火,一丝异样的气味掺杂在封闭的空间里,逐渐发酵晕开。
白祈年晕晕乎乎睡去,又被屋里噼里啪啦的声音给惊醒,只见桌底下烧纸的火盆又燃了起来,地上躺着的一只又一只的纸糊的纸人正扭着身躯往火盆里爬。
面目狰狞痛苦,声音像是进行了消音处理。
“阎玄。”他叫了一声床上睡得沉的人,没有回应。
这场面有些渗人。
视线一转,桌上烛火燃烧了一半,屋里像是笼着半层烟雾,却没有一点儿烟味儿,再加上桌下燃着的诡异纸人,让白祈年心里一阵发毛,可能是困意掩盖了一半的恐惧,更主要的是有阎玄在。
“真是奇怪。”白祈年小声嘟囔了句,脑袋迷糊,一个人进了厕所解决内急。屋里断电,黑灯瞎火一阵摸索,让他费了好半天功夫。
屋里静悄悄,迈着虚浮的步子靠近烛台,越觉得脚底比先前更软,鬼使神差地脱了外衣爬上了床铺,下一秒没了动静。
阎玄本睡得安稳,突觉有滚烫的东西贴着他的后背,起初不以为意,但随着温度越来越高,他有些烦躁地翻过身,抬手摸了摸身后人的额头,“白祈年,你额头怎么这么烫?”
白祈年还有些意识:“嗯……?”
“醒醒。”阎玄拍了拍他粉白的脸,小巧的鼻尖挂着细小汗珠。暖红色的烛火中,有些璇旎的气息充斥在两人之间。
白祈年:“阎玄,我想睡在这…… ”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有气无力,似乎还带着恳求,一只手抓住阎玄的胳膊,也带着灼烫和细汗。
“ 我没说不让你睡在这,你浑身发烫……”阎玄话说一半,倏然面色凝重,起身蜷腿坐在床榻上,面前蜷缩着身子皱着眉头隐忍的人无意识的往他身上靠。
白祈年的反常举动让他不由得沉思了起来,这鬼还真是心急如焚,心思颇深。
阎玄瞥了一眼烛火,断定烛火里可能是放了一些催/情的东西,烛烟带着淡香越来越浓重,白祈年也越来越不受控制,“我好难受…… ”
阎玄面无表情冷漠地看着白祈年这样意乱情迷的模样,只定睛看着他,“想要我怎么帮你? ”
“ 帮我?我……我也不知道……”
白祈年挣扎的眼神里似掺着露水,湿漉漉的感觉让阎玄的眼底也染上了一分兴趣,他挑了挑眉,“白祈年,你现在还有几分清醒…… ”
白祈年摇摇头迷迷糊糊,身体倒是实诚,跨坐在阎玄的腿上,薄唇微启想说些什么,又合上了,将脑袋抵在宽阔带着一丝凉意的肩头,“ 阎玄……”
“嗯? ”阎玄动了动喉结,这样大胆的姿势,让他突然也不知如何动作,身体也忽然燥热了起来,若不是他对这些东西免疫,他真觉得自己也中了药。
“开窗可以吗?很热…… ”白祈年话音刚落,阎玄身后的窗便被打了开,夜里的凉风吹了进来,烛火摇曳抖动,将黑暗又重新归还。
“ 现在好些了吗?”阎玄眯着眼看着跨坐在他腿上一只手搭在他肩上的白祈年,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两人的喘息声清晰烫耳。
“嗯…… ”白祈年点头,他看不清阎玄脸上的表情,但知道那只冷峻魅惑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风吹动他的发梢,吹不走他的意识迷离。正欲双手撑着阎玄的肩膀起身,却又再次结实地跌落进刚刚温热的怀里,嘴唇磕碰到对方的下唇,温热柔软的触觉,却带着酥酥麻麻,只短暂一秒,却像是时间凝固。
白祈年迟钝地嘟囔了句,“痛不痛…… ”他意识到磕上他的唇角,有些抱歉。
阎玄轻笑出声,“白祈年,你是不是故意想占我便宜? ”
白祈年:“…… ”大脑宕机状态,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反击。大脑像团浆糊,身体逃离不开,嘴也笨的说不出任何话来,脑抽道:“ 根本没感觉。”
他就这样用无辜的眼神看着阎玄,像是邀请又像是拒绝,让阎玄的嘴角无意识地加深了笑意。“ 怪我。”
白祈年用仅存的意识思索着他的话,下一秒唇角被再次覆上,轻柔的舌尖轻轻探进的瞬间,他觉得刚刚被冷却的燥热再次汹涌的向他扑了过来,疯狂且不失温柔。
贝齿被一颗一颗撬开,疯狂的掠夺让他喘不过气,整个身子僵硬地不敢有任何动作,只有泛红的指尖攥着他胸口的衬衣,邹邹巴巴。
脑袋浮浮沉沉,让他也觉得自己仿佛也在海浪上飘摇起伏,上一秒浪尖,下一瞬坠海。
唇舌纠缠,忽又分开,梦幻一般很不真实。
阎玄轻喘着:“ 有感觉吗?”
白祈年像是失去力气的一片枯叶,飘零在阎玄肩头,被轻轻拂去,落在床榻上。
阎玄去浴室一趟,回来时床榻上的人已经熟睡,月光下粉白的肩头像是洒了一层淡淡的珍珠粉,闪着朦胧细碎的光。
次日一早白祈年在一场让人脸红心跳的梦中醒来,他看了看身下。一拍脑门,再看了眼沙发上睡着的阎玄,飞快地轻手轻脚进了浴室。
随着浴室门被轻轻合上,阎玄才翻过身来,他看着天花板,后半夜冷静下来觉得自己仿佛也中了催/情药的影响。
冲动,以至于一夜没有困意。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白祈年一边吃早饭一边抬眼打量着面前不语的人?
阎玄轻瞪了他一眼,“ 你说呢。 ”
白祈年有些迟疑不定:“ 是不是我起夜后抢了你的床铺。让你睡沙发了?”
一早醒来他就躺床上了,至于昨晚的事一点也没了印象,只是浑身没劲。但他转念一想,近一米九的男人缩在一米六的沙发上对付一晚的模样他就没忍住笑出了声。
阎玄看着他红润地面颊:“ 还有呢?”
白祈年被他这样直白的目光打量着有些不自在,“你看着我干嘛? ”
阎玄:“ 我看你气色倒是很好,想必一夜好梦。”
白祈年喝了口粥,差点呛到,生怕阎玄看出自己的异样,“ 额……我们什么时候去找程启?”
“ 现在。”阎玄嘴角挂着玩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