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实体店做生意很难的，真不挣钱，我看你也诚心想要，嗯……一百五十，你要就给你吧！”
降价十块！难道她每次都只能降价十块吗？！
“六十块，可以的话我就要了。”甘婧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严肃。她知道年轻的好处在于健康的身体和大把的时间，坏处是没经验且容易吃亏！
“不行。”店主摇头。
甘婧放下裤子转头就走，她直接拿出杀手锏！
店主见她用这招，想了想多卖出去一件就卖出去吧，马上就要春季上新了，“我最低给你九十块，要不是我清货，你用这个价钱绝对买不到这么好的裤子！”
“六十！”甘婧说，“已经比那个阿姨多十块了！”
“行行行，给你了。你个小机灵鬼。”店主早就注意到她偷听了，现在的年轻人知道自己不会搞价就开始乘“顺风车”了。真是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甘婧多花了十块钱，却也没有不舒服，要不是有那个阿姨在，一百六的裤子她只敢喊价九十。
这裤子是经过阿姨精挑细选的，买得不亏！
甘婧走后，店主的女儿秋安从隔间走出来，“妈，你怎么占年轻人的便宜？”
“不然呢？你也听到了，阿姨的便宜不好占！”店主赶人，“写你的作业吧，读了书的人就是傻，商业什么时候讲过道德？你每天花钱吃的麻辣烫、烤串、火锅和饮料里全是科技与狠活，那商家劝过你别去吃没？你的健康和商家的钱包，商家不选钱包难道选你？再说了，我挣的钱还给你花了，你现在胳膊还往外拐了！真是肉包子打狗！！！”
“那你……哼，谁的胳膊往里拐啊？那不就伤到自己了？虽然你给我花钱了，但你就是多收了她十块钱！”秋安争辩道。
“诶？这可不叫多收。做生意就是这样的，哪怕是专卖店也会处理衣服。你会不会搞价，能不能捡漏，都是你的能力，商品的价格本来就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我没多收钱，是她们自己愿意为这个产品付出的价格不同而已。”
“你……”秋安被说服了，“妈，你不愧是店里的金牌销售，你很适合做这一行。”
店主笑了，“哪有什么适合不适合，哪个挣钱做哪个，人活着就图口饭吃。年轻人读了点书，找工作的时候就想着找‘意义’，生活哪有那么多的意义啊，死不了就活着呗，有啥意义？做什么工作都没意义，唯一的意义就是能赚钱！”
“妈，你太消极了。”秋安不认同，“做喜欢的工作就有意义。”
“咋？你喜欢什么工作？”店主拆开自己买的芒果片，往嘴里塞了一片，又示意秋安吃。
“我想做AI工程师。”秋安说，“每天在一个很科幻的地方工作，很酷！”
她想象着自己坐在金属色的球状建筑物里，墙上是显示代码的透明板，周围的同事中有些是机器人，有些是真人，大家一起工作，共同完成一个优质的产品！
店主没有打击她的梦想，“‘欸哎’是什么？没听过。你想做就做吧，妈供你上学。”
秋安整理刚刚弄乱的衣服，她说，“好！”
省了三十块钱和筛选衣服的时间，甘婧一身轻松，“十分钟完成任务，嘿嘿！现在去小吃街吃饭！！！”
正当甘婧狂吃小吃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家里的电话。
甘婧心情突然低落，又恢复平静，如今的甘婧调节情绪的能力越来越好了，她挂断电话继续吃饭，电话又打来了，是她生了好几个男儿的小姨。
甘婧不明白小姨为什么这么喜欢掺和别人的事，她自己家的事处理好了吗？小姨结昏之后在家里当了几十年的仆人，思想落后，认知趋近于上一代人，她难道还想用这套来控制年轻人？
甘婧长叹一声，她上次说话那么不客气，小姨难道忘了么？也许是在家经常被骂，所以显不出来甘婧说的话有多锋利吧。
甘婧下定决心要让小姨断了要以长辈身份控制自己的想法，她接了电话，“说！”
“你妈她很想你，她知道错了。”小姨说。
经典开头，先打感情牌，再替人道歉。对那些渴望母爱的心智不全的人有用，对甘婧没用，“只要她把家里的房产和钱都给我，把我哥赶出家门，我就接受她的道歉。”
“……你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小姨头疼，甘婧怎么软硬不吃！
“我做什么了？我说了一句话而已啊，大不了等她做完了之后我像你们一样轻飘飘上嘴唇碰下嘴唇地说一句道歉就好了啊，难道你们还要不接受我伟大的道歉而顽固抵抗吗？”甘婧说。
“你妈真的知道错了。”小姨不想甘婧和自己的姐姐一直这样下去，母女之间没有隔夜仇！
“那就按我说的做啊，欺凌我二十多年，说一句错了就结束了？那她的道德比法律还低呢！”甘婧的话让对方再次沉默。
