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刚打开家门，止循便急忙回到自己的卧室里，他还来不及说话，客厅便只剩匆忙打倒的水杯和洒在桌子上的水。

崽崽急得摇着尾巴，它不知道眼前人为什么嘴角下压，它看到“父亲”到“爸爸”卧室门前，用右脚狠狠地踹向门，墙壁都在震动，里面的人听到如雷的响声吓了一跳，却仍没打开摇摇欲坠的门。

“止循，你猜这门能挡得住我几次！老子进去后让你三天下不了床！”三号大声骂着，□□青筋的拳头砸向门，厚实的门板此时像一张脆板，不堪重负地倒下，而三号仍没有停下，他愤怒地扯起坐在桌前的止循。

“为什么走？为什么不开门？”他尽量压止这怒火，但话里的责备之意难以掩盖。

止循没说话，甚至没看他，只是低着头，紧攥着拳头。

三号掐着止循的脖子强迫他抬起头，却看到一双极度痛苦的眼睛，止循的眼睛和耳朵都有问题，虽然耳朵戴上了助听器，但眼睛却看不太清，在外面通常要遮住才行，现在金色的眼睛格外黯淡，失去了原本的神采。

三号逼着自己盯着止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说，话。”

……

“我也知道我那个时候挺不是人的。”想起之前的事，三号的眼神里满是懊悔，他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为什么跟没有长嘴巴一样，一味地喊别人说话说话，止循又能说什么啊，不就是说那些不中听的话吗？然后自己生气再把这段关系搞得更差。

傅淮戟安慰三号说，“没事，你这个算好的了，前面还有两个……唉，我都不想说了。有时候我都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我自己。”

“他们不一定全部是你，但他们包括我，应该是你的一部分。”三号放下茶杯，望向虚望，“情欲、占有欲、暴力……从你说的一号到我应该代表这三个方面。真的是，差极了啊一一”

傅淮戟沉默了一会儿，反驳三号，“为什么不能是时间顺序？一号代表着相遇，二号代表着过度，三号也就是你，代表我们已经接受了彼此。”

三号并不在意这些，即使傅淮戟说的是真的，那又如何？“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只是思绪的一小部分，我只是希望我能和我的爱人平安快乐地过一辈子，仅此而已。”

“不过在此之前，止循告诉了我一些东西。你要小心，不要被主体抓住了。”三号盯着傅淮戟，他不得不承认如果把无数个思绪世界中的傅淮戟集结在一起，面前的人是最有可能成功的，“‘傅淮戟’对于止循而言，是赤赤裸裸的入侵者。你必须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止循没有傅淮戟一样能过的很好。他拥有了所有，也不缺那点所谓的爱。不要拿一般异种的要求来规定他，也不要期望他能像大部分异种一样将爱人看得特别重要，他是他的。”

傅淮戟摊在椅子上，边逗崽崽边回答知道，在很早之前，他便知道爱是一种能让人糊涂的东西，但爱并不是轻视或伤害的理由。

“我并不会祈求他给我些什么，我只祈求他能接受我给他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