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不该喝酒的。
好在薤白不会继续纠缠,不满足的部分光是靠着接吻就可以被填充上,商陆隐约记得自己直到睡着的前一秒,舌头好像都不是在自己嘴里。
清晨也是被薤白吻醒的,商陆迷迷瞪瞪地睁开眼,一句话都还没说出口,就被薤白封住了唇。像是这样被爱人从睁眼就开始索求可真是前所未有,商陆欣喜若狂,瞬间就醒了盹儿。
看来昨晚薤白是真的没满足,哪怕是没有满足,薤白还是允许商陆就那样一个人沉沉睡去了。商陆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谁愿意这样体贴待他,不过很快他又切换了一种思维。
他根本不需要这世上再出现第二个愿意对他体贴的人,能够抱住薤白,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其实换作别人的话多半会去想象如果没有遇到爱人会是怎样的一生,说不定还会有人去拿别人进行一系列的对比,更甚者会用得到的去和失去的相比较。
现实如此,你选择了同性伴侣,就注定了会丧失异性伴侣的一些列优势。
按照这个思路的话,可以说如果赵问荆是个女的、如果甄远峰是个女的,那他们两个人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和他们所爱的人在一起,没有阻拦、不受偏见。
可商陆不是别人,他不会去幻想没有发生的事,不会去想象不可能的事,也不会去想象“假如谁是女的”这种毫无尊重感可言的问题。
男的女的,只要喜欢,那就是一样的效果。
这种情况下不该讨论群体分类,而是要讨论具体的人。
只要是喜欢的人,反正在床上给自己带来的刺激肯定是一样的。
商陆满怀爱意地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人,看着对方身上的痕迹,心想昨晚自己还是喝得有点儿多,都没能控制好力道,现在只会让他自己看着心疼。
他撑起上半身,搂住薤白的腰,突然的动作似乎给薤白带去不少刺激,怀里的人突然痉挛了一下,绞得他一阵疼痛。
可能是疼得没忍住哼了一声,原本搂紧商陆的脖子的薤白,松开双臂,用还在生理性颤抖的手摸了摸商陆的脸颊。“抱歉,没控制住……”
“不要控制,又死不了人。”商陆托着薤白的腰,想让他轻松一点儿,同时握住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怎么办,还想要……”薤白贴着商陆的脑门儿,泪眼汪汪地喃喃道。
听到这话的商陆可是比干什么都要有劲头,他让薤白躺好,又拽来枕头垫高:“多少次都给你。”
薤白又羞又气,扯来另一个枕头砸着商陆的脑袋:“昨晚你就睡着了。”
“抱歉……不喝酒了,喝什么酒。”
“今晚能不能……啊、慢……慢点儿……”
“嗯?今晚能不能慢点儿?”商陆带着一丝坏笑地重复道。
“真的是懒得、懒得理你……嗯……”
“呵,”商陆俯身贴着亲吻着薤白的脑门儿,“我今晚会少喝点儿,放心。”
那天上午商陆比平时要晚出门了两个小时,当然他也没有那么猛,就只是做完之后又差点儿在浴缸里睡着了。再加上薤白还想继续拍早晨起床到送商陆出门的日常流程,两个人安排相机角度就浪费了不少时间。
出门前时商陆故意把临别一吻亲得特别大声,然后看了眼架在玄关的相机,像是在跟素未谋面的粉丝们炫耀什么一样。
他心满意足地到公司,开会时声音都比前两天高亢了不少。员工们私底下议论纷纷,但是议论的内容也是老生常谈了——
“商总昨晚又爽到了吧。”
“我都不知道该羡慕谁,我也想找个又帅又有钱的老公,我愿意天天在家里当牛做马。”
“嘴唇好像又肿了,没想到哥俩儿居然是接吻派的。”
“纯爱啊,啧啧。”
这议论声传到吴英泽耳朵里,最后被他送回到被八卦的本人、商陆这边:“你的员工们又在讨论你和你老公的恩爱日常了。”
“就让他们羡慕去吧,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比薤白更好的人。”商陆美滋滋地说着。
“恕我直言,商总,我觉得您这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们也有情人,在我们看来只有自己的情人才算西施。所以这世上不只有一个西施。”
“你是特意来跟我说你的西施论的吗。”商陆打断吴英泽。
“哦不是,那个,甄教授来了,前台正在给他办进公司的临时卡,我先来告诉你一声。”吴英泽突然想起正事,“所以这就已经决定了?你跟甄教授下个礼拜要去录制《超级大脑》?”
商陆看了看手机,发现甄远峰果然给他发了消息:“是啊,今天晚上再去跟闻续断最终确认一下,但合同都签好了,只能说是看看能不能让闻续断给我们疏通一下中视里的关系。”
“真的太牛了,陆陆,光影从成立到现在都没有跟中视签过合同,你这一签就是个黄金档高收视率重头戏综艺,这是什么神仙业务水平啊。”吴英泽忍不住夸了起来,“要不要我下午去医院告诉赵总,让他也开心一下?”
