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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思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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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很多事是无法预料的,就在大陈岛处在极其危急,眼看就要人死岛亡之际。不料两天后,大陈岛紧张的局势突然出现了转机,经美国政府出面协调和北京方面达成大陈撤退的意向,蒋经国亲临大陈处理撤退事宜。

这对大陈岛的官兵来说,真是件做梦也想不到的大好事。杨天啸得知后惊喜若狂。晚上,他弄了几个小菜,让警卫员把孙玉海和淮北的老乡张红林叫到他卧室来吃酒。并吩咐团部没有急事不准叫他。

先到的是孙玉海,他一见面就问:“大哥,形势这么紧,还有心喝酒。”

杨天啸没有告诉他实情, 而是故意说:“唉,古人曰: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玉海弟,大哥今天给你接风洗尘。”

“大哥,你为我?”

“多少年没碰到家乡的人了,遇到你还不该庆贺庆贺吗?”

正说着张红林也到了:“天啸兄,怪不得你能当团长,大敌当前临危不惧,的确有一种大将风度。”

杨天啸指了指身边的孙玉海介绍道:“红林弟,这位是我的同村老乡孙玉海,前几天刚遇上的。”

张红林惊奇地望着孙玉海:“是吗?”他上前握住孙玉海的手:“想不到在这兔子不拉屎的鬼地方能遇到同村的老乡,简直不可思议,这可是人间一大喜事。怎么说啦……”他一时想不起来了。

“久旱逢甘露,它乡遇故知。”杨天啸替他说了出来。

“对,对,还是天啸兄学问高,多少年没见过家乡的亲人了。今天见到你,就好像看到了亲人,真是太好了。”张红林高兴地有些手足无措,抱住孙玉海不知说什么好。

“玉海,他就是前几天我给说的那个张红林,家是淮北的,做一手好菜。”

孙玉海和张红林两个抱在一起亲热了好大会。

这时杨天啸又发话了:“今晚把你们两个叫来,一是为玉海弟接风洗尘,二是庆祝大陈能顺利撤退。”

“大陈撤退?”孙玉海吃惊地问道。

“对,你们还不知道,今天下午蒋经国先生亲临大陈部属撤退事宜,是由美国出面和□□协调的。”

张红林仍半信半疑地:“天啸兄,这事确定了吗?”

“虽说没有最后实施,但大局已定,这次大难不死,多亏美国老大哥帮忙。看起来依靠美国还是有用的。”杨天啸一边收拾餐具一边说。

“别问谁帮忙,只要能躲过此劫就行,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张红林接了过去。

孙玉海兴奋的像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我已作好事死的准备,看起来阎王不给通行证,想去阎王殿可人家不收。”

杨天啸拿出的还是金门高梁酒:“来吧,今晚有玉海斟酒,咱们弟兄三个一醉方休。”

孙玉海把酒瓶接过来:“今天斟酒我包了。”说过连斟三杯。

杨天啸首先端起:“这第一杯酒么,应该先敬家乡亲人,来,为大陆的亲人平安干一杯。”

一说到大陆的亲人,兴奋的气氛顿时消失。仨人的心情不由而同地沉重起来。张红林眼中含泪:“大哥,咱们何时才能见到亲人呢?”

这个问题确实让杨天啸有些为难,他沉思了一下:“只要咱们齐心合力,以党国为重,有美国老大哥的帮助,只要反攻大陆成功,就能见到亲人。”

可张红林却不以为然:“蒋总统当初提出的‘一年准备,两年反攻,三年扫荡,四年成功。” 现在已经过去五年了,不仅没有成功。而且地盘越来越小,还能成功吗?”话音中显然对反攻大陆失去信心。

“是啊,何时才能成功?” 孙玉海又问了一句。

“我想不久的将来就会实现,红林在外边千万不要说这种悲观的话。”

张红林也知道杨天啸是为他好,无奈地点点头。

“来为咱们的亲人平安干杯。”这杯酒他们并没有喝,而是默默地把酒拨在地上,好长时间没人言语。

孙玉海一声不吭的又把第二杯酒斟上。杨天啸打破了沉默,他端起酒:“在这紧急关头,遇到玉海弟的确是一件大喜事,这二杯酒为玉海弟接风洗尘。来干了。”三人又一干而净。

斟上第三杯酒,杨天啸说道:“这第三杯酒祝贺大陈撤退成功,咱兄弟三个能顺利躲过一劫,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咱们地它喝下去。”三人共同举杯一饮而进

