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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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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真真只休息半天就回组了,因噎废食是孬种行为,她力排众议保住了原来的动作设计,而动作组上下检讨担责,检查了所有设备,事发一小时便得出了调查结论,那场意外单纯是人的问题。

2组那位小哥为了攒钱给母亲治病,除了在《破晓》剧组拉威亚,还在闲暇之余没日没夜地跑龙套。不凑巧,小哥在开工前接到了母亲病情加剧的噩耗,忧思过重加上疲劳过度才出了岔子。

谢端若没表态,这事儿不用他教,武指也知道按规矩把人开除,然而铁真真于心不忍。

小哥母亲病情不算重,只是因为家乡医疗条件太差,也被经济条件耽搁了,铁真真给小哥放了假,还资助了他一大笔钱用于母亲治疗以及后续康复护理。

谢端若又一次被这个以德报怨的慈善家气得够呛,但还能怎么着?只能遂了妻子的善意,给了小哥一张名片,让人把母亲接来京城去瑞和治疗。

“谢端若,你真好。”

谢端若睨着她,冷哼一声。

铁真真笑靥嫣然,凑上去亲他,“你最好啦!”

哄完之后,她有种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无情,全心全意投入到拍摄中,还嫌他招摇过市碍手碍脚。

铁真真状态没得说,戏感已臻化境,走完了感情线她便没了短板,拍摄进度比计划中的乐观,竟把休息时间都赶回来了。

总编剧亲自操刀补写舒然的戏份,郁锦书不再是个鸡肋的角色,与舒然补完最后一场戏,铁真真也迎来了她的杀青戏。

也是唯一的双生花对手戏。

同一场戏份,铁真真要和替身演两回,过完了沈曼兰的戏份,她马不停蹄换妆造,趁着余韵丝滑进入到林曼竹的状态。

造型师是最先感知到的,每每看到铁真真入戏都害怕被她给一梭子。虽然危险,但她的美丽也是最极致的诱惑,只想贴贴,忙不迭在铁真真转片场之前求合照。

“太辣了吧!A爆了!”造型师忍不住犯花痴。

铁真真举步生风,棕褐色长款皮衣翻飞,道具枪早已被她玩出了花儿,回头作势朝造型师开了一枪。

造型师被完美命中,完全能想到明年《破晓》开播后,双生花的击杀合辑会如何制霸流量密码。

凌晨的片场依旧喧嚷,只为了在日出前赶出这场戏。

趁着导演没来,铁真真照常打了套五步拳活络筋骨,刚开始会有前辈跟着她照葫芦画瓢,她索性开班教学,慢慢地一路晋升成为……领操员。

“噔噔噔噔~”吴东成攥着个不锈钢保温杯过来,嘴里哼着极具节奏感的鼓点给他们配乐,但要让他加入打拳,还不如多灌两口浓茶。

所有人各就各位,场记精神抖擞地过来打板:“《破晓》第98场6镜1次,开始!”

天将明未明,一辆汽车匆匆往十六码头驶去,弦月落下一束追光,晃明了林曼竹的眼睛。

那是一双掌握生杀予夺的眼睛,此时竟是如此平静,不似往常那般阴狠毒辣,若是在日光下,只会让人觉得这是哪家名门千金。

但她是杀人如麻的林处长。

比夜色更危险,比子弹更致命。

林曼竹用手帕将匕首上的血细致擦干净,近来局势动荡,兵革满道,想活下去就得踩着累累尸骨往上爬,而她刚刚亲手杀了自己唯一的心腹。

若不是那个卖主求荣的走狗,林曼竹还不知道她在世上竟有亲人仍活着,还她的孪生妹妹,沈曼兰。

倒是出息,小时候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留洋归来,摇身一变成了地下党,代号是闻名遐迩的海东青。

二处截获了地下党的“参商计划”,得知海东青不日刺杀林曼竹,以取而代之潜入二处。

林曼竹活到今日靠的就是先下手为强,现在,她要将计就计杀了自己的妹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潜在夜色中,静静地看着沈曼兰完成情报交接。

海浪呼啸,传回一声远扬的汽笛长鸣,海平线上那几艘不起眼的轮船装满了抗战物资,若无意外七日后便会抵达前线,这些说起来都是海东青的功劳。

“谁!”沈曼兰持枪对峙夜色深处,只能凭着轮廓分辨出对方是位女子。

林曼竹倚着车身,猎猎秋风拂起衣摆,她悠哉悠哉地鼓掌以示欢迎:“好久不见。”

“妹妹。”

见着是她,沈曼兰并无多大惊谔,只当这是一个分道扬镳的陌路人,冷声道:“我没有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姐姐。”

林曼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沉浸在一场血色岁月里,神色恨毒。

“当年沈应慈为了所谓的忠义舍弃我和母亲,结果呢,母亲惨死,外祖一家灭门,你说这世上还有什么忠义仁孝让我守?”

