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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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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挣到钱要交个人牙子,换上一碗狗都不愿意碰的糊糊,挣不到别说吃饭了,腿都差点被人打断。

那是周言卿最苦最黑暗,更是最孤独的时光,很少有人知晓。

外头有听过传闻的也只是认为他在黑市中过活过,认为其穷凶极恶,没人知道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是怎么在那样凶恶的地方活下来的。

“他很早就学会一件事情,就是看别人眼色。”林娘说着,不免也有些心疼,“有些时候他不想做,而是没有勇气。说到底,就还是个孩子。”

司言茉听着,似乎有些理解周言卿了。

她小时候锦衣玉食的,爹娘也疼爱她,周边的人也都宠着她,从小到大想要什么便说,想做什么也几乎没有人阻拦。

但周言卿不一样,在很小的时候就要自己被迫去讨生活了。

寄人篱下,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那里有勇气想说就说,想做就做呢?

他如今做了秦王,也要小心翼翼期盼百姓爱戴,希望自己做的每一步都是对的。

即使是这样,还是要因为身份被人说配不上这个位置。

司言茉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去从周言卿的角度思考这一切,她才发觉,他好像比自己难多了。

他一次一次的帮着自己,在宁清姿的事情上还给自己兜底,他已经为自己做很多了。

司言茉清楚,她不该再去要求周言卿什么了。

她冲林娘笑笑:“我明白了。”

她要做的事,不该强求在他身上。

林娘却抬起一只手戳了戳她的小脑袋,“我的傻姑娘,你明白什么了呀?”

“我不该强求他同我想的一样,不对吗?”司言茉发懵。

林娘噗嗤一笑:“傻瓜,你自己都说他不是心狠的人,他与你一样,只是没有勇气去这么做。”

“那他可以不做,我做就好了。”

“你是臣,他是君。哪有臣替君做主的?”林娘道,“身为臣子,你要做的是让他作出决定。”

“您不是说他没有勇气这么做,我怎么让他决定?”

“因为他在意你。”

“啊?”司言茉被林娘这一句话打的猝不及防,想要解释,“我,他,我们不是……”

林娘却是一副看穿了一切的表情,“你生病那日,他哭了,寸步不离地守了你七天。”

他哭了?

司言茉之前倒是在巫医的只言片语中猜到周言卿怕是一直守着自己,但林娘说的这些,她却半点不知。

“我可是没瞧见他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除了他娘。”林娘笑吟吟道,“他总不能拿你当他娘吧?”

司言茉只觉着心跳有些快。

什么啊,自己和周言卿充其量也就是……朋友而已!

肯定是林娘误会了!

肯定是!!!

她不敢再说话,红透的小脸却是落在了林娘眼里。

林娘神秘一笑:“好了,天都黑了。要是这两日不想回去,就住在我这儿吧。”

她站起身子走出厢房,又替司言茉把门关上。

司言茉被她这两句话讲的心事重重,几乎是无意识地爬上床,睡前还满脑子都是林娘说的“他在意你”。

他只是因为自己攥着他的命,或者是拿自己当朋友,不希望自己死而已!

反正肯定没有别的意思,都是林娘瞎说的!

司言茉晃了晃脑袋,说服自己后,心跳也平复下来,很快便睡着了。

屋外,夜色漆黑,一轮皎月挂在树梢,周言卿站在树下瞧见林娘出来,连忙上前。

他从帝古庙出来之后就差人去打听了司言茉去了哪里,知道她和林娘在一起才放心下来。

“她没事,放心吧。”林娘依旧笑着。

这小两口啊!一个个心里都想着彼此,偏偏都是两个嘴硬的主儿。

周言卿谢过林娘,犹豫地张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林娘了然,“这两日就先让她在我这里住下吧。你们两个呀,都冷静冷静!”

“……那巫卜大典?”

“她会去的,你也好好想想她今日的话。”林娘看着他,眼中多了几分深意,“周言卿,你是秦王,是这片土地上人族的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刻意咬重了人族这两个字,点到为止,转身回了云间轩。

周言卿上了回秦王府的马车,司言茉的话和林娘的话萦绕在他耳边。

他何尝不明白两人的意思,只是每当他冒出同样的想法时,脑海里就会不自觉地浮现当年的场景和师父的话。

十四岁的周言卿偶尔会在秦王府外的集市上闲逛。

他最喜欢去的是一个卖栗子的大叔那里,他家的栗子又香又甜,叫他每次路过的时候都忍不住买上一袋。

大叔那个有些圆圆胖胖、笑容和善的姐姐经常会去帮忙。

有次,他听大叔说,姐姐年岁到了,找了个好人家,很快就要嫁人了。

大叔每次说这些的时候眼里都透着欢喜,他也替大叔高兴。

可就是在那次过后,没几天的时间,在新任巫卜的大典上,他再一次看见了那个姐姐。

只是这一次她变得消瘦,被绑在木桩上,身上满是伤痕,被套着一条白色的裙子。

他亲眼看着她被巫卜用刀刺入胸口,不远处她的父亲、即将新婚的丈夫泪水决堤,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也试图想要上前阻拦,却被师父一把抓住。

他攥着拳问师父,为什么?

