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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伽墨挥挥大裤衩子，扬长而去。
姜见凌和姜迎帆面面相觑，她们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虽然具体的原因也说不上来。
“有没有丢东西？”姜见凌问道。
在她问话的同时，姜迎帆已经往自己的腰包、裤包、随身包里摸去，她仔仔细细检查了全身近十个口袋，摇了摇头。
“没什么异状。”
姜见凌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妈妈，你还是这么不爱储物戒吗？”
最近，她家帆帆有一个特殊癖好：抵制储物戒。
因为在姜迎帆看来，储物戒就像收纳盒一样鸡肋，它们存在的目的，有且仅有存放本不需要存放的物品。
姜迎帆回以官方微笑，她喜欢轻装上阵，不喜欢捡垃圾。
“这样不防盗。”姜见凌小声说道，“万一音乐剧也在招收伽墨呢。”
“哦。”姜迎帆不以为意，她觉得伽墨犯不着偷她身上的玩意儿，她身上也没什么好偷的。
她又摸摸自己的脖子，那里挂的是山寨版骨坠，专骗外行墨，而正品骨坠一直被她贴在手腕，涂上特制伪装外衣，一眼看去，跟周围的皮肤浑然一体。
姜迎帆很欣赏自己的杰作，她摸摸手腕，放下心——
“我劁。”姜迎帆暗骂一声，面上仍是云淡风轻，私下却开始跟女儿传音，“骨坠不见了。”
“？？！”姜见凌立马从储物戒摸出自己的搜索工具，对着周围一通查找。
姜迎帆也展开精神力，以堪比搜寻仪的效率，犀利地扫视周围的冰霜。
很快，她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块形似人皮的东西，正是她的骨坠，想来是刚刚被那位没礼貌的伽墨撞掉了。
她不疾不徐地往骨坠走去，不巧，再次飞来横墨。
“啊！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
这位伽墨讲话似连珠炮，没等姜迎帆发话，便自顾自地道起歉来。
“我真该死！没看到有人在这边，唉！我怎么突然就眼瞎了呢？”伽墨越想越内疚，讲着讲着，眼眶竟然开始泛红，“该死！真该死！Shift！”
“……”姜见凌面无表情地递给伽墨一包纸。
“谢谢恩姥！谢谢！”伽墨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我是讨好型人格，总是容易内耗。”
姜迎帆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呵呵：“讨好型人格会这样形容自己吗？”
“当然~”伽墨在哭腔中唱道，“这叫伤口撒盐，与其被人批判，不如先给自己贴个标签~”
二姜没有料到伽墨也会随口开唱，一时之间大脑当机，等到伽墨唱完台词，才后知后觉地叫停。
姜见凌一把捂住伽墨的嘴：“谢谢，别唱了。”
被捂嘴的伽墨，眼里流露出抗拒的神色，大有一种“放开我，让我继续唱”的架势。
“答应不唱，我就放了你。”姜见凌很有原则。
伽墨的泪水在眼眶里精准地转了一圈，然后她才眨眨眼，示意自己知道了。
姜见凌松开大黑手。
“那~个~”伽墨忍不住又唱了两个字，在收到姜迎帆警告的眼神后，才立马改口，用正常而歉疚的语调说道，“对不起恩姥，我对不起你们！”
“现在改口还来得及。”姜见凌随口应道。
“不是这个事……”伽墨犹犹豫豫，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有事说事，别阉里阉气的。”姜迎帆随口说道。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位伽墨被姜迎帆的命令式语气给吓到了，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大声哭喊：“青天大姥娘啊！我对不起你们啊！啊！啊！啊！”
迦齐山有各个主题的合唱团，大家的歌声此起彼伏、互不干扰，俨然一副和谐之景，但在伽墨穿透力十足地哭喊之后，场上各位嘉宾不约而同地往二姜这边看来，好奇发生了何事。
伽墨的表演还在继续，可惜哭哭喊喊数分钟，仍没喊出什么实质性内容，姜见凌再一次、一把捂住伽墨的大嘴：“馍，你这不叫讨好型人格，叫表演型人格。”
伽墨垂下眼眸，演技精湛如她，当然不会露出一丝一毫的笑意。
她的语调仍然充满着内疚与懊恼：“青天大姥娘啊！啊——”
“说重点。”姜迎帆也不耐烦了。
伽墨双手捧起一个小玩意儿，迅猛地递到二人眼前：“哦刚刚有个馍不小心撞掉了你的皮。”
厚重的皮肉组织呈现在姜迎帆眼前，得亏她心思缜密，将骨坠伪装成不规则的皮肤，假皮之下还连着鲜红的肉，昭示着肉的主人有多么健康。
就是单看有那么一点辣眼。
