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的赫卡提斯平静且美丽。
“按照教皇大人给出的信息,‘门’的位置应该在那边的宫殿当中。”
安布罗修斯指了指远处高耸的建筑。
与教皇的教国不一样,赫卡提斯的建筑物都更加倾向于实用主义,没有那么多美丽且奢华的雕像或者是装饰,就连宫殿从外表上看都仅仅只是比周边的建筑要好上些许,达到了被他人提醒后才能反应过来那是宫殿的地步。
金发的双子:“那我们赶紧出发吧。”
安布罗修斯:“嗯,不过先别急,在前往那边前我们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安布罗修斯走到一处仍然亮着的路灯旁,伸手将其中的光源掏出,装到了一直悬浮在他们身边的提灯中心,本来摇摇欲坠的光芒重新变得明亮。
亚比雅:“你这是在做什么?”
安布罗修斯:“光源不足,要稍微补充一点。”
亚比书:“但这个地方不是虚幻之地吗?”
安布罗修斯:“只要存在即为合理,在适当的时候遵守当地的规则也不是全然的坏事。”
梦魔微微笑着,一边在赫卡提斯搜集着物资,一边在前方带路。
虽然中间稍微有些绕路,但他们确实是在一步一步的朝着宫殿靠近。
可正当他们都认为事情会一直那么顺利的时候,一个抱着小熊玩偶的小女孩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心。
她穿着粉色与褐色交叠的格子连衣裙,墨绿色无限接近于黑色的发丝上别着可爱的粉色章鱼发夹,一双天真的翠色双眼中似乎存在着一片闪闪发亮的星空,璀璨又美丽。
玛修:“是小孩子?”
赫卡提斯清冷的月光如纱幔般垂下,落在小女孩的身上。
小女孩摇头,奶声奶气的嗓音在这赫卡提斯显得非常诡异:“才不是小孩子,我们是娜奇里,还有还有,没有想到真的是黑发蓝眼睛的大哥哥!小丑先生没有骗我们,他让我们再次见到了你!”
黑发蓝眼睛的大哥哥?
这是指……我?
藤丸立香瞪大眼睛。
小女孩的身影似乎让他回忆起了某种本该忘记的东西,大脑中有一种如绿芽生长冲破土壤般的疼痛。
藤丸立香:“我们……之前有见过吗?”
自称娜奇里的小女孩甜甜的笑了,用圆润的小脸蹭着怀中的玩偶小熊。
“我们当然有见过,那时,你差一点就成为了我们,成为了新的‘娜奇里’。”
“大哥哥,你似乎遗忘了我们。”
“但就算忘记了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们(我和你)之间,早已无法割舍。”
危险无需多言。
梦魔当机立断拿起长剑将小女孩砍成两半。
“跑!快点跑!跑起来!!!”
粘稠的菌丝状物质从小女孩残缺的身体中流出,如触手般蠕动。
一行人跟着梦魔迅速奔跑,直到跑进一间似乎是教堂的建筑,并非人形的小女孩才像是瞎了似的不再追赶他们,跑去了别的地方。
安布罗修斯:“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就跑了起来,不过话说回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藤丸立香:“啊?”
金发双子:“我们一直在跟着你跑啊。”
安布罗修斯:“啊?”
见梦魔的表情不对,凝重的眼神不似作假,玛修往后站了几步,上下来回打量着身穿黑衣的梦魔,发现了一丝微妙的地方,刚刚带着他们的梦魔本该拿着在赫卡提斯中收集的物资,但这个梦魔的手上却什么都没有,就连光源都没有那么明亮。
玛修:“你……是真正的安布罗修斯先生吗?”
安布罗修斯:“当然……等等,莫非你们刚刚遇到了别的‘我’吗?”
玛修和藤丸立香的面色难看起来。
密探:“等一下等一下,莫非这是什么恐怖的鬼故事?”
亚比雅:“我想这应该不是鬼故事,或者从最坏的角度去考虑,在场的我们,可能都不是我们。”
藤丸立香:“是说……我们全部都被替换了吗?”
空:“我感觉我妹妹还是我的妹妹,或许被替换的只有安布罗修斯先生。”
金发双子讲述了一番先前发生的事情经过。
安布罗修斯也大致明白了情况:“在你们眼中被替换的人是我,但在我的眼睛里,被替换的却是你们。又或者是说,其实我们所看到的,都是我们,没有人被替换,也没有人被欺骗。”
仪仗队队长:“难道……”
安布罗修斯:“恐怕不单是建筑物,当初那场邪恶的游戏也复刻在了我们的眼前。”
仪仗队队长:“…………”
亚比雅:“你指的游戏是指什么游戏?”
安布罗修斯:“赫卡提斯,因触怒了神明而毁灭,那神召唤了异世界的生灵,将整个赫卡提斯化作了游戏棋盘,当时的我尚未出生,所以知道的不多,不过我们当中却有一位人员本应对此非常了解,或者说当时也参与了那场游戏。”
听到安布罗修斯的话语,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向了仪仗队队长。
毕竟在场最神秘的本地人就是这身着盔甲的神明男子了。
仪仗队队长:“为什么都看着……好吧,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你们确实都猜的没错,我确实可以算的上是赫卡提斯遗民。
过去的我确实生活在赫卡提斯,在赫卡提斯出生,在赫卡提斯长大。但遗憾的是,经过数年,尽管我的脑海中还存在着对当初那场‘游戏’(灾难)的恐惧,但当时的场景,以及当时为了保护某种东西而产生的感情,我全部都已经记不清了。
我知道教皇大人派遣我跟随你们的深意,但实际上我也和你们一样,对赫卡提斯的过去仅仅也只限于知道而已,恐怕在这上面,我也帮不了你们什么忙。”
仪仗队队长的言语无比真挚,他没有说谎,也确实没有说谎的理由。
教皇将他从一片黑暗的牢笼中解放,让他成为仪仗队的队长,从此,他日日都跟随于圣子,侍奉于圣子,见证一场又一场的送回仪式……
他的生命远比圣子长久……
遗忘在赫卡提斯的过去也是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