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火热,便将这样的小变化抛诸脑后了。
这夜沈窗比往常主动,惹得傅璋要了两次,第二日沈窗还有些后怕。
她一时想对傅璋坦白,但后果难料,一时又浮起侥幸,再坚持半月就能抄完了,只要小心谨慎,傅璋不发现,就什么事也没有。
喝了避子汤,她还是去偷了书册过来,到了下午,她忽觉小腹微涨,是葵水来了。
沈窗这下更轻松了,葵水多则七日,她再坚持坚持,很快就能抄完了。
这日傅璋回来,沈窗便告诉了他,傅璋也不是第一回见了,接受了,还是没有马上离开。
沈窗便肆无忌惮,直接将原本留在了西厢。
下午还突发奇想,傅璋回不回来,去让人打听不就行了。
沈窗便让孙冰差人去问傅璋今晚是否会来。
不多时得了回复,二爷今夜有夜宴,会歇在东宫。
沈窗淡淡应下,直接锁了门,一口气抄到深夜。
天明了,除了用饭便继续抄写。
孟蝶来关切过,问她是不是因为这段日子二爷来得少了而难过。
沈窗便配合她,“帝王君恩,哪里是我能奢想的呢,只能过一日算一日吧。”
孟蝶见她比她还丧气,得知她来了葵水,嘱咐她好好休息,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打发了孟蝶,沈窗继续抄书。
因为傅璋没来打扰,她的进度飞快,孙冰每日都去问过,傅璋没有要来的意思。
过了三日,沈窗抄得头昏眼花,这日午后,正是困倦,她伏案小憩,忽然被一声推门声惊醒了。
“开门。”
赫然是傅璋的声音。
沈窗慌而不乱,将纸张盖住,便起身去开门。
傅璋没有往屋里看的意思,只是瞥见她面色苍白,脸侧有一条衣袖印出的红痕,眼睛也泛着红,好像憔悴了。
傅璋转身的脚步停了。
他往屋里看了一眼,便看见窗前桌案上的摆设,砚台里的墨迹未干,纸张却被白纸遮住了。
屋里的墨香隐约漫了出来,傅璋闻到了,问:“写的什么?”
沈窗一时紧张,顿了片刻,傅璋面色平淡,要进去。
沈窗不敢拦他,忙道:“没什么。”
她声音里的紧张很明显,傅璋进去,缓步走到案边,直接掀开了纸张。
她在抄写一本书,是些病症的名字,药材名,还有配图。
看得出来,两本书的字迹一样,都是她的。
傅璋才知道,原来他收走那本也是她抄出来的。
他不等她解释,转身出去,冷冷看了她一眼,径直往正房走去。
沈窗忙追过去,追到正房内室,傅璋已经将那包袱取出来,打开来看。
沈窗心道完了。
她脑子飞速转动,最终选择了不下跪认错。
“如此刻苦,你是还想着走?”
“不是。”沈窗垂着脸,声音很沉,“我是怕二爷终有一日会腻了我,想学一些技能傍身。”
傅璋顿了顿,问她从几时开始抄得。
傅璋仍旧冷厉,沈窗不敢骗他,说是从孙冰来的那日开始。
傅璋回忆了下,冷笑了一声,那个时候他还夜夜与她缠在一起,没有半分冷落,没想到她便存着迟早有一天会离开的心思。
傅璋眉目生了冷意:“去把那两本书拿来。”
沈窗不敢不从。
书册拿来,送到傅璋手里,他坐在椅子里,仔细翻开了两本书。
原本抄得极工整,是很漂亮的簪花小楷,图画也细腻,不知道的还以为出自名家之手。
而抄了一半的这本,同样的字迹,但不如原本工整,只是图画照样细腻,是匆忙抄就的。
背着他偷了书去,白日里挤出时间来,他不来的时候,她恐怕是废寝忘食地抄着。
“你这劲头若能用在孤身上,何愁孤厌烦你。”傅璋冷哼一声,将书册丢在了案上。
沈窗不可能只为傅璋一个人而活,但她不敢说,也说不出放弃学医,以后都围着傅璋转的话。
沈窗沉默不语。
那便是不愿意妥协的意思,傅璋把她看得透透的。
他直了身,淡淡道:“你非要学这样没用的东西,当个消遣也不是不可。”
沈窗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傅璋冷哼一声,“不可耽误正事。”
沈窗绽开笑颜,满口答应。
傅璋更加大方,“若是真心想学,孤还可以让谢迢来教你。”
沈窗更加惊喜,苍白的脸都有了血色。
傅璋让她过来,她笑着走过来。
傅璋就没见她笑得如此开心过,他把她拉进怀里,她仰脸看着自己,双眸像是洒了星子一样灿烂。
不管傅璋是不在意还是支持,都比不让她再学了好,沈窗一时高兴,觉得他也没那么不近人情,勾着他的脖子,仰头在他脸颊啄了一口。
“谢谢二爷。”沈窗道了谢便要松开他。
傅璋却把她按向自己,按着她的后脑,一下含住了她的嘴唇。
他亲得深入,带着凶猛的欲念,手也移到了沈窗前面。
“二爷,我那个……”沈窗躲了躲。
“孤知道。”傅璋贴着她的耳垂。
“还有几日?”
