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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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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很快就不能站立,只能坐在一个滑板上,用手扒地向前滑行。由于身体不便,后来破烂也无法捡了,只好沿街乞讨。前年我想打听你和红林哥的下落,听说你在台北服刑,我便乘车来到台北,也没打听到你的消息,就留在了台北。去年被他们因影响市容抓进局子,虽说那里没有自由,但有住的地方,每天还给吃给喝,尽管少一点,可不要扒着滑板去要饭了,所以我就不愿出去,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我。”

“我到高雄找了你三次,想不到你到了台北,我马上给红林打电话,也让他高兴高兴。”

“红林哥,他现在那里?他还好吗?”

“修中横公路时,失去了一条腿,现住在花莲荣家服务社。”

孙玉海大吃一惊:“怎么,他失去一条腿。”

“对,失去一条腿,就是万幸了,不然连尸首也见不到了……” 他把张红林和自己的近几年的情况向孙玉海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大哥,你看为了我,让你也受了这么大的罪,不仅团长没有了,而且还蹲了这么多年的大牢,真是对不起你。”

“哎,谁叫咱是老乡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孙玉海问杨天啸:“大哥。咱还能回家吗?”

他对这个问题早已失去了信心,但怕孙玉海悲观没有回答他,而是望着玉海脑袋上的疤,反问道:“哎,玉海你脑袋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从见面杨天啸就注意到了,一直没有来得及问。

孙玉海摸摸了头上的疤,长叹一声:“唉,这是在监狱里摔的,那段时间不知咋的?光想家,晚上只要一睡下,就觉得回家了,醒来总是空欢喜一场。临该出狱前一个月,有一天晚上做梦一下子从铺上栽了下来,大脑受到震荡,经常神志不清,恍恍惚惚的,从那天起,几乎每天晚上都做同样的梦。那天打扫卫生由于脑子不清从架子上掉了下来,头摔破了缝了几针,住了几天的院。从那以后,我就害怕睡觉。”

杨天啸忙问:“你做的什么梦?”

“那天晚上,我刚睡着不大会,就做梦回了大陆,我爹见到我高兴得不行,第二天,他非我进城,还给我买了一身新衣服,然后带我去澡堂洗澡,让我洗过澡把衣服换上。当时我也忘了刺在身上的字和国徽,脱了衣服后,一个洗澡的叫了起来:‘快来看,他背上刺的□□抗俄杀朱拔毛,还有一个国民党的国徽。’这一叫不要紧,一下子围上来好多人,我慌得也没洗成澡,马上穿上了衣服,有人说我是特务,也有说是叛徒,把我爹气得不行,对我说身上字和图案不剐掉就别进家门,我去了几家医院都说不能做,有一家还差点要把我送到公安局。我吓得跑回家,我爹一看还是原来的样子,就把我赶了出来,我在街上转悠着,突然下起雨来,我看见一家大门外有一个小屋,就钻进去想避避雨,不料这是个狗窝,从里面忽地闯出两条大狗。我吓得扭头就跑,一下子从床上摔了下来,这才知道是做梦。。”他沉默一阵。又接着说:“我想好了,出狱后就把身上的字剐掉。可是我找了几家医院都不敢给做。”

“是没人敢做,等以后再说吧。现在必须解决行走的问题。”杨天啸准备给孙玉海买了个轮椅。

第二天一大早杨天啸就去了医疗器具店铺买了个轮椅,孙玉海坐上它行动方便多了。

中午,张红林也到了桃园,三人见了面激动地拥抱在一起好久舍不得分开。孙玉海万万想不到弟兄三个能再次团聚,止不住热泪滚滚,连活也说不出来了。张红林说:“玉海,这次团聚多亏了大哥,唉,你脑瓜上的疤怎么回事?”

杨天啸替孙玉海把伤疤的来历的又简单叙述了一遍。

张红林听后对孙玉海说:“先在大哥这里玩几天,再跟我去花莲咱们兄弟俩好好玩一玩。我给你找人剐了去。”

“这样再好不可了。反正我是无家可归,全靠二位兄长了。”

杨天啸却反对:“这可不是件小事,搞不好会吃官司的,我看暂时先不做,等治好腿以后再说吧。”

“大哥,不能行走我并没有感到有压力,可身上的字虽轻却一直压得我喘不过来气,如果不去掉,永远是我心上的一块大病呀。”孙玉海坚持道。

杨天啸听到他的态度如此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

“大哥,我听说又在反攻大陆了,你说能成功吗?”孙玉海突然转了话题。

他这么一问,还真把杨天啸给难住了:“这个问题现在很难说。”

孙玉海神秘地向前靠了靠:“我听说大陆前年就爆炸了原子弹,不知是真是假?”

