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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狎昵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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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故,自那日从宫中回来后,唐璃便日日一副欲哭无泪之态,竟连赏花雅集也一应推拒。

唐璃与其侍女每日无非谈些日常琐细,清莲没有听得他话。

二人虽同住一院,井水不犯河水。

与梁文汐周旋数日,又借着朱蕊的口探得都城贵胄名册,再与清莲假意出门散心,暗自将诸人容貌逐一记下。

待诸事稍毕,怀钰得暇便往太子府探望宋赟,路上遇着那人,之前被宁瀚擒回的那名南夏探子,宋安的旧部,唐羡好等人的师兄,简舟。

他此刻衣着褴褛,蓬头垢面,髭须丛生,昔日翩翩公子形貌尽失,怀钰险些没能认出来他。

行过他身侧时,怀钰悄声道:“城门右侧雅肆相候。”只能将探望宋赟之事暂搁,折身而去。

雅肆靠近城门,人烟辐辏,喧嚣往来,是相谈不易惹人生疑的去处。

怀钰择了楼上临窗的雅座,约莫隔了半炷香,二人一前一后入内,清莲则坐于另一桌,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动向。

“郡主。”简舟抱拳见礼,便撩袍径自坐下。

“好端端的,你怎被宁瀚擒了去?他们故意放你离开,你心中想必也清楚。”怀钰眸色带着探寻。

简舟一拳砰然砸落桌面,压低声音恨恨道:“有人走漏风声,有宋辑宁的人混入我等之中,未及探明。”

怀钰并不知晓勉之派简舟往并州所为何事,此等行事怀钰不便过问过多,怀钰将心中所想细细道出:“万一哥哥疑心是你呢?太子府的众多死士之中,唯有你曾与大昭有所瓜葛,且宁瀚铁面,从无纵放他国细作的先例,你的嫌疑确难洗脱。”

“郡主,在下的为人,郡主是深知的。”简舟指节捏得泛白,“他们不只为探查我行踪,更是为置我于死地。”可他现下已无退路,以勉之的戒惕心,必会除他以绝后患。

怀钰将一袋沉甸甸的银两递与他,“好生捯饬自己一番罢,此刻去追开赴容守郡的军伍,拼死戴罪立功,哥哥或可念你忠勇,留你一命。”怀钰面色恳切,“你若就此身死,如何对得起当年舍命护你性命的母亲。”

“郡主,抱歉。”简舟哽道。

怀钰淡淡苦笑,“该道歉的原是我,若非当初力劝你追随宋安,你母家不致惨遭戎人毒手。”

昔年在边城时,宋安看中简舟才能,彼时官场积弊,贿赂成风,简舟无财可通,一直处于官员候补名册,因而简舟将宋安起初给予钱财的行为视为侮辱。

“郡主言重,上报家国,下安黎庶,此乃在下平生夙愿。”

“既为夙愿,为何决意背弃宋安,另择新主?”此问盘桓怀钰心头多年,她之前因着内心逃避真相,从未向简舟启齿。

忆及宋安昔日提携他,简舟面露痛色,“报国是为黎庶能得生机,能攀一阶安稳,然先帝所做所为悖逆初衷,失信在先。”他后知后觉,不过是中宫与权势的博弈。

怀钰喃喃:“为何你们皆这般说他。”难道真如父亲所言,她受了蒙蔽。

“什么?”简舟没有听清,继续委婉道出叛离宋安的根由,“郡主,若初时心存利用,即便此人后时剖心相待,也是悔过之念,而非真心,一旦触及惠利,难免重蹈覆辙,再作利用。”

怀钰被他所言触及内心,若起念不纯,往后如何避得开利用。

二人对酌斝中甜酿,却皆觉着舌底泛苦,怀钰忆起边城岁月,与众人举杯共饮,她何等快意,当年春风满面,何曾拘于闺阁礼仪,可惜再回不去。

怀钰告别简舟时,嘱他:“若哥哥决意除你以绝后患,你且试试能否逃脱罢,生途虽艰,终胜黄泉长眠。”

