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许愿趴在二楼窗户看车里的二人。
“放心吧,许译有分寸。”
文蓝拍了拍她,以示安慰。
“我哥不会欺负他吧?”
文蓝汗颜,他们俩的话,还指不定谁欺负谁呢。
“蓝蓝,你说他俩要是打起来我该帮谁?”
“额。”
文蓝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已经做我哥的秘书做了半年了,委屈你了。”
文蓝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虚,因为实话实说,她也没少“享受”。
“如果我和我哥打起来,你会帮谁?”
文蓝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当机立断,“当然帮你。”
“你还别说,你这样穿,”许愿揽住她,竖起大拇指,“秘书装都这么好看的吗?”
文蓝怕她继续问出什么惊人的问题,她总不能告诉许愿自己的秘书服都是许译这个大魔头挑的吧。
“好了,我们快进去找工作人员对接吧。”
许愿点点头。
在会议室坐了没一会儿,两个男人就上来了。
许愿有点意外,怎么突然关系就那么好了,勾肩搭背的谈笑着,而且也不知道许译把陆祈年带上来做什么。
“坐。”
许译对陆祈年的的态度好了许多。
“谢谢哥。”
对于陆祈年的称呼,许译并未说什么。
反而让许愿有些意外。
【我哥怎么成你哥了?】——许个愿
【年龄比我大,不就是哥?】——年司机
【无语JPG.】——许个愿
“别看手机了,办正事。”
许译出声提醒,会议正式开始。
会议一直开到傍晚,中间陆祈年怕许愿吃不惯这边的食堂,打电话让客栈送了餐食过来。
一行人离开会议室时,窗外天色阴沉,外面下起了小雨。
“下雨了。”
许愿将手伸进雨幕,感受了一下,雨落的不小。
“我去把车开过来。”
许愿扯住他的衣角,“等一下。”
工作人员拿了伞下来。
陆祈年将伞打开,向着她倾斜,许愿走上前,还未迈出步子。
“等一下,”许译将许愿拉回来,“你和文蓝一起。”
“可是这个伞小,你们两个会淋湿的。”
“你和他一起,他把伞朝着你他就不会淋湿了?”
许愿被说的哑口无言,愤愤的盯了一眼大哥。
怎么个事?!她不应该才是他最疼爱的小宝吗!
文蓝已经把伞打开,走到她身侧。
“走吧许小姐。”
两个大男人躲在一把伞下,身形滑稽。
许译做出大哥姿态,将手攀在陆祈年肩上,两个人都是别扭的样子。
身后的两个女孩看到这一幕都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许译看起来挺喜欢陆祈年的。”文蓝回握住许愿挽在臂间的手。
“喜不喜欢关我什么事。”
文蓝笑了笑,一天的高强度工作让她有些疲倦,冷艳的小脸反而因此柔和了几分。
一行人终于走到车边,拉开后座,却发现许译坐在后面,副驾驶全是她女孩子的各种小玩意,不小心碰掉这个,碰到那个还要被几个人注视,还不如就坐后面。
“你坐前面。”
许愿用力将门关上,“有毛病!”
文蓝坐上后座,却离许译有一小臂的距离。
车窗外雨势渐大,街道上看不到几个人,天色已晚。车内只开着一盏暖黄色的灯。
许愿已经靠着车窗睡熟了。
陆祈年将车上专门为女孩准备的小黄鸭靠垫拿出来,轻轻将女孩的头抬起,让她靠在垫子上睡得更安稳一些。
陆祈年从反射镜中看到后面的场景。
虽然后面没开灯,但是能看到许译小心翼翼的将文秘书靠着车窗的头扳过来,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肩上。
白天开会时矜矜业业的文秘书此刻自然的在男人的肩上蹭了蹭,满是依赖。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后视镜里对接,心照不宣的各自呵护着自己的女孩。
二人没有对话,陆祈年将车内的暖气调高。
下车时,陆祈年并未叫醒许愿。
而是先下车打着伞,许译将外套脱了盖在文秘书的身上,抱着文蓝先回了客栈。
“谢谢,”许译瞥见他淋湿的肩膀,“我妹就交给你了。”
陆祈年应下。
“把她送上去就离开,不许对她做什么。”
许译走到一半又回头警告他。
送完他们,陆祈年又回到车内。
许愿睡得很熟,看来是真的累了,小脸靠在垫子上。
陆祈年将车内唯一的灯关掉,只有客栈后院的灯照应着车窗内的二人。
今天开会的时候,陆祈年见到了她得另外一面,大小姐的另外一面。
她对方案分析的一丝不苟,对于策划的高要求。
突然陆祈年就觉得有些失落,这样的大小姐让他耳目一新,却又有一种害怕抓不住她的担忧。
这种感觉,让他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那时候他被长老带着日日在神山上巡视,修炼,很少有见到母亲的机会。
母亲是族内颇有威望的旺达,维持着神山上的生态平衡,为花花草草治病疗伤,老宅里所有的植株全是她救下之后,养在家里的。
陆祈年的母亲去世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夏日雨夜,他跌跌撞撞的被秋宁阿妈带回家,看到床榻上脸色惨白的母亲。
母亲临终前,带着释怀的笑容。
陆祈年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母亲的离世。
“你为什么不治好自己!?”
小陆祈年跪在床榻边,哭的涕泗横流,字字句句都是对母亲的不舍。
历代族内的旺达都没有像母亲这般早逝的。
“你别走,再陪陪我。”
女人的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庞,却重重的垂落下去。
屋子里哭泣声此起彼伏。
母亲离世之后,陆祈年还是日日跟着长老上山。
带他长大的长老在去世那天,将陆祈年父亲的信息告诉了他。
那时候陆祈年17岁,第一次离开神山。
他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有期待又有愤恨,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理由能让一个男人抛弃这么好的女人,抛弃了他。
他辗转来到A市,利用自己的神力找到了那个男人的下落,那是一场新闻发布会。
他看见那个男人意气风发,面对满场的镜头、闪光灯,站在人群里丝毫不怯场,他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成功的自豪。
陆祈年想到母亲去世时的场景,她明明可以救自己,却任凭自己的生命夭折,花开半夏却零落枝头。
那么多的疑问,在看到男人的那一刻,陆祈年觉得都不重要了。
他看起来过得很好,不会受严寒不会体酷暑,不像他母亲,再也感受不到了。
陆祈年坐上了回去的火车,不像来时那么百感交集。
只是在心里默念,母亲,你爱了一个很不好的人。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雨滴敲击着车窗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