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纣和裴诉戎屏息等着我开启日记本。
我将锁转到“1、1、2”三个数字,锁“咔哒”一声弹开了,盛汲叙眉头皱起,偏过头不看。
一月十二号,是别扭人小卫留下字条赴死的日子。
密密麻麻的铅笔字浮现纸上。
我大概浏览一下,熟悉的情节进入脑海。
这完全就是以盛汲叙为篇章主角,我为痴心望想的恶毒女配故事的草稿。
这个年代还有人用纸笔打草稿。
我一边觉得稀奇一边念出上面的字。
盛汲叙不会爱人。
他第二次窥见情欲是在高中,大人们都出去,只剩下孩子们在家里。
盛汲望牵着葛芸云的手踏进家里,在三太太最喜爱的单间舞蹈室里耳鬓厮磨。
盛老三路过听见女性压抑的喘息以为是母亲回家,他站在门外,从门缝中瞥见镜子里的葛芸云。
花色繁杂的长裙被撩至膝盖,熨烫平整的白衬衫在长兄手里变得皱皱巴巴,浅口粗跟的褐色皮鞋和白色的袜子丢得东一只西一只,骨肉匀停,挺直白皙的腿在半空晃动,晃得盛汲叙出了神,没发觉镜中人凤眼含笑注视着自己。
盛老三用低劣的威胁命令新来的年轻保姆撩起裙子,他手里拿着盛老爷的马鞭,一下下抽着保姆的小腿,红痕交错,保姆紧紧咬着嘴唇吞下侮辱。
三太太狠狠教训了盛汲叙,她以为孩子会改过,可盛老三更是变本加厉,频频做出过线举动,三太太越发觉得盛家的小孩就像她精心养护的花草,怎么养都活不了,从根上就烂透。
于是她更加严厉地管教盛汲叙,想要切断他和盛家两兄弟的联系,盛汲叙表面给母亲做听话懂事的怪怪小孩,在脱离三太太掌控的地方就又是另一个样子,将自己的特殊癖好展露无遗。
在发现盛老三绑了那个喜欢他的男孩扔进衣橱。
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大声斥责盛汲叙是个变态,抽走他手里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他的身上。
可盛汲叙像个人偶,不躲避也不喊痛。
三太太崩溃发狂的样子被盛老爷子看了个正着,他只觉得女人有病,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能下如此狠手,更别提另外两个。
他频繁与前妻联系。
再次撞见丈夫和前妻偷腥的三太太选择用跳楼的方式逃离病态的大宅。
盛汲叙刚毕业就买了张机票飞到葛芸云和他大哥留学的国家,住进盛汲望租住的房屋里,那时候盛汲望正跟着导师满世界搞课题,是葛芸云带着盛老三游玩,两人之间有时似朋友,又是被别人打趣是情侣。
葛芸云从未解释过。
在盛汲叙准备回国的前一晚,葛芸云又穿上那条花色繁杂的长裙和白衬衫,头发用驼色的丝绒发箍固定住,她坐在床边,透过半开的房门对盛汲叙道:
“你看到了。”
盛汲叙眼神晦暗不明,木门朝他开着。
“看到什么?”
“你说呢?”
葛芸云抬手抖散拢在半边肩膀的波浪卷发,卧室的气氛在床头灯的烘托下变得暧昧不清,门外的人缓缓挺直了脊背,挪动脚步靠近半敞的门,骨节分明的手握住黄铜球形把手。
“我不知道。”
盛汲叙听到自己的声音,闷闷的,十分不高兴。
他缓缓拉上门,直到听见门扇合起发出“啪嗒”的响动,盛汲叙合上眼,压下胸口中翻腾的怪异感觉。
回国后盛老爷子问他想不想本科上完之后出去留学,盛汲叙轻轻摇摇头。
盛汲叙的大学时光疯狂却有些克制,能在三点的酒吧看见他和别人干杯玩闹,也能在隔天的早八看到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盛老三坐在教室里奋笔疾书。
盛汲叙喜欢给拥有漂亮长腿的女孩送衣服,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他望着一双双笔直秀丽的双腿,被三太太折断的鞭子猛地抽向心脏。
久而久之学校里就有盛汲叙是腿控的传闻,喜欢他的小姑娘都换上漂亮的裙子,殊不知他心中藏着更为特殊的东西。
葛芸云回国后和他二哥订婚了,盛汲望笑着鼓掌祝福,盛汲叙没有任何反应,他望着一脸幸福挽着盛汲势手臂的葛芸云,心中的鞭子再次被折断。
那天的舞蹈室外不仅有他,也有躲在窗户外偷看的盛汲势。
在三太太走丢事件之后,盛汲叙认识了卫汾汾,她不算好看,时常穿着肥大的便宜衣服和宽敞的休闲裤,他能察觉到卫汾汾隐藏爱意的眼神,不管是邀约还是帮忙,盛汲叙都不拒绝。
那年他大四,卫汾汾大二,女生对他发出邀请去学校后山烧烤露营,盛汲叙依旧不拒绝,反正就是那种也想让他接触自己的圈子,也就在当晚他抱着卫汾汾睡得香甜,隔天清晨,女孩搂着他的脖颈说:
“我真的很喜欢你。”
可盛汲叙张口送上的依旧是骗人的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