留着性命,才有来日可期。

简舟默然,没有应下此言。

除之以绝后患对么,怀钰不以为然,然乱世之中,只能舍小舟全巨舸。

“来都来了,随我出城走走,散散心罢。”怀钰望向城门上“丰鄞”二字,朝清莲道。

丰鄞尚且太平,百姓往来于邻邑贸易过活,怀钰随身带着出城令牌,守城的兵士验过,恭谨道:“郡主请行。”

“郡主出城散散心也好,奴婢瞧您近日忧心的紧。”

城外市声犹在,人烟尚稠。

怀钰畅言:“若能日日如此多好呀。”

行至马车当铺,怀钰递与清莲银钱,让清莲租来一辆车窗开阔的马车,向城外远处郊溪驶去,怀钰见清莲执辔从容,车驾平稳,开玩笑道:“看来往后不必再雇车夫,你驾驭马车颇为稳当。”

至郊溪,怀钰扶着清莲手臂跃下马车,二人行过一段小径,穿过树林,踏上茵茵芳草,四周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野花,偶有彩蝶翩跹掠过,一旁清溪潺湲。

行至溪畔,怀钰俯身蹲下,掬起一捧清冽溪水,泼洒面颊,丝丝凉意沁入,身心轻松不少。

清幽之中,周遭树丛草隙间掠出数道人影。

怀钰指尖瞬间扣紧袖箭,戒惕地回身看去,不会如此倒霉罢,出城散心也能遇着刺客,她在南夏除却三皇子,并未开罪旁人,三皇子现下自顾不暇,应该没有余力派人刺杀她才是。

看清来人面容,怀钰眸光骤凝,倒吸一口凉气,连退数步,直至足跟已触到溪岸湿滑边缘,怀钰拦下正欲上前护她的清莲,“你回马车上候我。”

清莲急声:“郡主!”

“此处离都城不远,他不敢于此处公然动我。”

怀钰手上暗暗发力,将清莲向身侧推去。

清莲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向马车方向奔去,若她陷在此处,便无人能去报信搬取救兵。

宋辑宁将怀钰纤腰揽紧,贴入怀中,随行数人已退至林中,怀钰心口怦然,侧首避开他灼热呼吸,推他锢于腰间的手臂,“你真是疯了,竟敢擅闯南夏腹地。”别处便罢,都城附近,稍有不慎性命难保。

怀钰心道,他没死,他没死,那父亲一定随他撤离了泸江……

宋辑宁埋首于她颈窝,喉间溢出低笑,“没想到,会是阿钰啊。”言毕,薄唇沿着怀钰颈侧游移,极为不羁。

颈侧传来细微刺痛,气力悬殊,怀钰拿他没办法,他对她的孟浪行径已是愈发不加掩饰。

“你来南夏作何?”怀钰蹙眉,“瞧你一副没安好心的模样。”

宋辑宁浅笑,他不远千里踏足此地,自是不会安好心,宋辑宁贴她更近,“看来阿钰与南夏果真关系匪浅,朕来此,自是为了亲自勘察南夏路途。”

宋辑宁循着简舟踪迹一路而来,顺道勘察潜入南夏都城的隐秘路径,已有他国细作潜入大昭,此等大事,须得亲眼所见方为可信,岂料适才与随从将士隐匿林中商议绘图之事时,骤闻林外窸窸窣窣的人声,正欲行灭口,怎料竟是怀钰。

怀钰恳切道:“你还是快些离开罢,若为人察,你性命堪忧。”她不要被人发现,她与他此刻这般……纠缠不清。

“阿钰。”宋辑宁嗓音揉着露骨之言,“朕想你想的紧。”

闻言,怀钰心头恼意翻涌,抬手推他,忿忿直视他,“你松开我!光天化日之下,动手动脚成何体统!你有点规矩成不成?”