师父却说,巫卜大典以人祭问神,向来如此。

他又问,他能做什么?

师父说,什么也做不了。

他当时看不懂师父眼里的妥协,纵使内心愤愤不平,还是听了师父的话。

师父总是对的……

如今他的眼里也同当年的师父一样满是妥协。

可这是对的吗?

师父会不会也有错的时候?

“千百年的规矩”,“向来如此”就一定是对的吗?

脑海里过去自己的声音和司言茉的声音,与师父的话分成了两派,像拔河一样拉动着他的心绪。

他该选哪一边?

——

今日的帝古庙被阴沉的乌云笼罩着,成群吉乌盘在上空,时不时发出“啊啊”的叫声,明明已经是春日却多了几分秋日的萧条。

庙内也是挤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

众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在帝古像下的祭台上。

女子被盖着象征洁净的金丝白衣,穿在“祭品”身上表示对神明的敬意。

她瘦弱的身体藏在白衣下,仿佛风一吹便会折断,脸上则被画满了代表祭品浓妆,叫人看不出苍白的面色,但微张的双唇和无力耷拉的脑袋,都在暴露她的虚弱。

台下的百姓面对眼前残忍的场景却大多都是兴奋,兴奋于他们即将看到神谕显现。

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能与自己信奉的神交流的时刻。

纵使也有少数人在惋惜一个妙龄女子即将逝去的生命,却也没人说出来。

祭祀台下,几乎秦地地所有的高官都坐在下面,等待一个人的到来,其中自然也包括周言卿和墨闻钟。

墨闻钟仰望天象,神鸟盘旋按理来说应是吉兆,但这天象又隐隐透出凶意。

他浑浑吐出两个字:“怪哉。”

吉时将至,司言茉还是没有来。

台下坐着的魏敬忠理了理袖子,向身后那道紫色的身影投去目光,唇角微勾。

他向周言卿开口:“殿下,这吉时已到,既然漠卜师没来,不如……”

“不是还有半炷香?魏礼事急什么?”周言卿不悦地皱眉,话语明显带着寒意,叫魏敬忠不敢再言语。

就在此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众人的目光纷纷向后看去——庙门前,司言茉一袭玄色的长袍,上头绣着红色的祥云文,头顶的发髻被高高盘起,身旁是林娘陪着。

她一步步向着祭祀台走去,两边的人不自觉的为她让出一条路来。

路的尽头她恰好能看到端坐的周言卿,仿佛两人初见时的景象换了过来。

她走进,对着秦王微微行礼,眼神却不带任何情绪,就好像两人从不相识一般。

这一眼叫周言卿心里不大好受,一股又酸又涩的感觉蔓延开来,但他还是点头还礼。

见司言茉来了,魏敬忠原本勾着的唇角顿时僵住,很快沉了下来。

他起身,身后的齐牧尘也和司言茉站到一起。

二人对视间,一只吉乌从中略过,撕开一道冰冷刺探的口子。

由魏敬忠宣布仪式开始,礼官端来祭祀所用的匕首。

匕首的刀身为银制,刀柄雕刻吉乌纹样,是南朝标准的祭祀用品。

投珓前,要两人共同用这把匕首剖出祭品的心脏。

司言茉盯着它,仿佛已经看见它染血的样子,一如前世那把沾着自己鲜血的匕首一样。

明明她已经决定要做了,但面对眼前这个和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女孩,她还是犹豫了。

她知道这一刀下去,她可能要忏悔一生。

反之,她也会像林娘一样后悔一生。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与齐牧尘身上,既然已经来了就必须要做。

司言茉深吸了一口气,在魏敬忠的指引下,与齐牧尘一起拿起匕首。

眼前被绑在祭台上的女孩已经虚弱到几乎睁不开眼,却还是看到了那一抹寒光。

她想要反抗,却没有力气,只有口中时不时发出的“呜呜”声,证实着她的害怕。

司言茉亦是一样的。女子的“呜呜”声,前世的自己交织。

她不自觉抗衡着齐牧尘要下刀的力道。

真的要这样吗?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她不断地在心中问着自己。

可她又比谁都清楚,答案是否定的。

她根本不敢看周围的人,握着匕首的手颤抖起来,试图用理智压制自己躯体的反抗。

“来都来了,演这样一出戏给谁看?”

耳边齐牧尘嘲讽的声音传来,对方突然加重了力道,带着她的手向女子的心脏刺去。

司言茉下意识想要拉回来,却反应不及。

间不容发之时,一只手握住的刀身,鲜红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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