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铃声刚响，林淮煜就鬼鬼祟祟地猫着腰钻进教室。他怀里抱着一摞作业本，金属链上却别着朵蔫头耷脑的向日葵——显然是从花坛里“顺”来的。陈暮紧随其后，口袋里鼓鼓囊囊地塞满彩色卡纸，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狡黠的笑。

秦悸宇正低头解数学题，笔尖突然被人按住。抬头时，正对上林淮煜放大的脸，少年的琥珀色眼睛里盛满笑意：“宝贝，有没有想我？”他夸张地把向日葵往秦悸宇怀里一塞，“这是我献给爱人的贡品！”

“哪来的？”秦悸宇挑眉，却没推开。林淮煜立刻挺直腰板，义正言辞道：“天地可鉴！是它自己说想跟你回家！”说着还对着空气作揖：“花兄，多谢成全！”逗得邻座同学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陈暮也没闲着，他蹑手蹑脚走到赵凌川座位旁，突然“哗啦”一声抖开一张巨幅海报——上面是他P成肌肉猛男的照片，旁边配文“凌川专属骑士”。“赵姐！”他单膝跪地，“这是我为你打造的专属应援物！”

赵凌川“噗嗤”一声笑出声，抄起课本作势要打：“陈暮！你恶不恶心！”可眼神却忍不住在海报上多停留了两秒。陈暮立刻乘胜追击，变魔术似的掏出叠成心形的卡纸：“别急！还有更绝的！”

林淮煜见状，从作业本里抽出张泛黄的草稿纸，清了清嗓子开始朗诵：“阿宇，你是函数，我是坐标系，没有你，我的存在毫无意义……”他念得抑扬顿挫，读到动情处还故意停顿，期待地看向秦悸宇。

秦悸宇被他离谱的比喻逗得差点笑场，强行板起脸：“林淮煜，这是晚自习。”话音未落，林淮煜已经蹲到课桌下，冰凉的金属链顺着他的小腿往上爬。“嘘——”少年探出脑袋，神神秘秘地说，“我在给你写情书。”

陈暮也有样学样，钻到赵凌川课桌下，窸窸窣窣的声响引得赵凌川低头查看。只见他捧着张画满歪歪扭扭爱心的纸，仰头道：“凌川，这是我给我们孩子设计的名字！你看，‘陈爱赵’‘赵念陈’，多浪漫！”

“谁要和你生孩子！”赵凌川脸涨得通红，抬脚轻轻踹他。可陈暮却顺势握住她的脚踝，可怜巴巴地说：“凌川，我手冷，借你的腿捂捂。”气得赵凌川又羞又恼，用书猛敲桌面：“老师来了！”

这一嗓子让两个闹包瞬间归位。林淮煜端端正正坐好，还不忘偷偷把折成纸鹤的情书塞进秦悸宇抽屉。陈暮则假装在写作业，笔尖却在草稿纸上反复描摹“赵凌川”三个字。

窗外的月光爬上蓝花楹树梢时，秦悸宇打开纸鹤，娟秀的字迹跃入眼帘：“今晚十点，老地方等你，带你看属于我们的银河。”他转头看向身旁假装睡觉的林淮煜，嘴角不自觉上扬——尽管少年总爱用荒诞的方式表达爱意，可那些藏在夸张言行下的温柔，却比任何情话都动人。

而另一边，赵凌川看着陈暮塞来的纸条，上面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配文“别生气啦，明天早餐给你买三个肉包”，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十点整，秦悸宇刚推开天台铁门，一束晃动的手电筒光就直直打在脸上。林淮煜戴着宇航员头盔，背后绑着用纸板做成的火箭翅膀，金属链在夜光下泛着冷光，正单脚站立模仿太空漫步：“欢迎登上煜号飞船，本次目的地——阿宇的心里！”

陈暮举着自拍杆从阴影里窜出来，头上顶着浴帽，手里还抱着个装满荧光棒的塑料桶：“两位乘客请系好安全带！我们将开启浪漫宇宙巡航！”他话音未落，赵凌川已经笑得蹲在地上，指着林淮煜的头盔：“你从哪搞来的？这上面还沾着薯片渣！”

林淮煜摘下头盔，掏出袋薯片晃了晃：“战略储备粮！”他突然正经起来，握住秦悸宇的手贴在胸口：“阿宇，你听，我的心跳声是不是和宇宙的频率共振？”下一秒又变回嬉皮笑脸，“当然，也可能是刚才爬楼梯太快。”

