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离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委屈和难过。
她实在不想让南宫情冉知道这些烦心事,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拒绝。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南宫情冉似乎察觉到了管离的异常,她微微侧过头,“怎么了?不方便说吗?”
管离犹豫片刻,“因为一些私人原因,她们总爱找我麻烦。”
“私人原因?”南宫情冉皱了皱眉,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是因为家庭背景?还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管离抿了抿唇,她实在不想提起那些令人伤心的事。
但南宫情冉似乎很有耐心,一直等着她回答。
“这……这有什么关系吗?”管离嘟囔着。
“当然有关系啦!”南宫情冉理所当然地说着,“如果是因为家庭背景的话,那还好解决,大不了以后躲着她们走就是了。但如果是因为你长得好看……那就有点麻烦了,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哦。”管离随口应了一声。
她着实不愿再忆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昔,只想尽快挣脱这些恼人的烦恼。
南宫情冉见状,也不再追问。
谁还没点自己的小秘密呢,既然管离不想说,她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只是心中有些疑惑,究竟是什么样的私人原因会让那群人这么针对她呢?
管离咬了咬嘴唇,内心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坦白:“我……以前跟一个职高的男生谈过恋爱,分手之后,他就对我纠缠不休,死活不肯放过我。”
她实在不想再瞒着,满心希望南宫情冉能理解自己,更盼着能得到她的帮助。
南宫情冉眼神变得颇为复杂,“呵,分手了还要纠缠不休?真够贱的!合着是爱而不得,就开始骚扰你了?”
“嗯。”管离轻叹一声。
她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说下去,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南宫情冉会怎么想。
“那个傻叉叫什么名字?”南宫情冉气势汹汹地问。
她可不怕什么职高男生,就算是社会青年,也不放在眼里。
只要管离开口,她绝对会帮对方摆平这件事。
“叫……。”管离话语一顿,随后低声道,“他叫张开。”
“张开。”南宫情冉听到这个名字后眉头微蹙,脑海中搜寻着这个名字。
片刻之后,她突然想起什么,“是不是那个长得跟个火鸡头似的家伙?”
“啊?”管离有点没反应过来。
“就那个长得奇丑无比,脑袋上烫着一头红毛,还自以为很酷很拽的那个?”
管离被南宫情冉这形象的描述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火鸡头?确实很贴切。
不过,印象中的他似乎比火鸡头更夸张。
头发是红色的,还剃过两边。
“啧,那家伙长得那么辣眼睛,你当初怎么就眼瞎看上了呢?”南宫情冉一脸嫌弃地说道。
她难以想象,管离这么清秀的女孩子,竟然会喜欢上那种货色。
“我不喜欢他,但他家里有钱有势,招惹我后,我也不敢拒绝。”
“哦?家里有钱有势就这么嚣张?这火鸡头,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南宫情冉冷笑一声,“不过,他这么明目张胆地骚扰你,学校就不管管?任由他胡作非为?”
“他跟学校领导有点关系,学校也不敢拿他怎么样。”管离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而且,他还威胁我,说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就让我在学校待不下去。”
“我靠,比我还嚣张?!”
管离没想到南宫情冉会突然爆粗口,吓得身体微微一颤。
“火鸡头是吧?!他敢威胁你?我看他是不想活了!”南宫情冉咬牙切齿,手紧握车把手。
她最看不惯这种仗势欺人的人,尤其是欺负女生的,简直是人渣中的战斗机,垃圾中的极品。
管离有点慌了,“学姐,你别……别冲动。”
“冲动?我才没冲动呢!”南宫情冉轻哼一声。
她只是觉得那个火鸡头太可恨了。
竟然敢这样欺负管离,真是叔能忍,婶能忍,她南宫情冉不能忍!
“不过职高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那你呢?没有好朋友保护你吗?”南宫情冉缓了缓语气,开口问道。
管离仔细想了想,自己平常性格本就内向,又不爱说话,确实没交到几个能称得上挚友的人。
“我性格比较内向,平时话不多,所以没什么朋友。不过初中的时候,我倒是有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只是……。”她说着,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南宫情冉眉头微皱,“只是什么?”
她似乎觉察到了某些端倪。
“她是个极为出众的女孩,我喜欢她,对她表白后,我们的感情就开始变得冷冰冰的,后来我被那家伙欺负,她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无动于衷……我真的想不明白,为啥她要这么对我,我对她一直都是真心实意的!”管离心中涌起一股失落之感,然而还是竭力挤出一丝苦笑。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没真心把我当过朋友吧,是我自己太傻太天真,错付了感情。”
“呵,塑料姐妹情呗。”南宫情冉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在她看来,管离的这位朋友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喂不饱的白眼狼,管离为她伤心难过,纯粹是浪费感情。
“或许吧,塑料姐妹情……。”管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其实,我挺羡慕学姐你的,你开朗大方,热情活泼,有这么多朋友围着你转,哪像我,一个朋友都没有。”
“有什么好羡慕的?你知道不,我以前跟你一模一样,内向得能把自己憋死。”
“真的吗?”
“那还有假!我小时候就是个十足的怂包,胆小怕事得很,走到哪都低着头,缩着肩膀,生怕被人注意到。”
“那你……后来怎么改变的?”