“常总已经知道了,估计会告诉赵总吧。”
“也是……不过说起来,常总最近在忙什么啊,以前他可不怎么来公司,最近每天都进进出出好几趟,还从财务那儿调了公司营业额和税务明细。”
商陆愣了一下,回忆着最近一次跟常山通话:“太具体的我也还不知道,但听说赵纯的情况不太好,脑电波非常微弱,医生没有明着说,只是判断救不活的可能性很大。赵总的妻子决定放弃治疗,常总不同意,找律师调节着呢。”
“生命无常啊,还那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不过,赵纯不是赵总的女儿吗,为什么常总要这么拼命呢?”
“常总不是经常为赵总的事拼命吗,又不是新鲜事儿。主要是这件事麻烦在于赵纯不是赵总亲生女儿,万一赵总的妻子找到了赵纯的生父,生父也决定要放弃治疗的话,就很微妙了。”商陆长叹了口气,“不过苏木也没有同意放弃治疗,法律上来说他是赵纯的丈夫,他的话语权应该是最高的。可惜赵总的妻子一直知道自己的闺女为什么跟苏木结婚,所以还找侦探想要挖苏木黑料呢。”
“这特么居然是一件会影响公司的事情啊!”吴英泽听得心惊胆战,“那我们要怎么办,我们的公关……”
“公关二十四小时严守呢,苏木的黑料还用得着挖,简直遍地都是啊。但是没证据,说出来也没人信,再加上他又受伤,粉丝们都心疼他。”商陆摆了摆手,“常总叫我暂时不用管他们那边的事,先顾好眼前,你也不用太紧张,天塌下来了,我们还能一起跳槽到青天白陆。”
“绝了!你还真的是给自己留足了后路!”吴英泽一拍大腿,连连叫好,还打算再夸两句呢,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
“商总,甄远峰先生来了。”秘书推门进来,朝商陆汇报。
“是甄远峰教授,”商陆强调了一下,“货真价实的清华数学教授很少见,可得多叫几声显摆一下。”
“哈哈,抱歉抱歉,对不起是我不懂礼貌了,甄教授,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秘书立刻改口,朝甄远峰客气地说。
明明一路上都有点儿趾高气昂的秘书,突然就卑微了起来,甄远峰有点儿没搞明白这其中的情绪转变,只以为对方是双重人格:“什么?”
“没什么,甄哥,进来吧。”商陆站起来热情地叫甄远峰进办公室,随后朝秘书挥挥手。
等到秘书离开之后,吴英泽才松了口气:“董秘书还是那么喜欢用鼻孔看人,真不知道是怎么留在公司里这么久的。”
“那人态度虽然不好,工作效率还可以,而且有点儿势利,反正你只要比她更强、她就不会瞧不上你。”商陆请甄远峰坐在沙发上,然后拿起平板,“不说闲话了,甄哥,我今儿叫你来,是想谈谈今天晚上咱要一块儿去见闻续断的事情。”
“见闻续断?”甄远峰皱了皱眉,“是什么。”
“闻续断,是个人。”商陆有问必答。
但是这两个人的对话让一旁的吴英泽忍不住想要吐槽:“甄教授能不知道那是个人吗!明显就是问你闻续断是干什么的啊!那是中视的台长,非常牛的一个人。”
“啊……我确实不知道他是个人来着。”甄远峰一脸不解地看着吴英泽。
商陆也差不多是同样表情地看了看吴英泽,思考了一下,才意识到他们的话题是从哪里岔开了:“续断是一种中药来着,所以刚才甄哥大概是把见闻当成了动词,把见闻续断当成了动宾短语。”
吴英泽无言以对,认命地点点头:“是我没跟上大佬的思路了,抱歉……”
“不用道歉啊哈哈,吴头儿也正好帮我介绍了一下闻续断,对,他是中视台长,我们今晚要是能跟他谈好,那上节目之后应该不会遇到太多被为难的情况。”商陆把平板递给甄远峰,“这个节目请的嘉宾都挺有背景,常驻的几位评委也是,以我们的政治能力来说,目前还不能一口气惹这么多人。”
甄远峰看着登台者的名单,翻来看去,没找到韩建涛的名字:“建涛不在这个节目上?”
“他是项目总监,录制时候应该也会在现场。你我作为临时追加的嘉宾评委,按理说应该得到他的同意,但我怕他直接就拒绝掉,所以打算绕过他、直接和闻续断周旋。”商陆解释着。
“懂了。”甄远峰点点头,“所以我们需要准备什么?”
“首先,今晚去和闻续断吃饭,我需要甄哥你一句话都不要说。”商陆非常认真地要求道,“闻续断心高气盛,承受不起甄哥的鄙视和打击,所以你最好一句话都别说。今晚我们需要让闻总开开心心的。”
甄远峰深呼吸了一下,点点头:“可以。”
“好,然后就是第二点,今晚很有可能,很有可能韩处长也会去。”商陆用手比划着二,看起来更像是在跟甄远峰开玩笑,“我希望甄哥不要看他,不要有眼神交流。”
甄远峰吞咽了一下口水:“为什么?”
“你们不是演员,情绪隐藏不住的,万中有一,你俩一对视,你开始心潮澎湃,那事情我就很难预料了。”商陆拍了拍甄远峰的肩膀,“有件事我觉得提前跟你说会比较好,省得你今晚听到了又要震惊。”
“什么事?”
“就是韩处长和候常委家小女儿的婚约,已经定下来了,今年五月订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