陈暮趁机打开手机蓝牙音箱，跑调的《小星星》响彻夜空。他抓着赵凌川的手转圈，浴帽歪到一边：“凌川，快看！这是我为你承包的星空！”说着用力摇晃塑料桶，荧光棒撞出细碎的光，却有半根掉出来滚到赵凌川脚边。

“傻子。”赵凌川嘴上嫌弃，却弯腰捡起荧光棒别在陈暮耳后。林淮煜见状立刻有样学样，把整袋薯片扣在秦悸宇头上：“阿宇更适合当银河战舰指挥官！”没等对方反应，突然打了个响指，天台角落的投影仪亮起——墙面瞬间铺满假的星空特效，还时不时闪过“秦悸宇最帅”的弹幕。

“林淮煜！”秦悸宇看着粗制滥造的画面，又气又笑，“这就是你说的银河？”林淮煜却张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柑橘香混着夜风扑面而来：“别急啊！重头戏在后面！”他掏出个儿童望远镜，镜片上还贴着卡通贴纸，“用这个看月亮，能看到我给你写的情书！”

陈暮立刻配合地举起手电筒照向夜空，赵凌川实在看不下去：“你们俩演够了没？月亮都被你们的光挡住了！”林淮煜突然收敛玩闹，从口袋里掏出个铁盒，里面是用夜光涂料画的蓝花楹标本：“阿宇，虽然星星是假的，但喜欢你是真的。”

气氛刚变得温柔，陈暮突然尖叫一声：“有流星！快许愿！”说着朝天空扔出半块饼干。林淮煜反应迅速，一把搂住秦悸宇的腰：“宝贝，快许愿我们永远在一起！”赵凌川被两人肉麻的样子逗得直翻白眼，却偷偷握紧了陈暮的手。

第一百六十章月光下的荒诞契约

正当四人在天台闹得不可开交时，林淮煜突然跳到高处的水泥台上，张开双臂做演讲状：“各位！现在我们要进行一项伟大的仪式——签订《天台恋爱公约》！”他不知从哪掏出一卷皱巴巴的卫生纸，煞有介事地展开。

陈暮眼睛一亮，立刻翻出记号笔：“煜哥这主意妙啊！我早就想和凌川签个终身契约了！”赵凌川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要签卖身契？”嘴上嫌弃，却还是凑近去看。

秦悸宇无奈地摇摇头，刚要转身离开，就被林淮煜一把拽住手腕：“阿宇，这么重要的事，你可不能缺席！”少年琥珀色的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这可是我们爱情的法律保障！”

林淮煜清清嗓子，开始宣读“公约”内容：“第一条，林淮煜每天必须夸秦悸宇八次，少一次就罚写‘阿宇最帅’一百遍！”陈暮在一旁疯狂点头：“我补充，陈暮每天要给赵凌川带不同口味的早餐，要是忘带，就围着操场跑十圈！”

“第二条，”林淮煜继续念道，“秦悸宇不能拒绝林淮煜的抱抱和亲亲，特殊情况除外！”秦悸宇脸一红，伸手要抢纸卷：“林淮煜，你这是霸王条款！”林淮煜灵活躲开，还在末尾画了个爱心。

赵凌川看着公约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忍不住笑出声：“你们俩是来搞笑的吧？这卫生纸当契约，风一吹就没了！”陈暮却一本正经地说：“凌川，这叫浪漫！再说，我们还有视频为证！”说着举起手机开始录像。

林淮煜突然单膝跪地，握住秦悸宇的手：“阿宇，你愿意在这份神圣的契约上按下爱的手印吗？”他掏出印泥，不由分说地在秦悸宇指尖按了一下，然后重重地印在卫生纸上。陈暮见状，也拉着赵凌川照做，结果不小心把印泥蹭到了她脸上。

“陈暮！”赵凌川追着他要打，两人绕着天台跑了好几圈。林淮煜趁机把“契约”卷起来，塞进秦悸宇口袋：“收好，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秦悸宇看着他，虽然满脸无奈，心里却暖暖的。

夜深了，四人坐在天台边缘，晃着双腿看月亮。林淮煜悄悄揽住秦悸宇的肩膀，柑橘香混着夜风拂过鼻尖：“阿宇，其实不管有没有契约，我都想和你一直这么闹下去。”他难得正经的样子，让秦悸宇心跳漏了一拍。

陈暮靠在赵凌川肩上，小声说：“凌川，以后每年的今天，我们都来天台续约好不好？”赵凌川没说话，却轻轻靠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