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课还有五分钟，月婳就开始闹肚子，是那种突然像闪电一样钻过去哗啦哗啦的疼，肚子嘀哩咕噜的一直响，就连李兰都听到了。
李兰小声问：“你饿了？”
月婳攥着纸摇摇头。
李兰懂了。
李兰举手说：“老师，我同桌肚子疼，疼到说不出话，需要我带她去医务室看看。”
高啊...
男老师放她们走了。
只当是生理期。
但他不知道，月婳还没开始进入“掉血”时期。
两人跑去厕所，现在是上课期间，总是拥挤排队的厕所空无一人，月婳赶紧跑过去，李兰站在门口与厕所相通的外通道处。
月婳：“谢了啊，你真聪明。”
李兰偷摸从袖子拿出个东西看。
月婳洗手出来，李兰还没看完，月婳凑过去一起看：“你有手机啊？！”
李兰捂她嘴：“小点声！”
“我最喜欢的小说今天作者时隔多年更新番外了，我着急看，不然我才不会帮你出来。”
原来李兰还是个小说迷啊。
几乎下课铃声刚响，童妤就冲到了厕所，在走廊拉着月婳出去，把杯子和药递出去：“喝点热水把这个氟哌酸吃了，不然还得拉肚子。”
月婳：“你怎么这个点就来了？”
“你出去后，我也给老师说不舒服，我过去饭堂接了热水。”童妤跑的耳朵都红了，高高扎起的马尾也凌乱了些。
月婳哼声：“跑的还挺快。”
童妤被打趣后也不生气，就只是用手掌拍了下月婳的额头，催促道：“快点喝药吧你！”
这药很给力，月婳没再拉肚子。
她们往教室走时，正好碰到成群结队走来的乔燕，乔燕约她两：“大课间时，你两去打乒乓球那，我们有拍子，咱们一起组队玩。”
月婳：“行啊。”
“不过我打不的不好，你跟你同学混熟没，可别让她说我。”月婳想玩，但又架不住自己菜，不想当众难堪。
乔燕：“没问题啊。”
“记得来哟。”
见乔燕要走，童妤问：“你怎么都不问问我？”
“月月来，你肯定来啊。”乔燕挤了个眼，飞奔回去找自己的大部队姐妹集合。
童妤脸上露出难以察觉的笑。
大课间，乔燕早在乒乓球台子旁等着，她撑着腰往过看，她身边，是三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子。
月婳瞧见后又不想去了。
童妤拉她：“怎么了？”
“我觉得人家很洋气，我不想过去了。”月婳有时在童妤面前，从来不掩饰内心想法，她会下意识求助童妤，袒露内心不安想法。
童妤：“走吧，那有啥？”
“我又打的不好...”月婳自卑了：“而且，今天鞋子也没搭配好，还是不过去的好了。”
她今穿个屎黄色的帆布鞋。
人家穿的荧光板鞋。
“人活着就是不断出丑犯错，你没必要在乎每一件事，该玩就玩，该乐就乐，管她们干什么呢？不重要的人不重要的想法，你开心最重要。”
童妤长相很文静清柔。
就像邻居姐姐。
她每次用这样认真的眼神，动听的话语鼓励月婳时，月婳都会把持不住，就在这种“甜言蜜语”下，跟着她一起走了，啥思虑都没了。
但这种，往往让她后悔死。
就例如现在，月婳站在乒乓桌旁，她明显感觉到这几个女生对童妤有很大的兴趣，她们看她的目光，就是那种她经常看到过的崇拜加欣赏。
乔燕嘚瑟：“我发小厉害吧？！”
“很厉害啊。”乔燕同班女生捧场：“这是怎么做到乒乓球打的好，学习还能兼顾的啊？”
女生问：“你有企鹅号吗？”
“加个好友，以后都是朋友。”越往下的班级，越喜欢搞小团体，尤其是长的好看，心思还在打扮上的学生，她们巴不得认识整个学校的帅哥美女，多有面。
童妤摇头：“我没有诶。”
“那有时间我带我笔记本电脑来，给你申请一个。”为首话很少的那个女生开口了。
这个女生，月婳一直在观察。
她看起来家庭条件很好。
因为，昨天中午去饭堂，她看到这个女生坐在那，举着一个汉堡在吃，汉堡这东西只有在北培这样的大城市才能买到，她吃的一点都不在意，掉了一块肉也不捡，很习以为常。
月婳想，要是她肯定捡起。
浪费多可耻啊。
女生说：“我叫曹雪，别忘了。”
“怎么会忘记我们的雪女神啊？！”乔燕挽住曹雪的胳膊，说：“女神，我明天写想打羽毛球，能拿羽毛球拍吧？”
曹雪：“当然。”
...
