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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补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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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H的硝烟、体育祭的喧嚣都已成为过去式,音驹高中的空气被一种紧张感所笼罩——期末考试周迫在眉睫。对于运动社团的成员来说,这不仅仅是学业的考验,更是关乎暑假能否顺利参加至关重要的强化合宿的关键门槛。

排球部活动室里,气氛难得地有些凝重。训练结束后,黑尾铁朗、夜久卫辅、海信行和孤爪研磨等人围坐在一起,面前摊着几张刚发下来的小测试卷。二年级还好说除了山本猛虎其他都合格了,但当他们翻开属于一年级的其中两张,灰羽列夫和后藤一里的试卷时沉默了。

黑尾铁朗拿起灰羽列夫的卷子,看着上面大片大片的空白和几个鲜红的叉叉,以及一个触目惊心的“18分”,嘴角抽搐了一下:“列夫这家伙…意料之中。” 灰羽列夫的运动神经和身高成正比,但学习神经嘛…大概只有排球那么大。

接着,他拿起后藤一里的卷子。卷面倒是写满了,字迹意外地还算工整,但仔细一看,答案几乎完美地避开了所有正确答案。一个同样刺眼的“12分”躺在卷首。

“……” 黑尾沉默了。夜久卫辅凑过来一看,也皱起了眉:“一里…也不及格?” 这有点出乎意料。后藤一里平时在部活里虽然社恐,但做事还算认真,战术理解也不慢(虽然表达不出来),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考不及格的样子。

研磨慢悠悠地喝着宝矿力,瞥了一眼后藤一里的卷子,又看了看角落里那个抱着排球缩成一团、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后藤一里,淡淡地开口:“…可能。紧张。考试时,脑子空白了。”他还有点怀疑后藤一里上课时由于社恐根本没听进去老师讲课。

黑尾和夜久瞬间了然。对啊!考场那种封闭、压抑、充满监考老师目光和沙沙写字声的环境,对于后藤一里这种级别的社恐来说,简直就是精神绞肉机!能坚持把卷子写完没晕过去,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指望他在那种状态下冷静思考、正确答题?简直是天方夜谭。

“啧。” 黑尾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麻烦啊。合宿要求成员期末考必须全部及格,否则就得参加学校的补习班,合宿就别想了。” 他看向角落里灰羽列夫正试图用排球练习托球来逃避现实,后藤一里则快把自己缩进墙里了。“这两个笨蛋…特别是一里,这情况…”

夜久卫辅叹了口气:“没办法了。周末抓他们出来补习吧。地点…就定在车站附近那家允许学生长时间自习的‘猫爪咖啡馆’?那里环境还算安静。”

黑尾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列夫和猛虎交给我,夜久和海。后藤…研磨,你想想办法?或者让野崎经理试试?他看起来挺靠谱的。” 野崎梅太郎的成绩似乎不错。

研磨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算是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或者说,麻烦。

周六下午,“猫爪咖啡馆”弥漫着咖啡香和书卷气。角落里一张大桌子被音驹排球部的“补习小组”占据,气氛却与周围的宁静格格不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名为“绝望”的学渣气息。

黑尾铁朗和夜久卫辅正陷入一场艰苦卓绝的战役——试图将知识灌进两个运动神经发达、学习神经萎缩的脑袋里。他们对面,坐着垂头丧气的山本猛虎和抓耳挠腮的灰羽列夫。

“列夫!这个公式!代入啊!代入!” 黑尾指着题目,努力压着火气。

“啊?代入哪里?这个X是什么?” 灰羽列夫一脸茫然。

夜久卫辅扶额:“X就是未知数!你把它当成一个位置,用给你的数字去占位!”