“真的,《中央日报》报道了,美国从今年就停止对台的援助。”

“这下台湾不就彻底完了,那咱们还能回去吗?”孙玉海不由地担心起来。

好长时间没有说话的张红林插嘴道:“反攻大陆本来就是无法实现的,一句空头口号,这也是蒋总统为了安慰咱们这些老兵,我看咱们只有长期呆在台湾了。”

这时孙玉海马上问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问题:“共军会不会攻□□?”

“这个你放心,只要美军不撤兵,共军是不会攻台的。”

“这可不好说,在朝鲜战场上,我可是身有体会,志愿军从来没有把美国兵放在眼里。”孙玉海并不赞成杨天啸的观点。

“台湾和朝鲜不同,根据现在共军的实力,还没有能力攻台。别谈这些东西了,中午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那好啊,大哥,你得弄瓶好酒。” 红林首先提出来。

杨天啸说罢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淮北产的口子酒:“这可是托人从香港弄来了,放了快两年了都没舍得喝,走吧,今天好好为玉海洗洗尘。”

张红林一把抓过酒瓶激动地不知怎么好,翻来覆去地看着这瓶多年见不到的家乡名酒。赞扬道:“这可是俺老家的名酒啊,口子酒历时千年,素有“名驰冀北三千里,昧占江南第一家”之誉。口子酒人口昧道甘美,酒后心悦神恰,素有“隔壁千家醉,开坛十里香”的美誉。大哥,你有这么好的酒,咋不早吭声?这么多年今天算是见到家乡的东西了。”

“早吭声,还不让你这个酒鬼早报销了。可惜喝不上芒砀的宴嬉台酒。”

“芒砀的宴嬉台酒我好像也听说过,但没俺淮北口子酒名气大。”张红林说。

“虽说现在没口子酒名气大,可宴嬉台酒在古代要比口子酒名气大的多,芒砀自古物华天宝,水土丰优,为酿制美酒之宝地。宴嬉台酒原名叫燕喜台酒初始酿于春秋时期,诸候会盟于燕喜亭,举觞畅饮,“鲁侯燕喜,福寿安康” 故而得名,汉高祖刘邦豪饮燕喜台酒斩蛇灭秦兴汉。周亚夫率军评定“吴楚七国之乱” 庆功设宴,痛饮此酒。梁孝王东筑梁苑,枚乘,司马相如诸多文人墨客云集于斯,歌乐饮宴,狂饮燕喜台美酒,吟诗作赋,天宝年间李白与杜甫,高适游砀郡,在“燕喜亭池” 醉饮燕喜台三杯美酒,泛舟华池挥笔写下“明宰试舟楫,掌灯喜华池,文招梁苑客,歌动郢中儿,月色望不尽,空天交相宜,令人欲泛海,只待长风吹”的千古绝句。”李白月夜泛舟池上被后人称“秋池邀月” 为古砀八景之一。后人作诗赞曰:太白风流绝代高,开樽对月兴尤豪。华池一调垂千古,不向湘江学楚骚。公元1113年,宋徽宗致力振兴道教,收录天下遗文古迹。芒砀知县徐勘为取悦皇上,便在李白来芒砀这件故闻上大做文章,立即修葺了燕喜台,危楼高耸,飞阁凌云。毎逢夜深,更鼓声声。其景后人称“层台鼓韵” 为芒砀八景之一。后来请当时的书法大家,真州知府李釜来芒砀品酒题字,李釜开怀畅饮之后,醉意朦胧把“燕喜” 误书为“宴嬉“。徐勘观后大窘,继而寻思:宴者,设宴待客也;嬉者,闲适戏游也。游后必宴,宴中必饮,“宴嬉”和“燕喜”意近音同,只好将错就错,派人把李釜手书的“宴嬉台”三个丰腴遒劲的楷书大字,镌刻于六尺石碑之上,立于燕喜台侧。随后将李白游历芒砀,饮酒赋诗的故事,增加些道家的神秘色彩,编汇成图文,上呈宋廷。故而宴嬉台招引不少文人墨客前来游览。从此燕喜台改为宴嬉台,燕喜台酒也随着更名为宴嬉台酒。诗因酒赋,酒随诗传而名扬天下饮誉九州。”

“没想到宴嬉台酒这么有名气,可惜咱们是喝不上了,今个能喝上口子酒,不论怎么说,同样是家乡的名酒。”没想到孙玉海说着接过酒瓶,仔细看了看然后把它放在心窝上,顿时泪如泉涌,仿佛回到家乡一般。

杨天啸劝他说今天咱们高兴才是,干么哭哭啼啼的?