“……啊！”姜迎帆也演上了，她看着自己鲜红的手腕内侧，“怪不得有点痛。”
伽墨扁扁嘴，似乎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没关系。”姜迎帆面不改色地接过皮肉，再次扣回手腕，“养养就好了。”
治愈系灵力在姜迎帆的手腕运转，姜见凌帮妈妈疗完伤，才演技浮夸地瞪了伽墨一眼。
伽墨仿若未觉，有了恩姥的肯定，她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她一高兴，一激动，一蹦三尺高，欢天喜地唱道：“感谢恩姥不追究，我明天就给你送猪肉，一点薄礼请笑纳，咱们一笑泯恩仇~”
二姜捂住耳朵，异口同声：“别唱了别唱了。”
“泯恩仇呀泯恩仇~”这位年岁尚浅的伽墨带着歌声，蹦蹦跳跳地走远。
姜见凌放开耳朵，拉着妈妈再次往半鬼的方向走去，做出一副不堪其扰的表情。
“馍馍动了什么手脚吗？”谨慎起见，她传音问道。
姜迎帆回道：“目前没看出来，但她今日的确有些反常。”
第一个伽墨来撞人，尚可说是巧合，第二个伽墨再来上场，就有些可疑了。
“要不，先抓了再说？”姜见凌脚步一停。
姜迎帆皱了皱眉：“不好抓，前几日才达成休战协议。”
妖族与伽墨的关系本来很明确，馍不犯我，我也抓馍，凝心聚力，打倒馍馍。
不过，人族与伽墨之间甚是微妙。
在阵破之时，伽墨有恩于人族，此后的救援期间也未往锅里倒油，是以人族对她少有敌意，若是没有证据，不好贸然抓馍。
现如今，伽墨还肩扛着修补巫鬼族的被动任务，大家也就对她们的抓马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姜见凌啧了一声：“休战到多久？”
“还没定。”姜迎帆思索道，“至少也得等音乐剧巡演完吧。
“也行。”姜见凌耸耸肩。
按照疯狂合唱团的逆天效率，那一天应该不会太远。
·
这一次，少了伽墨的拦路，姜见凌和妈妈很快来到半鬼附近。
半鬼效率颇高，在二姜与伽墨拉扯之间，她已然搭建起一个豪华演讲台，演讲台左侧，有一位从头裹到脚的蒙面大侠，在帮半鬼调试设备；右侧则是一位专业的记者，在跟半鬼交流心得。
演讲台下方是简陋的观众席，括弧，小马扎版本。
三位仁姐正对着半鬼，坐在小马扎上，扮演捧场的观众。
“好好好！讲得好！”
——从观众的反应来看，半鬼应当刚刚结束了一轮演讲。
姜见凌特别喜欢这里的气氛，清新而舒适，最重要的是：
这里！没人！唱歌！
在疯狂的选角活动中是多么难得！
她们忍不住，在小马扎上面坐了下来。
专业记者好像说了句什么，随后，半鬼朝观众席看来。
半鬼虽只有半张脸，脸上的笑意却丝毫不逊于观众，见到有新的来宾落座，她嘴角咧得更开：“欢迎欢迎。”
“噢~werrr~噢~”姜见凌很捧场，当众模拟驴叫。
“啪啪啪——”姜迎帆要正经一点，她神色沉静，致以热烈掌声。
另外三位观众：“好好好！讲得好！”
——从观众的反应来看，半鬼应当刚刚结束了一轮演讲。
姜见凌动作一顿，这句心理活动刚刚出现过。
她看着那三位面色兴奋的姐们，略感奇怪，但是，良好的观众素养迫使她压下心底那股诡异感，静观其变。
“请稍等，麦克风出了一些问题。”
半鬼笑了笑，随着她的话语落下，麦克风突然被拦腰折断。
确切说来，正是被半鬼本鬼折断。
半鬼面上丝毫看不出懊恼，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幸灾乐祸道：“唉，今天状况真多。”
蒙面大侠见状，朝她点了点头，动作娴熟地接过麦克风的残骸，仔细修复起来。
“能修好吗？”专业记者面露担心。
蒙面大侠又点了点头，她将残骸放到台面上，掰了掰手指，接着脑袋往后一仰，顺时针、逆时针各环绕一次，活动着本就灵活的颈椎。
姜迎帆的眼神一下微妙起来。
“是顾姨？”姜见凌凑到妈妈耳边，小声问道。
姜迎帆也学蒙面大侠点点头，并不言语。
“不止蒙面，还开启了防窥模式。”姜见凌啧啧称奇，“顾姨躲什么呢？”
姜迎帆思索片刻，正要发话，却听见三位观众掌声震天，再次兴奋地喊道：“好好好！讲得好！”
“……”姜见凌收回目光，扒拉着手指，“这是第几次了？”
姜迎帆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第三次。”
两人大眼瞪小眼，摸不准眼下的状况，而在她们眼神交流的几个回合里，蒙面大侠高效修好了麦克风，放到演讲台上。
记者说道：“到欢迎环节了。”
半鬼将麦克风拉近一些，而后扬起灿烂的笑容，朝观众席看来。
“欢迎欢迎。”
这一次，姜见凌和姜迎帆没有捧场了。
另外三位观众：“好好好！讲得好！”
“请稍等，麦克风出了一些问题。”半鬼笑了笑。
“……”
姜见凌看着又忙活上了的蒙面大侠，心底那股诡异感终于战胜了她的素养。
“怎么开始循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