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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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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竹屋的路上,楼远靠在慕笙清身侧,他没什么力气,又比慕笙清高了大半个头,全身重量都由慕公子一人撑着。

慕笙清想过把这人扛回去,但楼大人看着挺瘦,实则很重。慕笙清扛不动他,且病人不能经受剧烈移动,只能慢慢半揽半托着他,两人以极其迂缓的速度向前移动。

停云山常年云雾缭绕,半山腰竹林灵秀茂密,青山隐隐,山林相映,翠竹浓荫处仅有一户人家。

慕笙清将人带回竹屋时,楼远那张憋了一路的嘴开始喋喋不休:“慕神医这竹屋不错啊?!”

“判雪居?”

楼远抬眼就精准锁定竹屋牌匾上的三个字,惊奇出声。

木匾虽然朽旧,那题字却尽显风骨,“判雪”二字可谓是点睛之笔。

行云流水,飘若游龙。

“只知爱竹判却命,化作此君苍雪容。”

楼大人对着慕神医那清冷淡漠的脸幽幽感叹道。

慕笙清眉心微蹙,拖着男人胳膊的手不由多用了几分劲,冷声道:“非也。”

楼远挑眉,笑道:“何解?”

“判者,分也;雪者,酒也。于黄昏独酌,澹然万事。”白衣公子道。

楼大人放荡不羁哈哈大笑两声,笑得太猛,牵扯到伤口,又咳嗽几声:“咳咳咳……慕神医果真洒脱!”

“小主人回来啦?”

“哎呦喂,这是怎么了?”

老杨叔正在帮慕笙清整理药草,见他家的小主子拖了个满身是血的人回来,顿时吓一跳。

“信年爷爷……”

温暖听不懂两人打什么哑迷,向老杨叔扑过去,像只活泼可爱的小蝴蝶。

老杨叔名讳信年,取自岁月长存、与世无争之意。

“哎,小阿暖回来啦。”老杨叔抱起小丫头,问慕笙清:“小主人怎么带了人回来?您身上怎么全是血迹,可是受伤了?!”

慕笙清架着楼远的那只胳膊衣袖上一片红,楼远一身黑袍,血迹不显,老头儿便以为那血迹是慕笙清的。

慕笙清摇了摇头,淡声解释:“杨叔,没事,不是我的血。”

随后指向楼远,道:“是楼大人身上的。”

“杨叔,这位是东云锦衣卫指挥使楼远楼大人。”

“楼大人,这是杨叔。”

闻言,杨信年弯腰行礼,道:“老奴见过楼大人。”

楼远轻轻颔首,道:“有礼了。”

“杨叔,楼大人需要在此养伤,这段时间减少下山次数。”慕笙清对杨信年说。

杨信年点头:“老奴明白。”

“您快进去吧,这位大人看上去伤得不轻。”

楼远身上全是血,大半血迹染红了慕笙清的白衣,有些触目惊心。

慕笙清知道老杨叔软心肠,怕他伤心,安慰道:“没事的,杨叔,你还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他见老杨叔仍然目不转睛盯着,又道:“帮我整理一些要用的草药吧,杨叔。”

“哎哎哎。” 老杨叔立马答应:“好好好,我这就去。”

……

竹屋内

慕笙清扶楼远上床,将男人安置好后,伸手去扒他的黑袍,哪知楼大人嚷嚷起来:“慕神医这是做甚?!”

“在下虽然名声不好,但也是清白人家的公子。”

楼远护住自己破破烂烂的黑袍,好像这就是他的皎皎气节,一副誓死不屈的贞洁烈妇样。

慕笙清伸出去的手一滞,眉心不耐地抽了抽,他不应该把这祸害带回来!

“不脱怎么处理伤口?”

