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启动资金那时,你要随便找一个根本就不在乎你的女的啊,为什么你就不能找我要?非得给我态度,非得给我看脸色,不是,你有病吧?”
常山感觉自己八成已经破罐破摔了:“当年!当年我说去留学,你特么扭脸就说要去山区支教,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你特么就是故意的吧?还挑衅说谁更离不开谁,我真特么上辈子欠你的被你套得这么牢。不想让我去留学你就直说啊,不想看我跟别的女的搞对象你就直说,就非得搞那些让你和我都不痛快的手段,你有病吧?”
“直说又能怎么样啊!?”赵问荆也终于在常山的声声质问下情绪爆发了,“直说又能怎么样?我直说了啊,告白之后你呢?你不也特么扭脸就去美国了吗?要不是我厚脸皮年年去找你,你还会想起来我吗?所以我直说不想让你走,你就不会走了吗?我直说不想让你跟别人结婚生孩子,你就不会去上别的女的了?我特么也是男的,我知道那不可能!不可能的事情,争取又有什么用啊?”
“你都敢雇HSH去揍人家记者全家,你敢让你养的小明星去爬政客的床来获得一手情报,不可能的事情在这一行多了去了,怎么也没看你放弃争取啊?怎么就只有我,怎么你就非要折磨我呢?”常山拍着自己的胸口,“你什么时候直说了?你觉得当年在汶川那就叫告白?你说没说过,你只希望我活着、其他别无所求?是不是你说的?是不是你说离开汶川就把在那儿发生的事情都忘了!?”
“不然我要怎么说?不然你告诉我我要怎么说?让我求你回应我吗,让我求你喜欢我吗?那是求得来的吗!?”
“你怎么知道求不求得来,你都没求过啊?我特么这么多年都觉得是在被你当傻子耍,你说忘就能忘?那能忘得了吗?但是我看你表现得好像忘得挺彻底的啊,就在这次车祸之前,我都以为汶川你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一时兴起的啊。”
“那我求你啊!我求你哪儿都不要去,求你一辈子陪我,求你就算是不喜欢、也别跟我保持距离,我求你,行了吗?”赵问荆红着眼睛,带着一股想要吼出来的气势,但声音却越来越小、越来越颤抖。
“行。”常山也像是彻底发泄够了,喘了几口气,然后不再焦躁。
赵问荆疯狂地眨了眨眼睛:“什、什么行?”
“我哪儿都不去,一辈子陪你,”常山叹了口气,走到赵问荆面前,单膝跪下,昂起头看他,“所以你愿意带着小菁搬进我家吗?”
刚刚激动的情绪伴随着常山当下的举动和问题而变得波动性更强了,赵问荆自己都能看到自己胸膛在强烈起伏,心脏跳动得如此剧烈,以至于他呼吸都不顺畅了。“为、为什……”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三十年身边一直只有你一个朋友是因为我不善交友啊?雨琴都以为咱俩一直保持着地下情呢,会让人家有这种误会,难道不意味着我从行为上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吗?只不过就是……怎么说呢,我实在不懂你到底是什么想法。要说一生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去的话,倒也没有特别遗憾,比起那些远在天边的,至少我们近在眼前。当然了,我自己也没有看清自己,也……不太敢承认,估计跟你的顾虑差不多,怕捅破了这层玻璃纸,咱俩今后见面都尴尬。”常山说着,把赵问荆手上的和雨琴的结婚戒指摘了下来。
赵问荆能听到常山说了很多话,但他目前的身体状况让他没办法把这长篇大论整理成有效信息,恍惚之间,他看到常山捏起自己那已经麻木的手指,拔下曾经的婚戒放到一边,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另外一枚戒指。
“你这戒指我看不顺眼十多年了,换一个吧,这个更好看。”常山掏出那枚宝格丽B.zero1白金镶钻戒指的样子,随意得像拿出来刚刚从马路边儿买的地摊货一样,戴在赵问荆的无名指上时,在手指关节的地方还微微地卡了一下,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地套了进去。
常山得意地欣赏了一番,随后再次抬起头:“我们重新开始、从头再来吧,这次别再闹别扭,这次我们就把彼此当作今后要相伴一生的人。”
麻木的手指感觉不到戒指的冰凉,只能隐约感受到常山的手很烫,赵问荆勉强让自己保持清醒,想笑和想哭的情绪严重冲突,最后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
“你这是什么反应,叹气是什么意思?”常山又开始慌了。
“没什么,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不太真实,”赵问荆也看了看手上的戒指,“你还是那么喜欢宝格丽。”
“什么啊,不是你喜欢吗?”常山有点儿不服,“我可记得呢,你当初说将来遇到真爱就送他宝格丽,但你跟雨琴结婚的时候婚戒居然是卡地亚的,所以我琢磨着你是不是还等着你真爱将来能送你宝格丽啊,哈……咳,一把年纪说这事儿还挺叫人不好意思的。”
赵问荆也是想到自己一把年纪,情绪上还是应该收敛一点,但听到常山这话,突然就绷不住了,他抬手捂住眼睛:“是你喜欢,因为你喜欢我才那么说。我小时候就是个乡巴佬而已,根本不了解这些珠宝奢侈品。但是……但是被你说中了,我还真幻想过,看来白日梦做多了也有可能成真啊。”
常山站起身,手足无措得不知道这时候应该拿纸巾还是应该用袖口,最后是用手指头帮赵问荆抹掉眼泪:“哭什么啊,有什么好哭的,这不是好事儿吗?对我们两个人而言,今后,终于不用再看对方什么脸色了。”
“可你听起来真的很像是因为我求你,所以你妥协了……”
“我刚刚说的话你是不是没好好听啊,如果是你求我我妥协,那戒指是我凭空变出来的吗?”
“那是什么,总不可能是你也喜欢我吧?”
“怎么就不可能,我只觉得说喜欢有点儿太……啧,唉,太难为情……”
赵问荆不甘心地昂起头,一句话都不再说,就只是盯着常山的双眼。
在这种视线攻击之下,常山终究还是败下了阵,他最后的挣扎就是抬手象征性地捂住了赵问荆的耳朵:“我也爱你。”
虽然被捂住耳朵,但赵问荆还是听到了,而且听得非常清楚,仿佛声音通过骨传导的方式直接被大脑识别到了。他攥着手指上的戒指,抑制住哭声,之后笑了一下:“是挺难为情。”
“你这个人可真是!”常山心烦意乱地抱怨着,然后指了指床上,“不跟你矫情了,等你痊愈了再折腾你。躺下睡觉吧,我还得回公司。”
赵问荆没有躺下,只是盯着常山慌张离开的背影,感觉刚刚发生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同时也没有余力去思考今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是什么样,只有一丝奇妙的失落感在常山走后萦绕着他。
就这么走了啊,连头都不回,刚刚的求婚也好、告白也好,都像是做什么任务一样。赵问荆忍不住这样想,想着,病房的门突然又被打开,他看到常山风风火火地走了回来。
“落东西了吗?”赵问荆四处看了看。
“是忘了点儿什么,”常山回到赵问荆跟前,俯身亲了一下赵问荆的脑门,虽然是隔着纱布的,“行了,走了,你快睡觉啊。”
赵问荆懵得表情都呆滞了,看着常山再次风风火火地离开,这次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什么粗制滥造的浪漫啊,真是服了。
他心想,然后抬手摸了摸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