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大师兄捏着玉瓶的指节泛白,绷带缝隙间渗出的紫黑血迹,在重明丹的金光映照下竟化作剑形纹路。苏棠按住他发抖的手腕,触到他脉搏里藏着的暗属性妖力 —— 那是秘境中被穷奇余威侵蚀的痕迹。
"疼就喊出来。" 她的声音发颤,看着大师兄仰头服下半颗丹药。金色药液顺着喉结滑落,绷带下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剑纹金光,像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千骨二师姐握着半截骨笛的手骤然收紧,骨笛上的治愈纹路与丹光共鸣,在寒潭水面投下巨大的剑影。
"啊!" 幽冥大师兄突然惨叫,左眼球所在的空洞处竟长出半透明的剑状光体,光刃扫过之处,石墙上留下深可见骨的剑痕。苏棠惊觉那光体竟是由重明丹的药力与他体内暗属性力量融合而成,剑刃边缘还缠着穷奇的紫黑妖雾。
"是剑体在排斥暗属性侵蚀!" 神秘修士突然闯入别苑,半块归墟盘在掌心旋转,"当年血河阁剑修受伤时,会以剑意凝聚临时灵体。但他体内有穷奇的本源碎片,这样下去..."
话未说完,幽冥大师兄的光刃突然失控,朝着苏棠眉心劈来。她本能地握住噬心剑,剑鞘上的纹路与掌心印记重合,竟硬生生接住了这记饱含剑意的斩击。两柄剑的共鸣震碎了寒潭冰面,露出潭底刻着的血河阁残图 —— 正是三百年前玄渊祖师为友人刻下的护道纹路。
"小师妹小心!" 千骨二师姐的骨笛横在两人中间,治愈光环暂时压制住光刃的暴动。苏棠趁机将剩余半颗丹药拍入大师兄眉心,丹光与剑纹融合的刹那,他左眼处的光体竟化作微型剑网,将穷奇的妖雾绞成齑粉。
"我... 看得见了?" 幽冥大师兄扯下绷带,空洞的眼窝中漂浮着由剑意凝成的金色瞳孔,虽非实体,却能清晰倒映出苏棠焦急的面容。他摸向左眼的手突然顿住,瞳孔中闪过无数碎片般的画面 —— 三百年前血河阁的大火、玄渊祖师与天璇阁主的决裂、还有苏棠前世在血杀殿地牢中握着断剑的模样。
"这些是..." 他的声音发颤,金色瞳孔突然渗出血泪,"是剑体传承的记忆?小师妹,你前世..."
山脚下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剑鸣,打断了他的话。苏棠踉跄着扶住石栏,只见玄渊峰的血色黑雾中,十三道裹着血腥气的剑光破雾而来,每道剑光上都缠着与她掌心相同的剑纹 —— 正是血杀殿的 "十三血卫",专司追杀血河阁遗孤。
"终于来了。" 玄渊长老的黑雾裹着《玄渊古卷》飘至,卷首页上的剑纹与苏棠掌心印记完全重合,"三百年前他们没能斩尽杀绝,今日..." 他看向神秘修士,"天璇阁的归墟盘,该派上用场了。"
神秘修士咬破指尖,将血滴在半块罗盘上,残缺的星图突然补全,在峰顶投射出三百年前的护山大阵。苏棠趁机将噬心剑插入寒潭,剑刃与潭底残图共鸣,竟抽出半截刻满血河剑纹的断剑 —— 正是当年玄渊祖师拼死抢回的血河阁镇阁之宝 "泣血剑"。
"血河剑体,归位!" 她本能地握住断剑,掌心纹路与剑身完全契合。原本虚弱的重明丹药力突然爆发,在她背后凝聚出高达十丈的剑修虚影,虚影手中握着的,正是她梦中斩破血月的那柄巨剑。
十三血卫的剑光已至眼前,为首者的血色面纱上绣着与苏棠掌心相反的逆剑纹。他看见苏棠背后的虚影,声音里带着惊恐:"真的是血河剑体!当年漏网的小崽子居然转世重修..."
"错了。" 苏棠举起断剑,重明丹的药力顺着剑体涌入四肢百骸,她能清晰 "看" 见每个血卫剑招中的破绽,"我不是转世,是重生。而你们 ——" 断剑与噬心剑同时出鞘,在她掌心合成完整的泣血剑,"是该偿还三百年前血债的时候了。"
幽冥大师兄的剑意瞳孔突然转向西北方,那里正是血杀殿的方向:"小师妹,他们的目标不止是你... 血镜显示,殿主亲自来了。" 他摸向腰间断裂的锁链,苏棠送的灵纹手套突然发出幽光,竟自动修复了受损的灵器。
千骨二师姐的新骨笛还在炼制中,此刻却握着半截骨笛冲在最前:"怕什么!当年大师兄为救我瞎了眼,今日师姐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护着小师妹炼出完整的重明丹!" 她的骨笛突然与苏棠的剑鸣共振,竟在血色黑雾中劈开一条通路。
天机小师弟抱着修复的罗盘跟在后面,罗盘表面竟浮现出苏棠的命理卦象:"剑主现世,血河重开,三脉归一之日,便是杀殿覆亡之时"。他突然想起神秘修士说的预言,原来 "三脉" 指的是玄渊峰的黑雾、天璇阁的星图、还有血河阁的剑体。
当第一波血卫的剑光斩落时,苏棠终于明白重明丹的真正功效 —— 它不仅是治眼的丹药,更是唤醒剑体本源的钥匙。看着幽冥大师兄用剑意瞳孔锁定敌人弱点,看着千骨二师姐的骨笛与她的剑招形成合击,她突然懂得,玄渊一脉的情谊,才是这世间最强大的护道丹。
血杀殿殿主的身影在血色剑光中若隐若现,他望着苏棠掌心的剑纹,声音里带着三百年的执念:"当年你父亲抱着襁褓中的你跳下山崖,我就知道血河阁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现在 ——" 他举起染血的罗盘,正是神秘修士手中归墟盘的另一半,"就让我看看,你能凭这半吊子剑体,在我的血镜幻境里撑多久!"
苏棠握紧断剑,重明丹的药力在体内形成剑域,将队友全部笼罩其中。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但掌心的纹路与腰间的双剑在告诉她 —— 这一世,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蝼蚁,而是承载着三百年恩怨的剑体宿主。当剑域展开的刹那,丹房石壁上的 "血河未枯,剑体不亡" 突然发出共鸣,仿佛在回应她心中的怒吼:
"血杀殿的债,就用你们的血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