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云先是从家打车去瑜伽馆楼下取车,又开车来到高铁站接陈大小姐。
找到出站口停在路边排队,不一会儿,就见陈芋拖着两个大号行李箱吃力地往前蠕动,边走边探头探脑地寻找,奈云赶紧下车朝她挥手:“这儿呢!”
下车小跑过去接过一只箱子,奈云调侃道:“来就来吧,你说你干嘛这么客气,还拿这么些东西!”
“嘿嘿嘿,本小姐这是打道回府顺便给尔等带点当地小特产,省得你老说我自己出去潇洒不仗义!”陈芋一脸得瑟地说。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说走就走,你都不知道这一礼拜我忙前忙后的还要担心你,有多不容易!”奈云摆出一副累惨了的模样。
“让你苦等了!乖乖不哭哦,姐姐这次回来一定好好补偿你!”陈芋挎住奈云的胳膊还不忘安抚地拍了拍她白嫩的小脸蛋。
俩人笑闹着把行李都装进后备箱,坐进车里驶离高铁站。
先回到陈芋家放行李,陈芋去洗澡,奈云进厨房给她煮了粥。
俩人一起吃早餐。
期间,奈云和她絮絮说了最近馆内发生的事,当然还有昨天刚刚接收到的冲击波:肖语盈竟是冉阳的妻子。
陈芋一口粥差点儿呛着:“什么?这么狗血?简直气死我了!早知道当初直接退钱把她给轰出去!”
奈云讪笑:“算了,她是正常报名来上课的。况且到目前为止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你我就当是不知道吧。”
“怎么可能当作不知道?她什么意思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陈芋气呼呼地拿勺子杵着碗里的粥。
奈云笑着用胳膊肘顶她,“好啦,赶紧吃。吃完我们还要去给大家伙送东西呢。”
“哼!”陈芋负气似地吞了一大勺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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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土特产都整理出来,俩人开车到云间小筑已经快中午。
“同志们,Surprise!我回来啦!”陈芋一进门就大喊道。
“天呐!这是谁呀!”菁菁十分配合地做出惊讶状。
“小伙伴们,我给大家带了礼物,手慢无哦!”陈芋和奈云将两只塞满土特产的手提袋放到前台桌子上。
大家开心地凑过来挑选着自己感兴趣的食物。
这时,易俊慢悠悠地从更衣室出来,菁菁眼尖,冲他喊:“易俊老师快来,陈芋姐给大家带了当地特产,手慢无哦!”
易俊扯了扯嘴角,走过来。
陈芋身子僵了僵,扭过头挤出一个微笑:“嗨!”
“去哪儿玩了?”易俊随手拿了一个冷吃兔边撕边问。
“色达。”陈芋答。
春竹抬起头问,“色达属于高原了吧?陈芋姐你有没有高反啊?”
所有人都看向陈芋,只见陈芋摇了摇头,“没有,如履平地。”
“牛逼。”易俊边笑边撕开包装,咬了一口皱眉,“我靠!怎么这么辣?”
“哈哈,川渝的麻辣那就是真的辣啊,没看包装袋上写着呢。这里明明有五香的你不拿,笨呐!”菁菁笑着挤兑说。
陈芋下意识递了瓶椰子水给他,“喏,解辣的。”
易俊接过来拧开喝了一口,晃了晃瓶子,“谢了。”
陈芋笑笑。
等大家都散了,奈云用胳膊肘撞了撞陈芋,“喂,你不对劲儿啊。”
陈芋瞟了她一眼,“也没什么,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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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觉得被束缚,你就被束缚;如果你觉得解脱,你就解脱。外在的事物既不会绑着你,也不会释放你,唯有你的心使然。”休息术时,随着音乐的流动,奈云轻柔地念颂,“一切唯心所造,一切随心所现……”
下了课,奈云拿着保温杯走到茶歇间兑水,看到肖语盈穿了件白色运动背心、浅黄色瑜伽长裤,正靠在吧台喝着茶。
点了下头算打过招呼,奈云没再看她,接完水就出去了。肖语盈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她离去,不知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
换好衣服和陈芋一起下楼走出大门。
“呀,帅哥!来接我们奈云老师下班啦?”陈芋先看到映远,夸张地打着招呼。
俩人以前在学校见过,映远也知道她是奈云的好闺蜜。
“对,来接她。”映远大方地笑着承认,今天他穿了一件深棕色防风衣,五官都被这大地色柔和了几分。
被陈芋揶揄地狂递眼神,奈云耳尖微红,悄悄瞪她。
“那我就不在这当电灯泡啦!今天是奈云载我来的。哦对,我看你也用不着自己开车回了,你的车我就先征用啦!”陈芋从奈云手里抢过车钥匙,晃了晃,“帅哥,车我开走了,麻烦你一定把人平安送到家哦!”
