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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网vip小说 > 小狗的摇尾指令[校园] > 第22章 22

第22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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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两人从店里出来。

天边悬着轮边缘线极为模糊的太阳,微热的阳光汲取着水汽,地面上一个个水洼逐渐缩小。空气中混杂着春雨的馨香,极为潮湿,被风直往身上披。

阮眠将还未干透的雨伞拿在手中,与程澈并肩走着。这边离公交车站不远,但俩人都没往那个方向去,反倒是沿着河边踱步。

河堤边上栽满了柳树,新绿早已冒头,才抽条柳枝极具韧劲,堪堪垂在水面上,被风带得左摇右晃。

阮眠蓦然记起她养在窗边的那株水仙,又想起自己不小心将程澈玻璃杯打碎的事情,还是决定给他道个歉:“程澈。”

“嗯?”程澈漫不经心地折着自己的雨伞,闻声看向她。

女孩看向他的眼睛,声音极为清冽:“我郑重地跟你说一句,抱歉!”

程澈略一皱眉,才明白她说的是杯子的事情。昨天祁明都告诉他了,打碎杯子这事儿,其实他负全责。

阮眠将玻璃杯放在他桌上时,其实离桌子的边缘还挺远的,结果他没注意,书抵着杯子一推就推到桌沿上了。恰好,那时阮眠又不小心碰了一下,整个过程看起来就像是她打碎的一样。

本来祁明说没事儿,他准备自己买个杯子给程澈补上,结果当天下午下课回来,阮眠就已经把新杯子放在他的桌上了,还请他把杯子和歉语一并带给程澈。

可谁能想到,当天晚上出了数学成绩,祁明一时忧心把这事儿给忘了,还是昨天程澈来他们班上讨说法他才记起。

程澈在脑海中顺了遍事情的全过程,笑说:“没事儿,又不怪你,况且你不也重新送了我一个杯子嘛。”

阮眠知道祁明和程澈是好友,自己也不方便去文科重点班找程澈,所以才让祁明代送。没想到时至昨日,程澈根本没收到,她还以为是祁明给弄丢了,理所当然地认为程澈也没收到她的道歉,这才又说了一遍。

可现在程澈又告诉她,他已经收到杯子了。这样一推算,大约是昨天晚上祁明给他的。

一瞬间,阮眠有些气愤:“不怪我那就怪你。”

“?”

“谁让你把杯子放窗台上的,还是个易碎的玻璃杯。你想说什么直接来找我不就好了?还给我传什么纸条,难道我长得很可怕会吃人?”阮眠一口气将心中的怨气吐了出来。

程澈失笑:“哦,是我考虑不周。”他歪着头看向阮眠,“那你现在消气了吗?阮眠同学。”

他尾音拉得极长,像岸边的柳枝般悠悠然地在水面上摆荡。

阮眠迅速地撇过脸,冷哼一声:“没呢。”如果她没记错,歉程澈还没道吧?没道歉消个什么气?她难道是那种轻易向邪恶势力屈服的人吗?

“所以你想找我说什么?”阮眠提醒他。

“咳咳。”程澈虚握着手清了清嗓子,表情有些不自然,自己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阮眠快等答复等得不耐烦了他才开口:“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如果是废话你就闭嘴。”阮眠把话说在了前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

程澈点头,语句极为生涩:“从前,有一只小鸭子,它努力地想追赶上它的同伴们。但是它用尽浑身解数,怎么跑都对不齐,它就非常着急地说,对不齐呀对不齐啊。”

话音落地,阮眠只觉得又幼稚又莫名其妙,直到程澈又端正地补了句“对不起”,她才明白这是谐音梗。

阮眠轻嗤一声,神情淡漠,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几个像素点。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有的没的啊,程澈嘴唇抿成一条线,有些难为情。

“这就没了?”

“哦,还有一个……”程澈老实回答,然后咬咬牙一口气说了出来,“从前有三个好朋友,他们的名字分别是‘好吧’、‘坏吧’、‘随便吧’。有一天,随便吧邀请坏吧一起吃饭,坏吧就问还有谁啊?随便吧回答说:我们和好吧。”

“好啊。”阮眠抿着笑,答得很爽快。其实那事本就不足挂齿,阮眠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控制不住地朝他发了顿脾气。

怎么样,她就是一个给台阶就下的好人。

没想到阮眠这么快就松口了,程澈又乘胜追击:“那我们算是朋友吗?”

朋友?上次经过徐佳的开解,她也觉得应该正视一些关系,从前她总对程澈避之不及,但现在想来也没什么必要。

阮眠拎着伞绳转了两圈,模棱两可道:“百分之八十吧。”

程澈没质疑百分之八十的算法,反而认真道:“那1.25个我和你就是百分百的朋友了?”