“若阁下只是来胡搅蛮缠的,那在下这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语气冰冷,态度算不上特别好,也是慕笙清对这人最大的容忍度。

闻言,楼远放下护在身前的手,收起嬉皮笑脸,眼底压着缕缕警惕,漫不经心道:“那公子请便。”

这是同意治疗的意思。

慕笙清不懂这人突然抽什么风,再次去扒那外袍,却发现里面还有一件花纹精巧的紫衣,上面血迹斑斑,甚至包扎过的伤口还在汩汩向外渗血。

慕笙清拽住外袍的手一顿,他没想到眼前的人伤得这般重。

清秀的眉头紧锁,上下扫视一眼,了然于胸,执起银针准备下针。

那细长的银针泛着寒光,楼远眼帘微垂,神色诡谲晦暗,右手悄悄伸向后方。

“楼大人伤得很重,莫要乱动,在下会尽全力治好大人。”

此话一出,楼远不知信了还是没信,没再动作。

慕笙清用剪刀剪去楼远伤处的布料,转身去招呼杨信年进来。

白衣公子转身那刻,青竹玉佩随动作一晃而过,只一瞬,却清晰地落在楼远眼中。

男人妖气潋滟的桃花眼瞬间眸光一凛。

在杨信年的帮助下,慕笙清处理好楼远身上的外伤。

除了外伤,他的内伤虽不严重,但需要好好静养,暂时只能在床上躺着,不能走动。

楼远应是放心下来,在处理好伤口之后,就晕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前,男人的眼神直直盯住眼前人那清瘦的腰间,神情莫测。

慕笙清处理伤口时见楼远一声不吭,靡艳的脸上一片冰冷,就好像受伤的人不是他一样。

慕笙清明白,面前的这个人是东云的锦衣卫,是东云皇帝手里的一把利刃,是朝廷上下畏惧的魔鬼,是他最不能招惹的人。

可偏偏这个人赖上他,对于伤患,他做不到无动于衷,为了避免麻烦,等楼远伤好了就让他离开。

慕公子在心里暗下决心。

“奇怪,这脉象……”

“小主人,可是这位大人伤的太重?”

老杨叔见慕笙清面色有异,以为他遇上什么难解的病症。

他家小主人尚未及冠,此人明明是与慕笙清差不多的年纪,却身居高位,伤痕累累。

“对啊,对啊,师父,美人哥哥怎么啦?”温暖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慕笙清蹙眉,道:“无事,杨叔,帮我取一些落炎草入药。”

“好。”

慕笙清摸摸温暖的头,温和道:“没事的,阿暖,师父会治好他的。”

小丫头猛地点头:“嗯嗯,阿暖相信师父,师父最厉害啦。”

“那阿暖帮师父一个忙好吗?”

“阿暖保证完成任务。”小丫头眼睛亮晶晶的,仿佛交给她的是天大的使命。

“噗嗤……”慕笙清被她这副小模样逗笑,点了点小丫头的额头,笑道:“阿暖去打一盆热水,帮美人哥哥擦擦脸好不好?”

“嗯呐。”

“小心一点哦。”

“好哒,师父。”

把老杨叔和温暖支出去后,慕笙清的视线重新落在楼远的手腕上,神色复杂。

这个人,怎么也会中了寒毒!

……

翌日

“唔……嘶……”

楼远醒的时候,察觉有重物伏在他的胸口,他轻微抬头,只看见一个毛茸茸的头顶。

还以为鬼压床!差点就动手了!

温暖揉了揉眼,从楼远身上起来,软乎乎的:“美人哥哥,你醒啦。”

“对不起啊,美人哥哥,我好像压着你伤口了。”

“嘿嘿!我这就去叫师父。”温暖不好意思挠挠头。

“没关系,哥哥不疼。”楼远拍拍小丫头的墨发,半撑在床上。

此时,“吱呀”一声,慕笙清端着碗粥进来:“醒了?”

只昏睡一日便醒了,身体素质不错,此人的武功应当在他之上。

“师父……抱……”温暖噔噔噔跑过去,抱住慕笙清的大腿。

“阿暖等一下哦。”慕笙清捏了捏温暖的小脸,半托起她,防止小丫头抓不住他的衣服。

“喝了。”慕笙清对楼远说。

“多谢慕兄送的'温暖'。”

楼远接过碗,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泛起波光,言语隐晦又有些许暧昧,也不知他说的是小丫头还是粥。

慕笙清看他又恢复成那浪荡样,无言以对,抱着温暖,准备出去。

“对了,杨叔一会下山赶集,你有什么要带的东西或者别的什么事吗?”慕笙清转头问道。

某人眼眸悠悠,指指自己身上的素袍,说:“可否帮楼某买件衣服?”