“占位?像拦网那样吗?” 灰羽列夫试图用排球理解数学,结果更混乱了。

山本猛虎此刻他正对着英语单词表龇牙咧嘴,像面对难缠的对手。“Damn it! 为什么要有这么多时态!!过去式?老子只知道现在的胜利!” 他烦躁地抓着自己那头标志性的金发,把单词表揉得皱巴巴。

“……” 黑尾和夜久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海信行则负责给两人“灭火”,防止他们的焦躁情绪点燃整个咖啡馆。

另一边,研磨、野崎梅太郎负责后藤一里。而野崎梅太郎的身边,还坐着一位略显紧张和害羞的女生——佐仓千代。她是被野崎梅太郎以成绩不错可以帮忙这个理由拉来的。当然,佐仓千代内心有一百个愿意来帮忙的。

研磨试图用最简洁的语言讲解英语语法,但后藤一里低着头,手指紧紧绞着衣角,眼神涣散,显然完全没听进去。研磨讲完一个时态,问:“…懂了吗?”

后藤一里身体一颤,像受惊的兔子,胡乱地点着头:“懂…懂了…” 声音细若蚊呐,但研磨一看她那空洞的眼神就知道,她根本没懂,纯粹是条件反射的应付。

野崎梅太郎则拿出了他身为漫画家的“专业素养”,试图用画图的方式讲解历史事件脉络。他画得非常认真,时间线、人物关系图清晰明了,但问题是…他画得太像分镜稿了!

“这里,明治维新,如同主角遭遇重大人生转折,” 野崎指着自己画的武士小人,“外部压力(黑船)如同反派登场,迫使主角(日本)进行‘能力觉醒’(改革)…”

后藤一里看着纸上画风精美但内容越来越像少女漫画剧情的历史图解,眼神更加迷茫了。

佐仓千代也在旁边努力地试图帮助后藤一里补习国语,但原本前面孤爪研磨和野崎梅太郎诉说的原因,后藤一里的脑子已经彻底死机,根本理解不了佐仓千代在说些什么。

【完了…全完了…英语是乱码…历史是少女漫…国语是外星语...】后藤一里感觉自己的CPU已经过热冒烟,眼前的文字和图画都在旋转。巨大的焦虑和对自己无能的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一点点淹没。她甚至开始产生幻觉,眼看就要在补习的重压下彻底崩溃。

就在这濒临崩溃的瞬间,后藤一里意识深处,那个小小的、透明的、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系统——小福,焦急地拍打着翅膀。

【检测到宿主精神压力临界!认知功能严重受阻!学习效率降至冰点!】小福的警报声在后藤一里脑中响起,【分析解决方案…直接灌输知识违反规则…提供答案违反成长原则…紧急预案启动!呼叫‘稳定锚点’之一!】

小福的数据流飞速运转,锁定了后藤一里精神图谱中一个极其稳定、能有效中和其社恐波动的特殊频率——属于“结束乐队”鼓手,伊地知虹夏的波长!

【空间坐标定位…目标人物:伊地知虹夏…当前位置:下北泽…执行紧急传送!目的地:宿主半径10米内安全区域!】

小福身上光芒一闪,一道微不可察的空间涟漪在咖啡馆门口悄然荡开。

与此同时,咖啡馆门外。

喜多郁代元气满满的声音响起:“凉前辈!就是这里!我听说这家‘猫爪咖啡馆’环境超好,特别适合复习!我们期末考一起加油吧!”

山田凉提着一个装满了笔记本和参考书的帆布袋,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嗯。咖啡,提神。” 两人正准备推门进去。

就在门被拉开的一刹那,一道身影伴随着一声短促的惊呼“哇啊?!”,毫无预兆地、踉踉跄跄地从旁边“挤”了出来,差点撞到喜多郁代身上!

“呀!” 喜多郁代吓了一跳,连忙扶住那个突然出现的人。

“……” 山田凉也停下脚步,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被喜多扶住的人,正是刚刚还在下北泽自家房间里整理鼓谱的伊地知虹夏!她此刻一脸茫然加惊魂未定,怀里还抱着几本乐理书,完全搞不清状况:“欸?!这…这里是哪里?我不是在房间吗?喜多?凉?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喜多郁代看清是虹夏,也愣住了:“虹夏前辈?!你怎么…突然从旁边冒出来了?” 她看了看虹夏出来的方向,只有咖啡馆的落地玻璃窗,根本没人。她突然又想到系统小福告知自己的事情,明白了应该是后藤一里遇到了困难,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山田凉则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咖啡馆的招牌,又看了看明显不在状态的虹夏,淡定地吐出三个字:“…早上好?”

