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我好像听到了。

手机响了好多次。我的思绪滞留在地面停留了很久很久。

我终于翻过了身，按下了接听键。我的手机通讯录里根本就不超过10个人，知道我电话号码的恐怕只有外卖平台和网购平台。会打电话和我联系的只有一个人——我知道是他。

“你没事吧？”他打了很多遍电话，估计有点着急。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听到话筒里的喘息声。

他在跑步吗？

“嗯。。。。”

听到他的声音了。我好想哭。被发现了。我在这里被发现了。人为什么在伤心难过的时候明明不想哭，可是一遇到可以依赖的人就再也无法抑制想哭的欲望？

“你在家里吧。我现在回去喔。别挂电话。”他说。

“等我。”他又说。

我好像心里有了点盼头。好真实的，我的思绪被拉回了一点，找回一些真实。我开始一点点注意到我躺在了我是的地毯上，窗外朦朦胧胧的，现在是下午。

又有点不想让他这么快回来。不要看到这样的我呀！他永远只是在让我不断地暴露着我的脆弱罢了。

我感到自己的愚笨。人之所以会矛盾，很多时候只是因为自己想不清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人之所以会纠结，很多时候只是因为自己没有自信，瞻前顾后的。

我把手臂反著搭在眼睛上，挡住光。总是习惯这样躺著悄悄流泪。我没有哭，我只是觉得有点累。

“你在哭？”

“我快到了。”

“别怕。”

靠北啦！这样安慰的话，只会让我哭得更厉害。我感到一阵心酸，忍不住吸鼻子。

我好想要起来。这样我可以到门口迎接他。可我好累。就算一整天躺在这裡，我也好累。累得坐都坐不起来。我好比一个半岁未到的婴儿，嗷嗷待哺，无法创造任何的生产资料。

我闭着眼睛，哭累了，天开始暗了，快要睡着了。

最后，开门的声音惊醒了我。他跑到房间里来，把我抱了起来。

我感到自己的愚笨。之前的那些矛盾和纠结都是在放屁。我只不过是想要他来给我慰藉罢了。嘴硬个屁啊？大胆承认吧，我就是脆弱着等他拯救。

我赖著他哭。一边太过依赖著他不肯放手；一边觉得自己无耻又废物。

他好像一直在说些什么，大概是安慰我的话吧。我听不清楚。不重要了，我想要的全都拥有了。

我感到自己的愚笨。

——

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太阳才露边角的时候，他还在睡。我实在是睡够了，蹲在阳台上抽烟，烟随著风飘进卧室，一点一点增加的路面噪音也飘进了卧室。

我把阳台门关上好了。可是，他还是醒了。就这么，我抽到太阳光直直照进阳台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有2盘吐司在等我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