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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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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那一个破碎的、裹挟着氧气面罩沉闷回响的冰冷字眼,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凿穿了病房里凝固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陆昭棠的心脏在那一瞬间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爆!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他如同被最粗壮的闪电劈中,猛地从瘫软的椅子上弹起!动作之大,带翻了冰冷的金属椅,椅子腿在光滑的地砖上刮擦出刺耳尖锐的噪音!

“哐当!”

椅子砸倒在地的声音如同丧钟,在寂静的病房里轰然炸响!

陆昭棠却浑然不觉!他如同被钉在原地,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只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带着一种近乎惊悚的、难以置信的恐惧,死死钉在病床上那个刚刚苏醒的男人脸上!

江砚白!他醒了!他看到了!他不仅看到了视频!他还认出了视频里的人!他对着那个袭击者……喊“爸”?!

江启明?!那个袭击者……那个挥舞着沉重工具、试图砸死他母亲的人……是江启明?!是江砚白的父亲?!

这个认知如同开天辟地的巨斧,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劈开了陆昭棠脑中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认知壁垒!将他十几年构筑的仇恨世界彻底粉碎!将他自以为是的复仇目标,扭曲成了一个巨大而恐怖的、深不见底的漩涡!

荒谬!极致的荒谬!深入骨髓的冰冷!

“不……不可能!”陆昭棠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被彻底击垮的、濒临崩溃的颤抖,“你胡说!江砚白!你他妈在胡说!”他指着病床上的江砚白,手指剧烈地颤抖着,如同风中残烛,“那是你爸!你认错人了!那是个袭击者!是个凶手!”

巨大的冲击和强烈的自我怀疑如同两条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着他的心脏!视频里那个小小的自己……那个扑出去的身影……那段被彻底尘封、甚至被扭曲篡改的记忆……难道……难道他当年在仓库里拼命保护的……不是母亲?!而是……江启明?!那个他恨了十几年、认定了逼死母亲的仇人?!

“呃……”病床上,江砚白似乎被陆昭棠的嘶吼和椅子的巨响刺激到,覆盖在氧气面罩下的眉头痛苦地紧蹙起来。他深褐色的瞳孔在初醒的茫然和极度的疲惫中,迅速凝聚起冰冷的、如同实质般的锐利光芒!那光芒穿透了氧气面罩的雾气,死死钉在陆昭棠那张因震惊和痛苦而扭曲的脸上!

他没有回答陆昭棠的质问。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缓缓扫过陆昭棠布满血污、惨白如纸的脸,扫过他额角渗血的纱布,扫过他因激动而剧烈起伏的胸膛,最后……落在他身后那张倒在地上的金属椅子旁——那台屏幕已经陷入黑暗、却依旧散发着不祥余温的笔记本电脑上!

江砚白的瞳孔,在接触到那台电脑的瞬间,猛地收缩成了针尖!眼底深处那冰冷的锐利,瞬间被一种更加深沉的、混合着惊骇、暴怒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剧痛所取代!

视频!他看到了!他不仅看到了!他还用他的虹膜……强行打开了它!在他昏迷的时候!在他最脆弱、最毫无防备的时候!

一股被彻底亵渎、被无情侵入绝对私密领域的狂怒,如同火山岩浆般轰然冲上江砚白的头顶!比任何物理伤害都更让他难以忍受!他引以为傲的“无菌区”壁垒,他层层设防的内心禁地,被眼前这个该死的、轻佻又危险的“细菌”,用最卑劣、最直接的方式,彻底撕开、践踏!

“你……”江砚白覆盖在氧气面罩下的嘴唇剧烈地翕动着,试图发出声音。但极度的虚弱和暴怒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只能发出模糊的、带着氧气回响的嘶哑气音。他那只没有扎针的手,死死地攥住了身下白色的被单!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瞬间惨白!被单被他攥得扭曲变形,如同他此刻濒临失控的内心!

心电监护仪上,原本平稳的心率曲线陡然飙升!尖锐的警报声再次撕裂病房的死寂!

“滴——滴——滴——!!!”

屏幕上,绿色的数字疯狂跳动:90!100!120!130……!

“呃啊——!”江砚白发出一声极其痛苦、如同困兽般的闷哼!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虚弱的拉扯而剧烈地痉挛起来!氧气面罩下,他的呼吸变得异常急促而浅薄,灰白色的脸颊瞬间涌上一股不正常的潮红!深褐色的瞳孔里,冰冷的怒火和生理性的痛苦疯狂交织!

“江砚白!你冷静点!”陆昭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心脏骤停!他看着江砚白痛苦痉挛的身体和监护仪上疯狂飙升的数字,刚才那点被真相冲击的混乱和愤怒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取代!他下意识地向前冲了一步!

“别……碰我!”江砚白的声音如同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破碎冰碴,裹挟着浓烈的、深入骨髓的厌恶和暴怒!他猛地抬起那只紧攥被单的手,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狠狠挥向试图靠近的陆昭棠!动作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要将污染源彻底驱逐的决绝!

