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菜市场弥漫着腥甜的水汽。魏南风站在猪肉摊前，用算盘指挥肉贩老张剁排骨——每刀落点精准对应《茉莉花》的十六分音符。

"丫头，贴这里！"他突然拽过慕思然，将四叶草标本按在收款码上。扫码器"滴"地响起时，整个市场的电子秤突然同步播放和弦，而豆腐摊的水盆里——浮出微型投影仪显示的基因图谱。

昨夜实验室，魏与其曾用超声波清洗机模拟菜市场噪音："我爸的'市井采样'其实是数据加密。"

慕思然调试着声波转换器："所以那些剁肉声…"

"所以明天，"他突然将沾着试剂的手按在她耳后，"你要当心卖鱼的王婶。"

此刻王婶的杀鱼刀正卡在案板缝里，刀柄刻着模糊的"B-107"。

海鲜摊悬挂的旧围裙突然被风吹落。慕思然弯腰去捡，摸到内衬缝着的硬物——对折的克隆实验批准文件，签发日期正是她生日前一天。

"老慕当年总来买鲫鱼。"王婶突然凑近，鱼腥味里混着诡异的茉莉香，"说要给孕妇补脑…"

她沾着鱼鳞的手指点在批准书签名处，钢笔墨迹突然晕染开来，组成陌生的脑波频率图。魏与其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跆拳道腰带"不小心"扫落一筐活虾——

蹦跳的虾群在地面拼出"气象站"三个字。

晨光穿过棚顶塑料布，在魏与其睫毛上投下细碎光斑。他假装帮慕思然系围裙带子，实则将批准书残页塞进她后腰。指尖擦过脊椎时，她清晰感觉到他掌心的茧——那是长年握腰带留下的，粗糙得令人心颤。

"看收款码。"他呼吸喷在她耳尖。

四叶草标本正在扫码器上生根发芽，叶尖渗出蓝色汁液，在屏幕上蚀刻出地下管道的三维地图。

循着地图，两人撬开菜市场下水井盖。恶臭中漂浮着十二个玻璃罐——每个都浸泡着与慕思然年龄相仿的少女，颈部贴着不同音符标签。

"不是克隆体…"魏与其用腰带缠住罐体拉上来，"是基因变体！"

紫外线照射下，少女们的眼皮同时颤动。慕思然突然认出标签笔迹——那是母亲的字迹，每个音符都是《摇篮曲》的变调版本。

"你妈参与了实验。"魏与其砸开控制面板，"这些是…"

"是失败品。" 王婶的声音从井口传来。她手中的杀鱼刀折射冷光，刀背上刻着与批准文件相同的编号。

逼仄的下水道里，魏与其将慕思然护在身后。他扯开衬衫露出纹身，四叶草图案在潮湿空气中泛出荧光。王婶的刀尖刚碰到光晕，整条下水道突然响起《茉莉花》旋律——

来自菜市场所有电子秤的合奏。

混战中最高的玻璃罐破裂。变体少女睁开眼，指尖轻触慕思然的胎记——两人接触处迸发蓝色火花，空中浮现全息投影：

年轻的然宜抱着婴儿站在实验室，将某种试剂注入自己的静脉。慕父在旁边记录："记忆分割完成，12份载体已投放至…"

画面突然切换为菜市场全景，每个摊位都对应一个变体少女的监护点。

"你妈把记忆分给了她们。"魏与其用染血的绷带缠住变体少女手腕，"这才是'市井交响乐'的真面目。"

天光微亮时，慕思然与变体少女们掌心相贴。魏与其站在她们身后，用腰带将所有相连的手腕松松捆住。他的下巴搁在慕思然发顶，呼吸间是熟悉的松木香混着血腥气。

"现在明白了？"他声音闷在她头发里，"你爸的终极实验场…"

"…是整座城市。"慕思然接话，视线落在王婶掉落的杀鱼刀上——刀柄编号正与她生日日期重合。

早市开张时，保洁员发现下水道口长出一株四叶草。而海鲜摊的旧围裙不见了，唯有收款码边缘残留着蓝色叶汁，在扫码时偶尔会播放半秒《摇篮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