*

清明假期第二天,阮承平带着全家一起回老家扫墓。

阮家的老家在南平县,十年前被划分到锦城的管辖区内,但距离锦城市区还是有一个小时车程。

高速路上没怎么堵车,阮承平开车还算平稳,阮眠在车上眯了一会儿。昨天晚上,她为程澈送她的礼物纠结了一夜。

她没想到,程澈为了向她道歉,还专门买了支钢笔送她,倒是让她有点羞愧难当。本来她坚决拒绝了的,但架不住程澈死皮赖脸非得塞给他。

烦躁,又欠上债了。

“到了,下车了。”不知过了多久,汽车行驶的轰鸣声骤停。

阮眠闭着眼睛养神,但受生物钟的影响,这个点是毫无睡意的。

汽车驶停的时候,身体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被力圈着往后带。她自然而然地睁开眼睛,车窗外春雨飞丝,细得像雾气一般。

阮眠伸了个懒腰,拎上背包下了车。

南平县,她再次回到她从小长大的地方。空气中的气味依旧没变,还是如同她记忆里的春天那般,弥漫着新泥的香。烟雨缥缈,雨丝胡乱地刮过脸颊,她只觉得格外亲切。

阮承平将车子停在水泥大坝上,阮星从车上跳下来,没顾及一些低洼,溅了自己一身泥水。

“哎呀!”阮星气愤地蹬了一脚,“爸你怎么把车停在水坑里啊。”

阮承平打开车子的后备箱,眼里只有他那一堆钓鱼的行头,根本没搭理阮星的嗔责。

阮眠笑道:“谁叫你不注意,不过还好你今天听妈的穿了套旧衣服。”

阮星将自己的包往肩上一挂,双手拎着裤脚,踮着脚走向阮眠:“鞋子和裤脚都湿透了,姐你有干净的衣服吗?”

阮眠提着东西往家里走,边走边安慰她:“有啊,我以前的旧衣服都洗干净了放在柜子里。”

几人拎着包顺着坡下去,斜坡尽头是一张锈迹斑驳的铁门,却被刷上了新漆。漆上得并不匀净,新旧交叠,还残留了好些毛刷的印记,细看有些脏乱。

大家手里都拿着东西,腾不出手来敲门,阮星不耐烦地踢了几脚。古旧的铁门就像上了年纪的老人,声音嘶哑,唤房子里的人出来开门。

林岚皱眉“啧”了一声,教训了阮星一句。阮星靠在门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为自己辩驳道:“我们手上都拿着东西嘛!”

很快,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是鞋子和水泥地摩擦的拖沓,听得出来人步履很慢。

终于,门开了,一个银发斑驳的老人探出头来,她脸上满是沟壑,一笑起来,浑浊的眼睛也深陷进了皮肤。

“奶奶。”阮眠和阮星各自叫了声,拎着东西往院里走。

老人笑眯眯地点头,站在一旁给几人让出一条路,自顾自地说:“我还以为你们明天才回来呢。”

林岚走进来,将东西放下之后,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后天她们要上学,明天太赶了。”

将车上的东西全搬下来后,阮眠问奶奶拿了钥匙,带着阮星到自己从前的房间里去换衣服。

县里的房子是旧式的双层小楼,楼上的房间清一色地都只镶嵌了两扇雕花玻璃窗,采光不算好,又逢阴雨天气,房间里更是昏暗。而房间里就一盏小功率的白炽灯,光亮微弱,但总归是聊胜于无的。

熟悉了黯淡的环境后,阮眠才进到房间里,木架子床和柜子都空空如也,两个月前她们回来住过的痕迹已经完全消匿了,但房间里很整洁,没什么灰尘。

阮眠打开柜子,一股经典的掺了些阳光的洗衣粉味扑面而来。他们走后,床上的被套和床单,都是奶奶收拾起来洗好晾晒后,整齐叠到柜子里的。

阮眠摸着干净的被套,总觉得还残存着家乡阳光和奶奶手掌的暖意。阮星催促了两声后,她才打开另一边柜门,开始给她找衣服。

她已经忘了这些衣服是从哪一刻开始被遗弃的,但是今后的确再也不会穿了。

找了几层,阮眠终于找出一套适时却又不算太旧的衣裳。留阮星一个人在房间里换衣服,她先行下了楼。

奶奶正坐在屋檐下削莴笋,在枯涸又布满皱纹的手上,那根青翠是那样地生机勃勃。

阮眠去厨房拿了把小刀又拎了张椅子坐过去,淡淡地说了声:“这莴笋好新鲜啊。”

奶奶说,自家种的当然新鲜。依稀可辨,她脸上流露出了些许自豪。

老农民,在新时代,却还是改不了对土地的依赖。那片土地在年轻时赐予她许多希望,到老了,她又看不得那片土地被野草束缚。她总喜欢在松土后撒上一些种子,等一场春雨长苗后,满眼缤纷成了土地最漂亮的簪花。

阮眠劝说,让她别再去种地了,奶奶满口答好。

最后一根莴笋削完,奶奶端着篮子进了厨房。阮眠坐在原处,望着反光的青瓦发呆,楼上突然传来阮星的喊声,“姐姐,你快上来看看,这个是什么?”

阮眠闻声上楼,见阮星手上似乎套了一条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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