陆昭棠猝不及防,被那挥来的手臂狠狠扫中了胸口!虽然力量不大,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拒人千里的憎恶!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翻倒的椅子上,胸口传来一阵闷痛!

“滚!”江砚白的声音嘶哑而破碎,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冰冷杀意!他死死盯着陆昭棠,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冰凌,“滚出去!你这……肮脏的……窃贼!”

“窃贼”两个字,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陆昭棠的心上!他刚刚才在冰冷的地板上用沾血的嘴唇把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现在,却被骂作肮脏的窃贼?!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被冤枉的愤怒、被憎恶的刺痛和巨大委屈的复杂情绪,如同沸腾的岩浆,猛地冲垮了陆昭棠摇摇欲坠的理智!

“我肮脏?!”陆昭棠指着自己的鼻子,赤红的双眼死死瞪着病床上那个因暴怒而痉挛的男人,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尖利,“江砚白!你他妈看清楚!视频里那个人是谁?!那个要杀我妈的人是谁?!是你爸!是江启明!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那个你叫‘爸’的凶手!”

他如同受伤的野兽,发出泣血般的控诉,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真相和巨大的痛苦!

“而你!”陆昭棠的手指猛地指向江砚白,指尖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你他妈当年也在那里!那个仓库!那个充满了铁锈和血腥味的地狱!你看到了!你看到了你爸做了什么!你对着我喊‘妈’!你他妈凭什么骂我肮脏?!凭什么说我是窃贼?!真正肮脏的是你们江家!是流淌在你们血管里的……”

“砰——!”

病房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从外面撞开!

“江总!陆先生!你们冷静!”林小川惊恐的声音伴随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冲了进来!显然是被尖锐的监护仪警报和里面的争吵惊动了!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病房内一片狼藉:椅子翻倒,陆昭棠满脸血污、状若疯魔地指着病床嘶吼,病床上江砚白脸色潮红、身体剧烈痉挛、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快!病人情绪过激!心动过速!准备镇静剂!”为首的医生脸色凝重,迅速指挥。

两名护士立刻上前,试图按住因暴怒而剧烈挣扎的江砚白。

“滚开!别碰我!”江砚白如同被侵犯领地的暴龙,发出更加凄厉的嘶吼!他挥舞着手臂,抗拒着医护人员的触碰,深褐色的瞳孔死死锁定着陆昭棠,眼神里的憎恶和冰冷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刀锋!

混乱中,江砚白那只紧攥被单的手猛地挥动,无意间狠狠扫过陆昭棠放在床边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

“啪嗒!”

笔记本电脑被巨大的力量扫落在地!屏幕朝下,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碎裂声!

屏幕瞬间黑屏!外壳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

“不——!”陆昭棠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猛地扑向地上那台碎裂的电脑!那是母亲留下的唯一证据!是刚刚向他揭示恐怖真相的唯一钥匙!

他颤抖着将电脑翻过来。屏幕已经彻底碎裂,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无数裂痕,漆黑的屏幕倒映着他自己那张布满血污、绝望而扭曲的脸。

证据……没了。

被江砚白……亲手毁了。

一股灭顶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陆昭棠彻底淹没。他跪坐在冰冷的地砖上,怀里抱着那台碎裂的电脑,如同抱着母亲冰冷的尸体。额角的伤口再次崩裂,温热的鲜血混合着冰冷的泪水,汹涌地滚落,滴落在碎裂的屏幕上。

“按住他!快!”医生的声音在混乱中响起。

一支镇静剂被迅速推入江砚白剧烈挣扎的手臂静脉。

药效很快发作。江砚白眼中那疯狂燃烧的怒火和憎恶如同被冰水浇灭,迅速黯淡下去。剧烈的挣扎变成了无力的抽搐,最终归于一片死寂的平静。他深褐色的眼睛缓缓合拢,紧蹙的眉头松开,只剩下氧气面罩下微弱而平稳的呼吸。只是那苍白的脸上,依旧残留着一丝深入骨髓的痛苦和冰冷的余烬。

病房里,只剩下医护人员忙碌的声音、监护仪重新恢复平稳的“嘀嘀”声,以及……陆昭棠跪坐在地上,抱着碎裂的电脑,无声恸哭时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

林小川站在门口,脸色煞白,看着病房内的一片狼藉和两个男人截然不同的绝望姿态,狠狠咽了口唾沫,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惊骇和茫然。他悄悄捡起地上那个滚落在角落的、沾着陆昭棠血污的磨砂黑U盘,紧紧攥在手心。

窗外的天光,终于彻底亮起。惨白的晨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切割着病房内凝固的绝望和死寂。新的一天开始了,却带着比昨夜更深的黑暗和未解的谜题。

真相的碎片散落一地,沾染着鲜血、泪水和无法消弭的恨意。而那个需要虹膜才能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刚刚露出一丝缝隙,就被彻底砸碎,只留下更加深不可测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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