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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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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左右真拿起杀威棒走向钱氏。

骆抒喊道,“大人。”

她不忍心见公堂上对一个弱女子用刑,“且慢,可否让我说一句。”

小宋大人眉头更皱了,他不满地看向骆抒。

韩雨钟才不管他,对着骆抒颔首,示意她开口便是。

骆抒走到钱氏跟前,轻声说道,“娘子,你很像我曾经见过的一个人。”

“这个人做了坏事,被自己瞒得很好。可是她不太聪明,每每有人提及到那事时,她便心虚不已。众人说东,她便跟着说东,众人说西,她也跟着说西。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其实说东的是一批人,说西的是另一批人。只有她自己是又说东,又说西。”

“娘子,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很傻,其实她做的事未必很坏,可这样的做法难免令人怀疑她的用心。”

骆抒并不认为她会杀死自己的丈夫,普天之下的妻子都如此,往往对丈夫都有一丝指望。她家秦阿姑虽盼着丈夫死,可公公生前她可好吃好喝待着的。

尤其钱氏还有个女儿。

“钱娘子,不为别人,为了你的女儿。就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吧。”

骆抒摸摸她的脸,手底一片冰冷,钱氏脸色变幻,让骆抒更加知道这个女人一定知道什么。

她刚刚是存了诈她的心思。

钱氏嘴唇蠕动了一下,“说什么?”

骆抒正色,“就从你为什么指认白蜀是凶手说起。”

钱氏脸色一下灰败起来,她本来就不是镇定的性子,今天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我指认白蜀,是因为我看见了他往白融的颜料里下药。”钱氏闭上眼睛,“他们虽是堂兄弟,可白蜀父母早逝,他嫉妒白融家资丰厚,便想下药害他,被我撞见。”

众人懂了,小宋大人接着说,“所以你后来改口,是因为知道白融不是死于中毒。”

钱氏称是,“因为那晚,白蜀也发现我发现了,他说那不是毒,只是让白融清醒过来的好药。我当然不相信他,可是他威胁说如果我把事情说出去,他就要害我女儿。”

想到仵作验尸时发现白融有微微中毒的痕迹,骆抒想应与白蜀有关。

钱氏的话他们需要再斟酌一下,这妇人屡次为自己开脱,谁知道这次是不是。

见众人不信,钱氏当即对天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若有一句假话,定叫我肠穿肚烂而死。”

几人脸色晦暗,叫钱氏退下了。

小宋大人记录完,“行了,别丧着一张脸,今日也不是毫无收获。我这边带人去拿白蜀,你去后牢,再审审陈方勤吧,他的嫌疑还不能解除。”

随即又想到什么,“对了,那个道士也在,一并审问了吧。”

没等人问为什么道士也在,小宋大人咧嘴一笑,自顾自地解释起来,“那个道士根本就不是上清观的,连正经度牒也没有,我们少卿很是看不惯他坑蒙拐骗,干脆关他几日。”

韩雨钟微点了头,一副不想与他多话的样子。

两人走到后牢陈方勤的号房,牢房里霉气臭气混杂,熏得人难受。但陈方勤看着还好,毕竟待诏也是官身,大理寺并没有为难他。

见到韩雨钟,陈方勤脸色疲惫地见礼,“韩大人。”

韩雨钟命人将他提出牢房,换了个地方审他,“今天来,是想问问你有关于画魂仪式的事,你好好回想下,白融是怎么做的?”

牢房里面,陈方勤仔细回想,“……他似乎很急切,说什么画魂要走了,如果今晚不完成画作的话就没机会了。”

“接着,他就开始割下心头血,我吓了一跳,立马上当前阻止他,谁料他力气大得很,我竟止不住他,眼见他把血混进颜料里,还泼了我一身。”

韩雨钟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心头血?”

陈方勤点头,力气微弱,“他说必是心头血才能见效,也劝我动手,我见他实在疯癫,才想走。”

“他可有什么异样?”

这点此前陈方勤已供述过多次,韩雨钟只是想从这里深挖细节。

陈方勤苦想当日情形,他有些犹疑,“这事过半年,有些记不清了。”

昨日回忆,若回想过多,反而会失去第一感觉。

韩雨钟有些失望,一旁骆抒低头思索。

她有想法,悄悄凑近韩雨钟与她耳语一番。

她靠近时,韩雨钟甚至能够闻到她身上的皂角香味。

听骆抒说完,韩雨钟扬眉,“可以一试?”

得了他的允许,骆抒才开口,“陈郎君,敢问当日白融割下心头血时,混的是什么颜色?”

人在记忆不清时,色、音、味往往能使人记起来。

她这个问题陈方勤没听过,他愣了一会儿才大声说,“是黑色的,是墨!”

骆抒与韩雨钟对视一眼,先前陈方勤一直认为混的是颜料,是受到了记忆的欺骗,因为墨汁和颜料都摆放在一起,而白融一直念叨着画魂画魂的,他便先入为主,认为血和颜料混在一起。

骆抒接着问,“那你可还记得白融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衫?”