十五年,沈应慈为掩护大人物撤离,不惜以妻女作诱饵,后来沈应慈被捕遭受严刑拷打,致死都不曾背叛组织,革命之火在沈应慈的忠义下得以续存。

乾坤清气,萃子一身。沈公死得其所,偏偏这身忠肝义胆害得沈林两家167口人命无一生还。

彼时沈林两家灭门惨案举世震惊,沈应慈至交好友找到了侥幸逃生的幼女沈曼兰,当即带着她远渡重洋避难。

谁都不知道,沈家还有一个幸存者,长女曼竹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为了苟活不得不认贼作父,天之骄女沦为牲畜,被仇人践踏折辱。

直到她学会杀人,握上了权柄,她才真正地拥有了自保能力,也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魔鬼。

灭门之仇林曼竹早已报完,但沈应慈珍重的,守护的,信仰的,她也要一一毁掉。

“父亲是有愧于家族,可你就没错吗!若不是你当年闹着要看小罗生唱戏,母亲也不会留下来,就不会卷入那么多事!”

沈曼兰红着眼,字字泣血,“你草菅人命,背叛祖国,沈林两家满门忠烈,沈曼竹,你愧对列祖列宗!母亲在九泉之下也绝不会原谅你!”

“我有什么错,等你到了九泉之下再向母亲说吧!你这个忠义仁孝的……海、东、青!”

砰——

林曼竹毫不犹豫地往沈曼兰眉心开枪。

常年游走于生死的沈曼兰轻巧躲过,敏捷地钻进车子疾驰奔逃。

“给我追!”林曼竹命令道。

两辆车子如利箭穿破黑夜,后者星奔川骛地追击,林曼竹目光狠戾地锁定前方车轮扣下扳机,皆被沈曼兰游刃有余地闪避,在子弹消耗完之前,林曼竹终于击中了轮胎。

车子失控,尘土飞扬,一道纤细的身影弃车逃离,趁着掩体躲进仓库。

“开枪啊!”林曼竹只身上前,站在空旷的门口以身作饵,“不是要执行参商计划吗,来啊!杀了我!”

“像你父亲一样!杀了我啊!”

仓库里只有林曼竹歇斯底里的叫喊回声,仿佛沈曼兰不曾来过,煤油灯昏晦,楼梯口被铁栅封死,大门是唯一的逃生出口。

沈曼兰故意藏在堆积如山的货物中拖延时间,要么在等天亮,要么等着支援。

“为了你的信仰,你的革命,开枪啊!沈曼兰!你不敢吗!”

林曼竹杀人如麻,她沈曼兰手上也绝非干干净净,海东青是不想击杀林处长吗,那只能说她手上没有枪,抑或是像她一样,弹匣空了。

夜阑将尽,晨曦自通风窗口斜入,勾勒出室内物体的投影,看来苍天都不舍得让好人留在这世道受苦。

林曼竹笑意讥刺:“沈曼兰啊沈曼兰,这次我的运气比较好呢。”

她抽出匕首,径直朝着某个堆垛走去,“找到你了。”

寒芒晃照姐妹俩的眼睛,一个冷酷麻木,一个隐忍愤恨,刀刃如主人无情,向来奉行一击毙命的杀招,决然向着沈曼兰脖颈刺去。

然而林曼竹的手腕猛然吃痛,铛啷,匕首落地,她被沈曼兰格挡,借力打力掼在墙上。

沈曼兰不忍手足相残:“沈曼竹!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沈曼竹死了!”