虹夏:“……” 她完全懵了,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陌生的街道,陌生的咖啡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就在虹夏陷入混乱时,咖啡馆的门再次被推开。补习补到快要灵魂出窍的后藤一里,正巧因为想透口气或者说逃离那令人窒息的学习氛围,低着头同手同脚地往外走,差点一头撞上堵在门口的三人组。

“呜啊!” 后藤一里慌忙刹住脚步,一抬头,顿时如遭雷击!

喜多郁代?!山田凉前辈?!还有…虹夏前辈?!!

为什么她们三个会一起出现在这里?!还是在咖啡馆门口?!而且虹夏前辈的表情为什么那么震惊?!

巨大的信息量和社恐本能瞬间让后藤一里的大脑彻底死机,她像根木头一样僵在原地,脸色瞬间由苍白转为爆红,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下一秒就要因为过载而原地蒸发。

“啊!波奇酱!” 喜多郁代看到后藤一里,暂时把虹夏的“瞬间移动”抛到了脑后,惊喜地打招呼,“你也来这里复习吗?好巧!”

山田凉的目光也落在后藤一里身上,微微颔首:“…嗯。补习?”

虹夏还在宕机中,看看后藤一里,又看看咖啡馆里面,完全搞不清状况:“后…后藤?你…你是后藤?”

咖啡馆内,音驹众人也被门口的动静吸引了。黑尾铁朗看到门口突然出现的三个风格各异的女生,尤其是其中那个粉色头发、此刻正僵直得像尊雕像的后藤一里,瞬间明白了什么。

灰羽列夫也看到了门口的喜多和凉,兴奋地挥手:“啊!是后藤的朋友!”

研磨只是抬了下眼皮,继续啃他的零食。

野崎梅太郎的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芒:【新角色登场!与后藤的复杂人际关系网进一步交织!绝佳观察机会!】他的速写本已经蠢蠢欲动。

黑尾铁朗,作为音驹排球部的大家长,深吸一口气,展现出了卓越的危机处理能力或者说破罐破摔的豁达。

他站起身,脸上挂起一个混合着无奈、玩味和“管他呢”的笑容,声音洪亮地盖过了场内的混乱:“哟!欢迎光临音驹期末补习地狱特别现场版!后藤的朋友们!外面热,都进来坐吧!” 他刻意指了指山本猛虎和灰羽列夫旁边特意空出来的位置(原本是放书包的),“位置管够!顺便…也许哪位学霸能帮忙拯救一下我们这几个快要被知识‘扣杀’出局的队员?特别是这位二年级前辈和一年级笨蛋二人组!” 他毫不客气地点名了山本猛虎和灰羽列夫。

山本猛虎看到虹夏三人后一下子红了脸不敢看过去,听到黑尾铁朗的话后,立刻挺直腰板,对着单词表龇牙咧嘴:“谁是笨蛋!看我马上征服这些字母!”

灰羽列夫也挥舞着拳头:“哦!加油!为了合宿!”

后藤一里听着“补习地狱”、“笨蛋二人组”、“合宿”这些词,看着小小的咖啡馆瞬间挤满了人(喜多、凉、混乱的虹夏也走了进来),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尤其是野崎梅太郎那如同发现新大陆般的灼热视线,以及佐仓千代震惊的眼神)…

后藤一里听着黑尾队长的邀请,看着眼前三位“稳定锚点”(虽然虹夏前辈的表情还很茫然),感受着身后部活前辈们的目光(尤其是野崎经理那灼热的视线)…

【谁来…杀了我吧…现在…立刻…马上…】这是后藤一里在彻底宕机前,唯一的念头。期末考试的压力?在眼前这地狱绘卷般的社交炼狱面前,简直不值一提!她的暑假合宿之路,似乎还没开始,就布满了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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