陈方勤记忆慢慢回笼,更多细节浮现出来,“当日他在家,不可能穿待诏制服,而血迹泼身我又看得分明,是白色!他穿的是白色寝衣。”

韩雨钟指着格目录,示意骆抒看,陈方勤所说和仵作的言词一致。他点头,眼里都是赞许之意。

骆抒从他眼中汲取到暖意,不安的心稳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问:“那陈郎君,你还记得当日白融割血时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这个问题难到陈方勤了,他努力回想还是无法明确,“这……应该是右手吧。”

“郎君之前说上前拦住白融,是怎么拦的呢?”

这一句,彻底点亮了陈方勤脑海中那盏迷灯,一下将他拉回那个诡异的中元节之夜。

“我,我上前拉住他的右手,想拿掉刀。谁知他皮肤滚烫,满脸是汗,紧紧箍住我的手,力气大得我动弹不得。我无法,只能用力一挣,反而被惯力掀翻。等我回头一看,他正要拿刀取我的血,我骂了他两句就逃走了。”

韩雨钟快笔记下关键语句:皮肤滚烫、满脸是汗。

骆抒等他记好,才复问道:“郎君走时,可有注意到画室周围有什么响动?”

没想到此问一出,陈方勤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他抱着手,面色惊恐,“有,我听到一道重重的叹气声。”

“是谁?”

陈方勤摇头,“听不出来。”

问到此处,陈方勤照例为自己喊冤,“韩大人,咱们也是在宫中见过,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救救我吧,我真的没有杀他。”

韩雨钟沉思了一会儿,脸色更难看了。

见他没有搭理自己,陈方勤病急乱投医,开始求告骆抒,“娘子,我观娘子聪慧沉静,定是不凡,应是宫里的姐姐,姐姐,你救救我,我真没杀他。”

韩雨钟让他闭嘴,“想活着出去就好好说话。”

什么姐姐什么宫里的。

骆抒面孔一红,侧身让衙役又把陈方勤提回去了。

下一个是道士游雀,观卷宗之言,骆抒以为他是个欺世盗名的老道,在京中骗人谋生。没想到等人进来时,却眼前一亮。

游雀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面容清秀,行走间有仙风道骨之感。

更像是得道的仙人。

有这样的风华,难怪白家父母能容许他住在家中驱鬼,也难怪白融会与之交好。

游雀施了一个道家的礼,骆抒侧福了身。

韩雨钟只动了下眉毛,让游雀坐下回话。

因他是中元节当夜第一个去找白融的,也道袍上的颜料污渍也没有特殊之处,此人的嫌疑并不大。

据他所说,他到白融家里驱鬼,一应法事、器具都是清白干净。

韩雨钟早有疑问,“白融对画魂如此看重,你既是去白家驱鬼,为何会与白融交好?”

这与常理不符,白融应该极度抗拒游雀才是。

游雀不急不慢,“小道已经说过,此前白郎君在野外采风时不慎摔倒,是小道救治了他。”

“有此前缘,后来到白家,白郎君才会与小道交好。”

韩雨钟挑眉,“救命之恩,确实不错。而你二人之间,始终绕不开画魂,他要留着,你要驱鬼。这点,你们从来没聊过吗?”

游雀却淡淡一笑,“韩大人,真信这世上有鬼神吗?”

此时恰有一阵风过,将窗户吹开,发出嘎吱一声。

韩雨钟冷哼一声,“你是道士,却不信鬼神,真是稀奇。”

“非也”游雀掐了一个诀,“若说人心中有鬼神,那世上自然也有。可若说世上有能上身的画魂,令人画出名画,大人信吗?”

骆抒猛的抬头,她突然回忆起先前那幅皇太子游春图哪里不对劲了。

韩雨钟也提到那幅画,“你是说,皇太子游春图是白融自己画的?”

短短一个月之内,画技突飞猛进?又是那么诡异一幅画。

游雀嘴角始终擒着那抹笑,“市井之人盯着那幅画,为何大人你也是,若拿掉这幅画的诡异名头,大人你认为白融不能进益吗?有时悟道只在一瞬间而已,白朗君悟到了,自然能大成。”

韩雨钟冷笑,“那你与白融交好,他就从来没提过为何要画这样一幅画吗?画院交给他的分明是山水图而已。”

游雀在白家呆了整一个月,说他不知道,韩雨钟一点也不信。

“罪过”游雀,“大人,那幅图就只是一幅图而已,白融想画,就画了。”

“荒唐!”韩雨钟气急,十分厌烦他这幅无所畏的模样。

“若没有人指使白融,他能画出来?”

昭靖太子是陛下的兄长,身份敏感,死因成谜。白融又不是乡野村夫,不懂得忌讳,他人在皇家画院当值,居然敢画这样一幅画?

不要命了吗?

游雀眼风都不抬,低眉顺眼,“大人莫怪,小道在白家住了月余,可以证明,绝无他人指使。兴许只是白郎君天人感应,想到昭靖太子要在这世间留下一星半点的遗迹,留待后人观效。或许是世人,或许是我,也或许是大人你。”

说完后,他竟闭上双眼,再不开口了。

这个道士,奇怪极了。骆抒心道,先前说不信鬼神,如今又说天人感应。

韩雨钟却不同,他刚才还颇为厌弃游雀,现下却平心静气起来,显然在思索什么。

骆抒没敢说话,静静等待。

这一等,就等来了小宋大人。

他身后跟着几名衙役,押着白蜀进来。不同于旁人的肃穆,他神色轻松,“嘿,他竟然招了自己给白融下药,这下仵作那麻烦了,得开棺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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