林曼竹挣开她,迅速拾起匕首出击,仇恨让她亢奋不已,不要命的进攻打得沈曼兰避之不及,可那杀招再次被化解,沈曼兰用小臂替脖颈挡了重重的一刀。

“我既活了下来,就没想过要回头。”

沈曼兰用力摁着伤口,却压不住指缝喷涌而出的血,林曼竹要置她于死地,沈曼兰清楚地意识到这件事。

仓库在打斗中失去了秩序,地上血迹斑斑,是沈曼兰的,也不乏林曼竹的,姐妹俩谁都没有手下留情,曾几何时,她们一起习琴练舞,如今竟在这儿自相残杀。

天亮了,姐妹俩的容颜如出一辙,沈曼兰亦沾染了孪生姐姐的狠戾。

血脉之情让她处处落于下风,她被困在林曼竹的裸绞之中,几近窒息,求生本能让她轻唤了声姐姐,电光石火间,林曼竹有过一瞬间的错愕。

即便只有一瞬间,这也是个致命的失误,沈曼兰抓住空档屈手肘击身后的腹部,猛然狠扫林曼竹踝骨把她翻甩出去。

林曼竹砸到堆垛边,重重磕到了额角,眼前几乎一片黑,强烈的眩晕也无法阻止她爬起来。

她们不是在分出胜负强弱,而是要斗个你死我活。

沈曼兰一言不发地捡起林曼竹的匕首,冷漠地望着她,又像在看着谁。

她看着林曼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满口血沫,宛若一个索命的厉鬼。

“来啊!杀了我!”

沈曼兰将刃柄捏握得五指泛白,她以为家族覆灭的时候最痛苦,可诸般折磨都不及这一刻,她的义远不足以灭亲。

“海东青,望你莫要辜负组织的期待。”

上司的命令宛若魔咒。

杀了她。

杀了二处林曼竹,完成你的参商计划。

不……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策反,招安!

高处有什么在咿哑摇曳,沈曼兰抬头望,是一卷黑铁皮滚落,正正地往林曼竹头上砸。

“姐姐!”她什么也来不及想,只凭着本能飞奔过去把林曼竹推开,一如当年姐姐把她推出去。

“……”

林曼竹红着眼,胸膛不断起伏,浑身颤栗地看着沈曼兰脑袋旁那滩殷红不断蔓延。

沈曼兰。

她呜咽一声,迟疑地迈出一步,踉踉跄跄地爬过去,“沈曼兰!”

“你起来。”

“曼兰,你起来!”

鲜血浸湿了她的衣角,沈曼兰呼吸孱弱:“姐姐……回……”

她拼命地劝她回头,“快回头……”

轰隆,一场雷雨骤来,就像十五年前那个秋夜。

林宅的大火被雨扑灭了,四处枪声不断,两个灰头土脸的小女孩手拉着手拼命奔逃。

“快追!她们往那边跑了!”

跑不了了,一起走她们都会没命的。

沈曼竹拽着妹妹逃出园林,她倏地停下脚步,一把将沈曼兰推了出去,旋即转身关门。

“姐姐!你快出来!”沈曼兰不停拍打哭喊,可门已经在里面落了闩。

“曼兰快跑!”沈曼竹透过罅隙低声命令妹妹,“一直跑!别回头!”

曼兰走了,她安全了,曼竹长舒一口气,可有人在拽着她,拼命乞求。

“快回头……”沈曼兰气若游丝地抓着林曼竹的衣角,“姐姐……母亲会……疼……”

妹妹说什么,林曼竹再也听不到了,一场磅礴大雨囚困了她。

“你起来啊!”

“起来杀了我啊!为什么要救我!”

林曼竹心中大恸,垂首埋在咽了气的妹妹怀中哀哭,“曼兰啊!”

值得吗?

值得吗!

“姐姐,我听到父亲在和李伯伯谈话,在说苏……苏什么埃的,还有什么无产阶级,你知道父亲他们在说什么吗?”

彼时沈曼竹专心致志地练字,压根儿不想搭理成天逃学招猫逗狗的妹妹。

“哎呀不懂,你直接去问爹!”

沈曼兰委屈嘟囔:“可是父亲不许我打扰他……”

母亲带着她们最爱吃的条头糕来,温柔地为她们解惑:“就是要让全中国的孩子和你们一样,能待在父母身边平安生活,有饭吃,有学上。”

沈曼兰振臂高呼:“那我长大了也要像父亲一样!”

“你还是先好好上学吧,先生布置的课业完成了吗?”

“回头我抄你的不就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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