映远轻笑,“没问题。”
看着陈芋晃着身子跑去开车门,奈云恨得牙痒,误交损友啊!
“别气了,我送你。”不知什么时候,映远走到了奈云面前,俯身轻说。
奈云抬头,俩人离的很近,男人温热的气息拂到她脸上,唰地一下,奈云的脸也跟着不争气的红了。
竟还有些不知所措是怎么回事儿?
正在这档儿,身后传来了刻薄的女声:“勾引完哥哥,又来勾弟弟。怎么陆家兄弟俩个都要被你随意玩弄于股掌中了么?”
奈云身子微震,没有回头,却清楚地知道是谁在犬吠。
映远眼中也渐渐积聚起寒冰,唇线抿直。他缓缓直起身,抬眼顺着奈云的肩线看向肖语盈。
“怎么?觉得嫂子说的不对?你这么瞪着我也没有用,我说的就是事实!”肖语盈冷笑着走过来,停在两人旁边。
“哦,对了,咱们还得好好重新认识一下。方奈云,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就是——陆冉阳的正牌妻子,陆太太。”肖语盈说完还单方面地向奈云伸出了一只手。
“你别太过分!”映远上前一步把奈云护在身后。
“呦,这么护着,不会吧?已经被迷晕了头……”话还没说完,肖语盈就被一股大力往后扯,踉跄了一步回过头,肖语盈难以置信地尖叫:“陆冉阳?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陆冉阳恨恨地说。
时隔三年,这是方奈云和陆冉阳的第一次碰面。
奈云在见到他的那一刹突然感到有些头昏,身体轻晃了晃,随即冰冷颤抖的手指就被身边人用一双温暖厚实的大掌紧紧地包裹住,映远不无担忧地看着她。
陆冉阳身穿黑色风衣,俊朗的面庞依旧,更凭添了几分成熟稳重。再见到奈云的这一刻,他就没有办法再挪动双眼,更没办法再继续蒙痹自己,浓烈的情感在胸腔中涌动,快把一颗心都撑破。
“你不是在临市出差吗?怎么?特意赶来保护你的白月光?” 肖语盈笑得放肆,“呵呵,太可笑了。你还不知道吧,你的白月光现在已经快要成为你的弟妹了呢!”
肖语盈的话如同一把尖刀刺进陆冉阳的胸口,目光流连着从奈云的面庞向下移,直到定格在她和映远紧紧交握着的一双手上,冉阳的脸上显露出震惊而又痛苦的神色。
肖语盈见到他的这副表情似乎很满意,颇有几分报复后的快感,“看看,多好啊,多好的一对儿,郎才女貌!冉阳,做为哥哥嫂嫂,我们是不是应该——”
“够了!别再发疯了!”冉阳嘲她吼完,拽住她的胳膊就拖着往后走,狠狠地说:“跟我回去!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发疯的人是你陆冉阳!”肖语盈一路挣扎却无法挣脱男人的铁腕束缚。
冉阳半拖着把人扔进黑色商务车的后座,自己绕到驾驶位拉开车门,不甘心地又朝奈云和映远的方向望了一眼,目光复杂。
这才钻进车内,踩油门扬长而去。
前后像是经历了一场闹剧。
奈云不知不觉早已泪流满面。
映远拧眉看着她,伸出手轻轻替她拭去面颊上的泪水,谁知眼泪却像断了线,不停地往下掉,怎么擦也擦不完……
奈云低下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不等她再说下去,映远轻握住她的后颈,将人按向自己的胸口,紧紧地环抱住她。
贴着他的胸膛,奈云抑制不住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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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看不出来了么?”奈云指着自己的眼睛。
黑暗中,女孩儿的眼睛格外闪亮。
映远笑着答:“嗯,已经不红了。”
怕回到家父母看出来她哭过,下车后,映远还陪着她在小区的花园里溜了两圈。奈云不放心,再次向身旁的男人求证。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奈云才松了口气。
“那我上去啦!”奈云微笑着说。
“明天上午我来接你。”映远喊住她。
奈云停下脚步,“我明天上午不用去瑜伽馆报到的。”
“我知道,但是呢,明天周六我轮休,想带你出去散散心!”映远习惯性地抬手去摸她的头。
奈云闪身躲开了。
映远手中一空,神色微凛。
“那个,不用了吧,我平时周末起床都比较晚……”奈云低下头捏了捏衣角。
这是她说谎时惯有的小动作。
虽然这样显得有点儿无情无义。
但是,不可否认,刚刚肖语盈冷嘲热讽的那番话,奈云还是往心里去了。
“多晚我都等你。还有——”映远突然上前一步抱了抱她,又马上松开,转身走了。
奈云定格在原地。
因为松开前,映远俯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别总想着推开我,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