“吃菜,吃菜,今天随便吃点,等到了台北我再正式请你们搓一顿。”

孙玉海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张红林:“红林兄,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我,”张红林把筷子放下:“淮海战役前期,那年我十五岁,个子才一米五左右,有一天我正和我爹在田间干活。过来一群当兵的,抓住我非让当兵不可。我不肯,他们就把我捆起来带走了,由于个小扛不动枪,就让我去炊事班帮忙,谁知部队从江北一下子开到上海,后来到福州,然后又到了阚公岛才混了个炊事员,整编后就到了大陈,去年遇上了天啸兄,给我弄了个司务长。”

孙玉海听过马上就对杨天啸说:“大哥,我以后就指望你了,你干脆把我调到你这里吧?”

“这事我想过了,撤退时我找你们团长说一下,叫另外一个弟兄过去,把你调换过来,不过暂时还得下连队,等以后有机会再把你调到团部,我就是你的担保人,可是你必须好好干。”

张红林提醒孙玉海:“天啸兄是个既讲原则又挺义气的人,跟着他没错,不过你自己也得小心不能做错事,别给大哥找麻烦。”

“红林兄,这事不用你提醒,我一定好好干,我以后就跟大哥混了,我想大哥绝对不会亏待我。”他说着又问杨天啸:“大哥,我听说你得到过□□的二次嘉奖,曾获两枚青天白日勋章?”

杨天啸吃了一口菜说:“鲁南战役打死两个□□,受到蒋总统的一次嘉奖,获枚青天白日勋章……”

“大哥你太历害了,打死两□□。”孙玉海惊奇地夸奖道。

杨天啸也非常自豪地说:“52年偷袭南日岛,我们营俘虏了八名□□,打死多名,全残驻岛共军,又受到一次蒋总统的嘉奖。获枚青天白日勋章,这些年也可以说我的这双手已沾满了□□的鲜血。”

“大哥,你真是个英雄。”

杨天啸却长叹一声:“唉,连自己的妻子儿女都保护不好,还算什么英雄,戎马半生,落得妻离子散,有家不能归,实在惭愧。”

“我和红林兄,怕是这辈子也甭想成家了,大哥,你这么好的条件,为啥不再娶一个?”

“没有保护好你嫂子和孩子就己经对不住他们了,如果再娶一个更对不住他们,所以我这辈子不再娶亲,这样会许心里还好受点。哎,不谈这些了,喝酒,喝酒。”

这时孙玉海突然又问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问题:“大哥,这共军一天多时间就把一江山岛拿下来了。现在他们的实力比49年不知要强多少倍,你说他们会不会攻□□呢?”

“这个只要有美军在台湾,我想□□不敢。”杨天啸显得自信满满。

孙玉海却不这么认为,他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大哥,这可不见得,美国虽说有飞机大炮,解放军可不怕他们,在朝鲜战场上我是亲身体会的,就凭小米加步枪一气打过三八线,差点没攻占汉城。何况一个小小的台湾,来时说台湾是自由王国,到了一看才知道都是她妈的胡说八道純粹是骗人的。不仅不自由,反而比大陆还严,呆在这里两年了,简直不是她妈的人呆的地方。早知道会是这样,那还不如回大陆呢。”

杨天啸立即责备他:“这些话今后可不准随便讲,台湾的禁严令迄今没有取消,这些法令可不是吃素的,我们是军人,服从命令为天职。咱们弟兄三个能聚在这里的确不易,应当格外珍惜,特别是在原则上更要注意。”

孙玉海点点头:“大哥,你不知,那天我从你这里回去后,高兴得一夜都没睡觉,就好像见到我亲哥一样,那种感觉多少年从来没有过。”