怎料宋辑宁闻言不知思去何处,心情甚佳,薄唇欺近怀钰耳畔,“那阿钰,随朕归去可好?”他在征求她的意愿。

怀钰被他压地身子后仰,“我在此处过得快活,你不许强逼于我,你松开,松开!”怀钰一听带她离开,便用力锤他数拳,她不要与他共处,他每每狎昵之态令她心慌。

“快活?归返大昭,亦能。”宋辑宁自是深知怀钰最喜无拘无束,然南夏怎有故土好。

见怀钰朱唇微启,面容晕满忿忿不悦之色,宋辑宁心旌摇曳,忍不住俯身相就。

“唔!”

他吻得急,怀钰念及青天白日,出口斥责,却只余隐隐噫呜。

良久,直至怀钰因呼吸不畅浑身发颤,宋辑宁才放过她。

四目相对间,只见怀钰眸中水光潋滟,气鼓鼓地瞪着自己,宋辑宁忍俊不禁。

怀钰紧贴着他只觉心口发麻,什么明君,分明是个十足十的幼稚鬼!登徒子!

宋辑宁臂上力道渐松,怀钰立时用力推开他,与他拉开距离,扬手便是一记清脆耳光甩在他面颊,头也不回地急急奔向林中,小跑至马车停驻之处。

宋辑宁抚着微烫的面颊,也不恼,反倒笑意更深,她不似之前那般冷硬决绝,他似已窥得她心底一丝微澜。

清莲远远望见怀钰,待其近前,细细查看一番,见周身无恙,方才略略安心,清莲关心道:“郡主可还好?”

怀钰怎好启齿,跃上马车后生气道:“不许问了!往后无事断不出城了!”

清莲鲜见怀钰愠色,忙噤了声,驱马往城中而回。

行至半途,清莲提及:“时辰还早,邕王府设了‘投壶会’,王府在受邀之列,王妃已去,听闻都城千金云集,郡主可要顺道移步一观?”

怀钰思索片刻,“去,终须与她们照面。”怀钰心底漫起沉沉倦意,她其实不善与人打交道,每每置身人丛,她便舌根僵涩,心底紧张。

怀钰倚着车壁阖眸,呼吸还未平稳,怀钰狠狠摇首,想将往事,连同宋辑宁等人,一并甩脱脑海,最好此生永不记得。

投壶会乃邕王妃所倡,每至暮春初夏,柳绵纷飞时节便启,所邀宾客皆为达官显贵,世家夫人为替女择婿,多携娇女赴会。

请帖不在怀钰手中,怀钰至时,只能让邕王府柳园外的下人入内寻梁文汐相接,方得入内。

园门外,赴会女眷偶有窥探怀钰,怀钰方才已回府换了身姚黄祥纹襦裙,尽显郡主风仪,眸色清润,面容蕴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一颦一笑间气韵自生。

恰是此时,唐璃亦至,唐璃本就生得艳色夺人,此刻身着一袭缠枝桃花缀牡丹长裙,更是艳光慑人,陆续而来的女眷认出唐璃,正欲上前搭话,唐璃已上前执起怀钰双手,柔声道:“好妹妹,你竟来了?王妃清晨与我道你不来,我还思忖着,莫不是你又与谢小侯爷出府游玩了。”

怀钰面上笑意盈盈,静听唐璃言语,唐璃话音不低,恰是周遭能听清,女子清誉何其重要,且不言突如其来的热络蹊跷,好歹是世家之女,岂会无意说出这浑无处世之言?

怀钰侧眸看向清莲,清莲立时会意,屈膝道:“回唐二姑娘,郡主今晨出府,乃前往太子府探望江保林与小皇孙。”清莲略一停顿,“况乎,谢小侯爷已随侯爷出征泸江。”

是矣,她怎将这茬忘却,怀钰唇畔笑意清浅,反握住唐璃的手:“江保林许久未见我,心中挂念,传我前去太子府叙话,说来惭愧,我这身子骨不争气,常年居于府里将养,倒是唐姐姐,常于各处雅集宴饮间走动,说来,小侯爷与唐姐姐见面的时日,比我这深居简出之人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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