“那你就是不原谅啊！”小姨无奈，“人没必要活得那么清醒，越清醒的人越痛苦。”
“我不痛苦，谁痛苦谁知道。”甘婧从不觉得清醒的人痛苦。
不清醒的人一直挨打还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痛苦自己说也说不出来。半醒不醒的人不愿意成为异类，往前走一步往后退两步，因为得罪了很多人而痛苦。
“你这样不孝顺，等你母父死了你就会……”小姨老生常谈，像机器人。
“不会，我不会为伤害我的人哭泣。”甘婧说，“你根本不了解我，你以为我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吗？不，每一个伤害我的人，他们都在我的脑子里死过千万遍，有时候是被做成了人彘，有时候是被车轮碾碎了脑袋，有时候是被机器搅碎，再压成肉饼……呵呵，光想到这个场景，我的心情就变得愉悦起来。我怎么会为了他们的死亡而悲伤难过呢？他们只是老死了，又没有受到惩罚，他们太幸运了，太令人不爽了！”
“小姨，你不要再想着摆弄我了。听说您最近在信什么？是因为老了害怕被你杀死的女婴回来报仇吗？你看，你作孽太多，老了也不得安宁。等你死了，你的女儿们早就在底下等待你几十年了，真不知道她们要怎么热烈地欢迎你，哈哈哈哈，你一定像我一样期待那个场景吧？”
“甘婧，你心理变态！”小姨听了这番话浑身发抖，她最近确实开始迷信了，她总觉得身体不舒服，一直梦到死去的女儿们。可她没错，谁让那些女婴投胎到她肚子里的，她不需要！
“哦？杀人犯居然说我心理变态，我可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把刚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女婴溺死呢！您真是谬赞了。”
“我每天吃喝玩乐，心态平和，哪里像您每天忙忙碌碌，求仙问佛啊？都活成这样了，还是多为自己想想吧！少管别人！”
甘婧说话毫不留情，“上次我说了你，你不长记性，这次又来没事找事？难道你以为我会听你的吗？我快三十岁了，不是以前那个孩子了，你怎么有自信去控制一个成年人的？这么天真是脱离社会太久了吗？”
“没事儿就去打工吧！”
“我难道会害你吗？”小姨很心痛。
“你连好坏都分不清，害人不是你的日常吗？你不仅害人，你还杀人呢！”甘婧听到对面传来哭声，她并不想安慰对方，“别对着我哭哭啼啼，你的女儿连哭的机会也没有，我最讨厌你们这种害人害己又没有兜底能力的人，只知道哭哭哭把压力给到别人，谁和你们关系近谁受罪！”
“哦，除了你们心爱的男的。”甘婧挖苦道。
“你太让我伤心了~”小姨泣不成声。
“那你记好了，你每给我打电话一次都要伤心一次，我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甘婧说完就要挂断电话，没想到小姨又想用母亲压她。
“你妈她真的想你了。”小姨说。
“我不想见你们，已经是我心慈手软了。非要我像你们对待我一样回馈你们吗？小姨，你再逼我，我让你们以后都没好日子过。你们一点都不聪明，又蠢又坏！稍微聪明些的人都会给我打钱，害怕我影响她们的名声，但你们却以为磨磨嘴皮子就能再次套住我的脖子，何其自大？”
“蠢货！别再来烦我。”甘婧说完挂断了电话，并且拉黑了这次打来的手机号。
打完电话的甘婧把剩下的饭吃光，然后去超市买了些菜便回家了，“小小垃圾，休想影响我的心情！”
到了除夕，言以明回家里吃饭，今年没人在她的耳边催昏，她还以为是大家脑子清醒了呢，没想到聚会快结束的时候，大姨说，“以明，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我们没催你吗？”
“因为你们长脑子了。”言以明随口说。
“哈哈！”言沣笑出了声。
大姨拍了言沣后背一巴掌，“笑什么笑！有你这样的女儿？”
“以明姐说得对！”言沣坚定地支持言以明。
“对什么对！我们是故意冷落你们的！没人替你们急，我看你们自己急不急！”大姨语重心长地说。
“无论你们急不急，我完全不在意。谁急谁自己去结昏，我不结。”言以明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出门前她又说了一句，“你们这种小手段对付想找主子又没找到好的的女人有用，对我，一点用也没有！别白费力气了。”
“哈哈哈！对！！！”言沣双手双脚给言以明鼓掌，余光看到她母亲的手掌伸过来，灵活地跑出去跟着言以明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