“是啊,多少年没见过亲人了,我也有同样的感受,这也是人之常情,哎,这样吧,咱们为了思念家乡亲人,咱们每人说一件在大陆最难忘的事情,好不好?”杨天啸建议道。

张红林率先开了口:“哎,天啸兄这个提议不错,我先说。”他稍加沉思后言道:“我有个姐姐叫张红梅,比我大六岁,从小长得就瘦小,可留着两个一米长的大辫子。四二年,我九岁时得了一场大病,三天高热不退,滴水未进,烧得满嘴是泡,昏迷不醒。我娘守在我身旁,用湿涼布达在我头上,哭着说:‘狗子,你醒醒,娘不能没有你呀?’我爸是一个老实人,患有多年的痨病,成天咳嗽不止,他蹲在门坎上急得是一个劲地抽旱烟。我娘对他说,‘你就光知道抽,狗子病成这样,你就不想办法请大夫给他瞧瞧?’我爹说,‘我能不知道请大夫,可我借了几家没借到一分钱,你叫我拿啥去请大夫抓药呢?再说上次抓药,还欠人家的钱没还上。’说罢又蹲在地上抽了起烟来。我姐听到后,一句话也没说就偷偷地跑了出去,到街上把她的两个大辫子剪掉卖了。她拿着钱没有回家就去请了大夫。当时是热天,她跑得满头大汗,不料下起了暴雨,正巧连个避雨的地方也没有,淋得她像个落水鸡似的。请来大夫,我娘才发现我姐的辨子没了,又心疼又气愤。在我们淮北没有辨子找对象都不好找。大夫给我检查过说幸亏及时,不然,怕命就没了。抓了药熬了吃下,到第二天我的烧退了。可我姐却病倒了,检查说是肾炎复发。我姐从小就有肾炎。因没钱治疗,后来硬耽搁成了慢性的,就因为这23岁还没找着对象……”他说到这里,泪珠滚滚、已泣不成声。

同时杨天啸和孙玉海的眼睛也湿润了,过了一会孙玉海问:“后来呢?”

“后来嫁给一个当兵的,以前是个说大鼓的,也是淮北人。结过婚几天就回部队了,到我被抓走还没音讯呢,也不知是死是活?我姐为了我,不仅差点把命送上。还耽误了终身……”他哭得又说不下去了。杨天啸劝他:“来来,别难过了,喝杯酒,祝红梅姐幸福。”

仨人共同举杯把酒饮下,沉默了好大会,张红林抬头看了看杨天啸:“大哥,咱还能见到亲人吗?”

这个问题刚才杨天啸似乎已经回答过了,他迟疑了一下说:“还是有希望的。”

尽管杨天啸不止一次说有希望,但孙玉海始终是持反对意见,他接了过来:“我看也只有在梦中相见了。大哥你知道俺娘45年就去世了,我就跟俺爹和我哥去了杨镇。我哥从能干活给你家打长工。”他说着看了看杨天啸:“那是家很穷,连鞋子也没有。我记得那天我哥带着我光着脚去河边为你家割草,天很热,我想去河里洗澡,我哥说什么也不让洗。我趁他去玉米地割草时,偷偷地下了河,一不小心滑到深水里,我忙着喊救命。我哥听见就不顾一切向我跑去。光顾看我,不料脚下正踩在我割草的镰刀上,不知怎么把脚后跟割伤了。血当时就流了一片。他‘啊’的一声摔倒在地,顾不得疼拼命爬起来向河里扑去,把我救了上来。我发现他淌过的河水有些发红,才知道是他的脚流得血。回到家俺爹还把他骂了一顿。因为出门时,俺爹就嘱咐他看好我,千万不要洗澡。就因为那一次我哥的脚说是后筋断了,由于没钱去治从此就落下个残疾。我哥心眼多,他给老爷子说是给你家割草伤的。老爷子当真就让他当了车把式。”

杨天啸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哥是这么瘸的,骗了一个赶车的好差事。说起你哥从小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调皮捣蛋,最爱听新房。有一次村上有个结婚的,冬天他把冰块放在人家被窝里。害得人家一夜不能睡觉不说,天明还硬说是新媳妇尿床了。还有一次他听新房钻到人家床下。被人家发现了,说是小偷,被堵到床下打了一顿。对了,在我刚和你嫂子认识时,他竟然偷看你嫂子解手和洗澡,我听说后把他狠狠揍了一顿。”

他们几个同时笑了起来。孙玉海接着说:“自从我哥娶了媳妇后,就好多了,我嫂子可历害了,别人说是专管我哥的。唉,想起在家的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张红林看了看杨天啸问:“大哥,说什么也不如在家好。我和玉海弟是没法子才当的兵。可你家要啥有啥,为啥也受这份罪呢?”

“是啊?”孙玉海也跟着说。

杨天啸端了一杯酒喝下,脸上显示出一种无奈的表情:“你们有所不知,我父亲从小就把我送到城里去念书,目地是让我念好书光宗耀祖,可我根本不是念书的料,一提念书就头疼,八年才把完小念完,没有考上初中,我父亲便托人给我找个私立学校,一天晚上我看西箱记,睡着以后做了个春梦,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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