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的自制力,才冷静下来,按掉还在吵嚷不休的闹钟,起身出门去开会。他在推开门前已经恢复了波本平常挂着的那副甜蜜假笑的表情,但路上遇见的第一个人——苏格兰,在看到他时还是怔了一下,随后扫了周围一眼,摸了摸自己腰后的枪。
意思是他状态不对。
降谷零找了个卫生间,对着镜子洗了把脸。
他知道自己状态或许真的很糟糕,职责在叫他冷静下来,正常参加组织的行动安排会议,收集尽可能多的情报,然后想办法传达出去——
但手机里刚收到的,来自仍然留在林庭语公寓附近监视的樋口的邮件,又在强行撕扯他的理智:
陆阳离开以后,一个奇怪的快递员上了门。
而另外一个手机上传来的,装在公寓门外的监视器回传的影像消息——
“安室先生?”
来自浴室门外的低声呼唤把沸腾的不安重新压了下去。安室透定了定神,快速给自己冲了个战斗澡。
他的衣服已经全湿透了,当然不可能再穿出去。不过刚好浴室的墙上放着两块足够大的浴巾,安室透于是随手抽了其中一条,给自己简单围了一下,就开门出去了。
这间一居室,出了浴室就是客厅兼卧室。正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瘦长的身影,听到响动转回头来,指了指浴室门边的一张椅子。
“是干净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就凑合——”
林庭语很轻微地皱了皱眉,打量了一下他,目光重点在他腹部已经同样湿透的绷带上停留了一秒,然后委婉地提醒道:“还是把水擦干一点吧,安室先生。刚淋了雨,这样很容易着凉。”
本来就只冲了冷水澡的安室透:“……”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人提醒过他这种事了。虽然为了方便获取情报,偶尔也需要跟目标或者组织成员搭档表演一些亲密举动,但目的达到以后,还是会自己回到孤身一人居住的安全屋,就像小时候每天独自回到那栋空空的大房子里一样。
他的身份意味着他甚至需要比其他的组织成员更警惕,卧榻之侧不容许任何活人安眠。
但或许……
安室透望着已经打开柜子,翻找起药箱的林庭语。
他曾经设想过的所有生活图景中,是否也应该有一个人,会待在房子里,等他归来开门相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