“还有三日吧。”沈窗笑意不改。
笑得傅璋心口发烫,他将人推了下去,快得沈窗差点没站稳。
沈窗只当他是不能做什么,不太高兴。
但她可惬意了,便觑着傅璋神色,将那两册书拿在手里。
傅璋冷着脸,但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沈窗便将书拿好,行了礼说去给他做晚膳便出去了。
傅璋看着她走出去,脚步轻快,转去了西厢的方向,门开了,她很快出来,这次是出了观澜院。
他方才心中的感觉很奇妙,他只觉是被沈窗的笑容晃了眼,她笑起来原来更美。
沈窗用心做了一桌子菜,送到观澜院时,傅璋已经在等候了。
她一盘盘摆出来,等在一旁听傅璋吩咐。
傅璋却让她坐下一起吃。
沈窗忙了许久,确实还没吃,她便坐下了。
傅璋要宽容待她,她也是不可拒绝的,便心安理得大快朵颐。
傅璋今日也有些高兴,让人送了酒来,他小酌了几口。
饭后,沈窗服侍他沐浴。
傅璋洗了出来,沈窗便准备走了,她葵水来了,傅璋向来是不会胡来的。
不想傅璋居然让她留下,“与孤一起睡。”
“我……恐怕冲撞了二爷。”
傅璋横眉,“孤见过的血还少?”
这也不是一回事吧,沈窗不自在,但她不可拒绝。
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沈窗一直担心傅璋要做什么荒唐的事。
傅璋睡下,长臂一伸便把她揽进怀里。
沈窗枕着他的臂弯,实际紧绷得不行。
傅璋手臂弯起来,轻轻捏她的脸,另一手忽然搭在她的腰上。
“孤对你好吧?”傅璋忽然问。
沈窗:“挺好的。”
“只是挺好?”
沈窗:“很好,二爷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
傅璋轻笑了一声。垂首在她唇边亲了一下,只一下便移开了。
“那当然。”傅璋道。
他沐浴过,也漱了口,沈窗还是闻到一丝酒气。
他大概不胜酒力,只喝了两杯酒,好似有些醉了。
他在她头顶道:“叫声傅郎来听。”
“我不敢。”
“孤允许你敢。”
沈窗憋了半晌,最终还是很轻地叫了一声。
傅璋没有别的动作,就这么半拥着她,便睡着了。
沈窗昨晚抄了一整夜的书,早困乏得不行,傅璋呼吸均匀之后,她才放松下来,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沈窗醒来,天色已经大亮,傅璋都已经不在了。
沈窗快速爬起来,回到西厢,两本金匮要略都在。
她想了想,叫来孙冰,直接让他去把谢迢请来。
沈窗打算狐假虎威,直接让谢迢来教她医术,借的是闻鹤园的名声。
不想谢迢根本不把太子殿下当回事,问出没有人生病,他直接回绝了。
“谢先生说他很忙,抽不出空来,若找他有事,只能上门去。”
谢迢原话比这难听,孙冰稍加润色,才传话给沈窗。
沈窗沉吟片刻看向他:“那我可以出府去找谢先生吗?”
孙冰回答:“此事需要问过二爷。”
沈窗心里有了思量,晚上傅璋回来便向他提到此事。
沈窗说她想找谢迢来教她学医,谢迢不肯来,她只能自己去。
“我可以出府去找谢先生吗?”沈窗看着傅璋的脸色问。
傅璋一听她提到谢迢,神情没有变化,只是眼眸加深了些。
谢迢曾质问他是不是人,而沈窗曾肯定他不是人,谢迢斥他残忍嗜杀,沈窗也说过他滥杀无辜。
虽然后来她说那晚说的全是气话,为了激怒他故意说的,但有多少真话是当成气话说出来的。
他们观念一致,倒是能谈到一处去。
傅璋抬起眼皮看了沈窗一眼,她笑得温柔讨好,但眼底是忐忑的。
昨日他才答应了让她学医,总不能出尔反尔,也没有理由拒绝。
傅璋眼里的凉意淡了,让门外侍卫传了孙冰。
孙冰来到,沈窗退到一旁。
傅璋对沈窗道:“日后你要出门,对孙冰说一声便是。”
沈窗欣喜,要对傅璋行礼,傅璋微抬了抬手止住她。
傅璋转向孙冰道:“她出门时,你带人跟从,务必护卫周全。”
“还有。”傅璋道,“她若是逃了,抓住之后不必带到孤面前,就地处决。”
孙冰顿了片刻,领命称是。
傅璋也不再说什么,摆手让孙冰退下了。
沈窗转头看着孙冰离去,她像是有话要说,但傅璋让她倒茶,她淡了的笑意又恢复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