末了,在床头处的包裹里掏出一小块银子,补了句:“要紫色的。”

慕笙清掂了掂楼远给他的银子,些许嫌弃道:“楼大人倒是富有!”

言语遣词,多少有些讽刺。

楼远:“……”

慕笙清收好银子:“还有其他事吗?”

“可有笔墨?”他说。

“写吧。”慕笙清把东西给楼远,并好心拿了个小木桌放在床上。

楼远写好后,将字条递给慕笙清。

慕笙清接过字条,将其折好,问:“在哪里接头?接头的人有何特征?”

楼远瞧着慕笙清一本正经的脸,顿时笑弯了眼:“不需如此麻烦,将字条放在身上即可,他自会来取。”

慕笙清不在意这里面写了什么,他们锦衣卫的事还是莫要插手的好。

————

竹屋外

慕笙清给温暖披上外袍,整理好小丫头的衣服,嘱托道:“阿暖跟杨爷爷出去不可以买糖吃,知晓吗?”

温暖委屈:“可是阿暖真的很想吃,阿暖不会吃多的,师父就让杨爷爷给阿暖买嘛~”

慕笙清严肃:“不可以吃糖,是谁前两天牙疼得晚上睡不着觉的,嗯?”

他伸手捏了捏小丫头肉嘟嘟的脸。

嗯,手感真好。

小姑娘晃晃他宽大的衣袖,撒娇:“不嘛不嘛,今日阿暖就吃一颗,绝对不多吃,阿暖保证。”

小丫头装模作样举起四个手指头,你不答应我就誓不罢休。

慕笙清举起拳头咳了咳,眯起眼睛:“看在徒儿这么想吃的份上,为师也于心不忍,既然如此,那为师就……”

他故意拖长调子,小姑娘仰着头,眨巴眨巴眼睛,满脸期待。

“ ……奖励你半颗糖吧。”慕笙清一脸笑眯眯的,不怀好意逗弄小徒儿。

温暖睁大圆溜溜的杏眼,撇了撇嘴,哀嚎道:“啊,怎么才半颗,徒儿连白云都比不上,阿暖真是世上最惨的徒弟。”

慕笙清曾在集市上买过一匹白色老马,温暖唤其“白云”。

老杨叔牵着白云走到门口,小老头伸出粗糙的大手摸摸小丫头的小脑袋瓜,笑着说:“呼噜呼噜毛,不生气了啊,小阿暖最乖了,爷爷给小阿暖买糖吃,咱不听师父的。”

老杨叔抱起温暖,放在马背上,小丫头找到了靠山,洋洋得意起来,朝慕笙清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慕笙清才不理会这小丫头片子,对老杨叔道:“杨叔,去镇里赶集小心些,买点这丫头爱吃的。”

老杨叔点点头:“放心吧,小主人。”

随即慕笙清也嘱咐小丫头,道:“出去要听杨爷爷的话,不许任性。”

小姑娘傲娇:“那是自然,阿暖最听话了。”

慕笙清嫌弃:“快走吧,快走吧,省的在家里扰人清净。”

温暖鼓起腮帮子:“哼哼,师父是大坏蛋。”

老杨叔拍拍白云的头,扭头说:“小阿暖坐好啦,咱们出发喽。”

温暖回头对慕笙清挥挥手:“师父好好看家,阿暖给师父和美人哥哥带好吃的回来。”

白衣公子站在梧桐树下,也朝小丫头挥挥手,等到白马的身影消失在竹林里,才转身回竹屋内。

“你怎地起来了,伤口可还疼?”

慕笙清进了里屋,看见楼远已经起身坐在床沿喝着粥。

楼远抬眸,神色嬉笑:“尚可,感谢慕神医搭救之恩。”

慕笙清凤眼微眯,这个人嘴上说着感谢,话里话外可没有半分感激的意思,真是虚伪,昨日就该一针扎死他。

此刻,年轻的医者为自己心软而感到深深的后悔。

楼大人脊背一凉,突然感觉有些冷是怎么回事?

楼远恹恹地喝了几口粥,有了些许力气,道:“慕兄放心,待我伤好,自会离去。”

“既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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