“大哥,我不是难过,是激动的。”

然后他们带着阿琪,用轮椅推着孙玉海来到一家鲁菜馆,要了几个家乡菜。孙玉海急不可待地把那瓶口子酒打开,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他边斟酒边夸道:“好酒,好酒,今天终于喝到家乡酒了,真是天大的喜事,实在太好了。”

“哎,玉海,你的身体不好,就少用点。”

“大哥,今天你就让我喝几杯吧,说实在的,别说是好酒,就是家乡的凉水我一口气也能喝它几桶。”

张红林也帮腔道:“就让他喝一点吧。”

“好吧,既然这样,今天为咱们兄弟重新相聚干一杯。”杨天啸举起杯子。

仨人同时饮下,没想到孙玉海喝罢,呜呜地哭了起来。杨天啸和张红林都愣住,连阿琪也感到莫名其妙。

杨天啸问他:“玉海,你咋啦,咱们弟兄重逢是件喜事,哭什么?”

“大哥,你不知道,我一喝这家乡的酒,就想到家乡的亲人了,咱们何时才能见到大陆的亲人呢?”

这喜悦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了,杨天啸和张红林的眼睛顿时也模糊起来,阿琪觉得非常奇怪瞪着一双小眼来回地望着他们。

最后还是杨天啸打破了沉默:“好了,今天咱不提家乡的事,来喝酒,喝酒。”他边说边斟酒端了起来。仨人闷闷不乐地把这杯酒喝下。气氛稍有好转。

这时服务员端上一个果盘,上面放着切好的日本香酥梨和菲利宾的芒果。杨天啸用牙签岔起一片梨子放在孙玉海面前的盘子里:“吃吧,这是专为你准备的进口水果。”

孙玉海接过偿了偿摇摇头:“和咱们家乡的芒砀酥梨味道相比差远了。”

阿琪也岔了一片,她边吃边问:“叔叔,咱们老家还有比这更好吃的梨子吗?”

“当然有,咱那可是以前的贡品呀?”

“什么,祭奠用的供品还能好吃吗?”阿琪有些纳闷。

杨天啸笑了:“可不是那种供品,是进贡朝廷吃的贡品。”

“进贡朝廷的?” 她有点不相信。

“对,就是专送给朝廷享用的,这就说明这梨子特别好吃,听说从明代就被列为贡品,清朝进贡的最多,乾隆皇帝品尝后,龙颜大悦竖着大拇指夸赞:此梨甲天下也。”杨天啸解释道。

说得阿琪惊奇得看着父亲:“阿爸,想不到咱家还这么好吃的东西,你怎么不搞来几个,咱们偿一偿呀!”

“阿琪,你还小,因为咱们家离这里很远很远。中间还隔着一个海峡。”

“那咱不会坐飞机吗?”

杨天啸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女儿。她想了想:“阿琪,台湾到咱们那儿不通飞机。”

阿琪有些不明白,她瞪着一双小眼睛,把嘴撅得高高的:“阿爸骗人。飞机那里都能飞,为什么不飞咱们家呢?”

孙玉海开了腔:“是国民党不让飞的。阿琪,叔叔给你讲一个梨子的故事。好吗?”

阿琪当时就笑了:“我最爱听故事了,你快讲吧?”

这也算给杨天啸解了围。孙玉海边吃边讲道:“我老家就在盛产贡梨的良梨村附近来,在很早以前树上的梨子被风刮没了一次。”

“是不是龙卷风?”阿琪问。

杨天啸笑道:“是被土吃掉了。”

“阿爸又骗人,土怎么能吃梨呢?”

孙玉海用餐巾纸擦了擦嘴:“从前,咱们家不远处,有个良梨村,村头有一户梨农,院子内有十几棵梨树,梨子快成熟时,突然打起仗来。梨农为了逃避战争,就把院门一锁去了外地,等打完仗。他回来一看,树上的梨子完好无损,黄澄澄的,把梨农乐得合不上嘴,连夜找了些箩筐,又安排了人准备天明下梨。想不到晚上刮起大风,到天亮一看。树上的梨子全没了,梨农就纳闷……”

“真的刮跑了吗?”阿琪瞪着两只小眼问。

“梨农到处找,最后发现树下尽是梨核。他以为让什么东西吃了。后来才发现是被土吃了。”

“土也吃梨,这也太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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