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掌门师叔那边闹事,徒儿好心好意去劝你冷静一些,结果你掉头就往我胳膊上来了一口。”
“哦?有这么回事吗?”柳轻绮说,“那你该觉得幸运,为师一大把年纪了还如此伶牙俐齿,说明我还能活很久。”
“说明你还能折磨我很久,”方濯站起身来,“走了师尊,夜长梦多,再不走真怕你就长在这床上,拔都拔不下来。”
总之,喊柳轻绮起床,也算是耗费了一番功夫,柳轻绮此人向来是能不干就不干能拖就拖,别人来查案都精神饱满,他垂着俩眼皮,昏昏沉沉非要先睡一觉再说。正如魏涯山某次慨叹道,观微门没有方濯不行——他好歹还算是对这些事情有着较为基本的激情,柳轻绮跟在他身后,扇着扇子,嘴巴里还慢吞吞打了一个哈欠。
方濯头也不回:“仔细蚊子飞嘴里了。”
柳轻绮哈欠打了一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闭紧了嘴。
唐云意正处于少年阶段,上蹿下跳比谁都有活力,平素在振鹭山就过不了子时不睡觉,又少同师门一起出来游历,虽然刚被叫醒的时候很是凶了方濯一阵,可一旦清醒,眼睛便都兴奋得亮闪闪的:“大师兄,咱们现在是要去花神庙吗?哎你说花神知道咱们晚上偷偷来吗,他要是知道咱们这么干会不会生咱们气啊,大师兄,要是真出了事,你能不能挡先让我和师尊跑啊,师——”
方濯冷冷地说:“嗯,行,到时候要是真出了事,就先把你扔过去平息花神之怒。”
“把我扔过去什么用?那花神又不吃人。”
“他是不吃人,但是我可以吃人,”方濯百忙之中回头看了他一眼,颇带有几分威胁性质的勾了勾唇角,“老子到晚上容易饿,要是你想给你师兄加加餐,那师兄铁定不拦着你。”
“你怎么就饿了,晚上不是咱们一块儿吃的饭?”柳轻绮说,“可没见你少吃多少,我让你给我留点儿桂花糕,你也装听不见。”
方濯说:“回去把你也一块儿煮了。”
柳轻绮晃晃扇子,没骨头似的往唐云意方向一倾,笑道:“小老三,你看你师兄好凶哦,为师不过多说了两句玩笑话,声音还没落到地上,他就威胁为师要把咱俩给吃了。”
“哎哟,哎哟,师兄,我今夜可刚在那汤池子里泡了许久,拿香薰足足擦了两遍,保证入味,”唐云意摇头晃脑地贴在柳轻绮旁边,冲方濯抛了个媚眼儿,故意掐了嗓子,细声细气地说,“要是师兄想要品尝,可得一口一口好好享受……”
话音未落,方濯便捏了拳,很是干脆利落地一个回身,一把抓了唐云意的领子,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把他踹到自己前面去了。唐云意早对他的行径产生了一整套的条件反射,下意识抬手捂了屁股,哎呀一声叫喊,踉跄了两步,险些脸朝地摔个正着。
柳轻绮哈哈笑出声来,方濯瞪了他一眼,转头去凶唐云意:“再多说话就把你埋土里。闭上你的嘴!”
“凶死啦,凶死啦师尊!”唐云意吱哇乱叫,张着手要去找柳轻绮,“师尊你看他,他摸我不算,还踹我!”
方濯道:“还嫌不够是吧?来过来,师兄再给你一脚——”
柳轻绮在一旁捏着扇子,简直要笑死过去。他拍了两下手,颇为愉悦地说:“来,阿濯,再踹一个给师尊看看!”
方濯一听到他笑,心里就一惊。糟了。他感到自己的脖子以一种极为迅速的速度热了起来。方濯连忙回头,瞧也不敢瞧一眼,作势要去撵唐云意,却总感觉柳轻绮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不……他有些无奈地想到。这简直就是病态!——他将自己的脸牢牢地焊在夜风里。
不要看到我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