一晚上，乔燕的狗腿摸样都在月婳脑中挥散不去，同样，还有参与乒乓球玩耍后的后悔，再次这样...她们都围着童妤问，忘了她这个同样第一次见面的月婳。
月婳叹气。
“小声点。”同桌李兰提醒：“你叹气声太大，影响我做题的思路解析。”
月婳：“...”
她又想到曹雪说的□□，这东西最近好像很流行，她问李兰：“你有企鹅吗？”
李兰：“没有。”
“那东西会影响学习，我才不注册。”又算错了，李兰手下的油笔泄恨似的画圈圈。
影响学习...
那还看小说啊？
月婳又习惯性往童妤那边看眼，江烁烁不知道在跟她说什么，两人笑的七倒八歪的，老张咋不来晚自习查自律，最好把这两人抓出去罚站！
月婳气的喷火，肚子也喷。
感觉到一阵阵暖流。
第一节晚自习马上要下时，老张抱着一沓卷子来了，老张铁面无情：“中间不休息，要上厕所的举手示意，现在开始考数学，我看看你们最近半个月的情况。”
月婳握着笔，满头大汗。
缩在座位上不动。
考完试，大家收拾书包放学回家，童妤背着包过来叫月婳，身边跟着江烁烁，江烁烁敲她文具盒：“走啊，周五放学了还不走，这么勤学啊？”
月婳没说话，还是猫着腰。
童妤注意到她的姿势，用胳膊撞了下江烁烁：“你先走吧，我想起来了，我们两今晚要一起等另外一个发小过来，晚上我们家里要聚餐。”
江烁烁：“行吧！”
见江烁烁走远，童妤放下书包半蹲月婳身旁，她脱下深蓝色校服外套，二话不说给月婳系在腰上。
月婳眨眼咬唇：“来事了。”
很是委屈巴巴的样子。
“我知道。”
童妤从书包掏出个东西装口袋，然后重新背上书包，再把月婳的书包也收拾好背上，月婳站起身后，她左右看看，挡严实了，然后再用纸去擦月婳的椅子。
月婳看着红血，心中羞愧。
“童妤...”
“这个很脏的，还是我来吧。”月婳想去接过童妤手里的脏纸巾。
“没事呢月儿。”
童妤用新的纸包住被染红的纸：“然后去丢掉就行，走，我们去卫生间垫一下就可以回家了。”
回去路上，月婳始终兴趣不高。
这是她第一次生理期。
疼的她有些不习惯，一想到后面每个月都要疼，她就心里难受，觉得当个女孩真不容易。
两人在路边等公交，月婳发呆。
童妤用胳膊撞了下她：“月儿，好了呢，别想这件事，这是每个女生都要经历的，心态放平，像接受每月只来找你一次的好朋友一样去接受它。”
不得不说，童妤很会安慰人。
月婳问：“你怎么会带那个？”
“你不是都是月底吗？”现在才二十几号，月婳记得，童妤的一向很准，一点都不像乔燕那样乱来。
童妤侧头看她，看着她笑。
笑的如沐春风很是柔和。
月婳：“你笑什么？”
“没什么。”童妤摇摇头，她轻声：“因为，你的还没来呀，我得随时准备着，跟你一起迎接你这位迟到很久才来找你的亲戚。”
“第一次拜访，可不能让你慌张。”
童妤刚说完，她们要等的公交车就来了，月婳走在前，童妤在她身后帮忙看，还扶着她的腰，给她一个力去撑着，避免生理期腰疼的厉害。
车上，月婳看着坐在外的童妤。
两人耳朵上各戴一个耳机，放的是周杰伦的晴天，歌词唱到：“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就飘着，随记忆...”
童妤侧头，对正看她的月婳微笑。
她笑起时两个小小酒窝。
“童年的荡秋千...”
歌词不断重复在耳边，随着轻快的节奏，月婳的心情也莫名好了不少。
她发现，其实童妤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