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取暖,沈窗也撑不住坐在了地上。
唯有一名年轻的公主还立着,她冷得发抖,眉眼清冷含霜,却透着些英气,沈窗听得有人唤她玉颐。
就在众人冷得失去知觉时,终于有人从黑暗里破出,勒停马儿,扬声朝她们这方喊:“把人带走。”
献降的女子们被催着跟上那人来到一处府邸。
府邸门楣高耸,纵使寒冬之时,府内萧条,然亭台假山星罗棋布,也可窥见曾经的富贵。
进了这府邸七日日,主人家也没来看一眼。
她们被关在一起,公主们抱怨没有炭盆,有人给了暖炉,宠妃们嫌吃食太差,又有了精美的菜肴。
日子好像还过得去,偶尔想得父兄和先皇的死,她们也哀叹几句,想到前路茫然,常暗自垂泪。
有人注意到沈窗这个身份不明的,问她名姓和身份,她只摇头不答。
好像她是个哑巴。
那位公主赵玉颐却很忌惮她,只趁她睡着时与另外几位公主低声说话,沈窗偶尔听见也无心探究,她们便也把她当不存在。
被傅璋召见是五日后。
她们被带到一处宽阔正厅。傅璋在厅里等着,他身上穿着铠甲,倚在圈椅里,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提着一条马鞭。
房中侍卫成排,却没有丝毫声响,傅璋忽然丢下马鞭,几个女子吓得一抖。
傅璋旁边立着一个襕袍少年,轻轻咳了一声,傅璋才发话:“不想留下的,站出来。”
听得这话,沈窗望了他一眼,他姿势未变,神态冷冽,看似百无聊赖,目光却没有落在她们身上。
沈窗莫名有些不安。
有几名女子站了出去,沈窗知道她们都是前朝皇帝的宠妃,听她们谈话,家里的地位不低,傅氏入主上京很顺利,没有动前朝旧臣,她们若出去,即刻就能回家。
想到回家,沈窗有些动容,但她没有站出去。
她的至亲都死了,家乡路远,天下乱局未定,天寒地冻,凭她现在是回不去的。
这片刻,站出去了半数的人。
“还有么?”傅璋语声平淡,仿佛是个仁慈的人。
那时沈窗还不知道,这话是傅璋的最后通牒,虽然是否站出去区别不大。
无人应声,傅璋站了起来:“想走的,充作官妓。留下的,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