“后来……我是咋改变的呢?”南宫情冉微微眯起眼睛,思绪飘远,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还不是因为认识了云意和洛菲嘛。”
“哦哦哦,真羡慕你能有这样的朋友。”
“羡慕啥呀,认识她们之后,我都快成精神小妹了!”
“学姐你可真幽默。”
“哈哈,幽默点好啊,生活本来就够苦了,再不乐呵点,那不得憋屈死。”南宫情冉爽朗地笑了笑,继续安静地开着车,看似不经意地问道:“话说回来,你到底喜欢那女生什么呀?”
“她…长得很漂亮,性格也很温柔。”管离垂眸,低声说道,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她对我特别好,经常关心我、照顾我。慢慢地,我们就越来越熟悉,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那后来呢?你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之前关系那么好,怎么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南宫情冉继续问。
“我也不清楚啊,自从我表白后,一切都变了,她总是莫名其妙地冲我发脾气,还经常无缘无故地不理我,甚至……还找人一起欺负我……。”管离的声音越来越小,几近哽咽,似乎下一秒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初中时那些回忆太痛苦,我不愿再想起了……。
“啧……她这不就是个傻叉嘛!”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她!”
“切,人家都那么对你了,你还替她说话?傻白甜吗?”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呛得人发闷。
南宫情冉坐在病床上,努力整理了下有些纷乱的思绪,缓缓地将自己高中时与管离初次相遇的场景,仔仔细细、一五一十地讲述给了对方听。
“好了,我能记起来的就这么多了,张侦探。”南宫情冉扯了扯病号服领口,眼睛盯着张侦探那双锃亮的皮鞋,说完,轻轻舒了口气。
“多谢南宫小姐提供的线索。”张侦探听完南宫情冉的叙述,瞬间陷入了沉思。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女生会喜欢上另一个女生,还能与另外一个男生产生联系?她们之间的关系又为啥会突然恶化?
他决定去调查一下这件事。
“哎,不用谢,虽然我跟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能看出她是个挺好的女孩子,希望你们尽快找到她。”南宫情冉目光灼灼地看着张侦探,她忽地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个案子?”
“现今管离小姐惨遭杀害,张开失踪……还有管离日记本上所写的内容,我感觉种种线索或许与那个 M 有关,我总觉得这个M不是普通人,所以我打算去调查这个“M”到底是谁。”
张侦探继续说:“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找出真相,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南宫情冉眼神里满是真诚。
“还是难得见南宫小姐这么认真的样子。”张侦探忍不住调侃道。
“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平时不认真似的。”
张侦探忍不住笑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你知道管离日记本里是怎么提到你的吗?”
“怎么提我的?”南宫情冉此刻的模样,就像是被好奇的小猫勾住了心。
管离会怎么评价自己呢?
“她对你的第一印象是那种在社会上混的‘坏’大姐大,哈哈哈。”张侦探笑着说道,笑声在病房里回荡。
“???”南宫情冉一脸无语。
自己在管离心里的形象竟然是这样的?
“不过,后来管离说她觉得你人还挺好的,就是喜欢说脏话。”张侦探接着爆料,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
“哈?!我就说了一句傻叉而已啊!”南宫情冉顿时有些抓狂,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我不就是说她喜欢的人是傻叉嘛。
至于给管离留下这样的印象吗?!
这么记仇?!
这丫头怎么不记我给她买糖葫芦的好呢!
“不过我觉得她说得挺对的,我对你第一印象也是这样。”张侦探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好不容易才憋出这句话。
“张!德!发!你滚!有你这么损人的吗?!”南宫情冉无语。
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两个损友呢?!
“哈哈哈,开个玩笑嘛。”张侦探笑着站起身来,目光投向窗外渐暗的夜色,整了整衣角,准备离开病房。
“天也黑了,今天就先这样吧,不打扰小姐休息了,我先滚了。”
南宫情冉望着张侦探离去的背影,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这案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破呢,真让人头疼。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后打了一个哈欠。
紧接着目光投向置于桌前的本子和笔,瞬间无语凝噎。
你让我抄民法典,还休个屁息啊?!
————
N城
两人并肩而起,并肩向门外徐行。
龚沁池走在前面,脚步轻快,而唐御冰则紧随其后。
踏出办公室的那一刻,如水的月光倾洒在两人身上,将身影拉得悠悠长长。
唐御冰从容地从包里取出车钥匙,轻轻按下解锁键。
随后,她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龚沁池则笑意盈盈地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两人系好安全带后。
唐御冰熟练地轻启引擎,汽车发出一阵低沉而平稳的轰鸣声,缓缓驶出停车场。
车载音响播放着轻柔的音乐,两人一路上皆缄默不语,气氛显得有些微妙而难以言喻。
过了许久,龚沁池率先打破了这片沉默,“我听说N城的烧串店比我们那里的更好吃呢。”
“网上好多人都推荐。”
唐御冰睫毛都没颤一下,双眸直视前方,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龚沁池并不介意她的冷漠,自顾自地继续说,“我以前也吃过烧串,不过总觉得味道不够正宗,差了那么点意思,也不知道这里的烧串会不会好吃一些,要是能尝尝正宗的,那可就太棒了。”
唐御冰依旧没有接话,只是偶尔会微微侧头,观察一下路况,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整个人沉浸在开车的状态中。
龚沁池见她还是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