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汇·数据中心·凌晨三点二十五分】
程亦凡的指尖在键盘上急速跳跃,面前三块屏幕不停跳动,像某种无声的预警在迅速逼近。
他盯住其中一串跳动的低频波形,眉头紧皱:“这不是我们系统里的正常信号。”
“新发现?”裴云深走入时已换好外套,声音冷静。
“是Z。”程亦凡抬头,“他刚刚在校园局域网里动了一个老协议。”
“故意留下的?”宋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是故意让‘我们’解读。”程亦凡将图像投射到大屏,“他在‘借用’旧系统传输一条消息,但不加密,只遮蔽。”
“说明他希望我们拦截。”叶锦夕开口。
“更确切地说——是只希望我们几个看到。”程亦凡调整画面,放大了数据下方附加的一串字节注释:
【Deep Trace】
【A9物理节点·校内坐标附后】
【只限你们四人。】
“坐标在哪?”楚天逸眯眼。
程亦凡点开附档,一张老式校园结构图出现:“教学楼西侧,楼梯间下层的储物区。被封过一次,但没拆。”
“他在‘请我们进屋’。”叶锦夕冷声说,“但不是爆门,而是轻敲。”
“为什么发给我们?”宋执皱眉,“挑衅?还是在试探?”
“不是试探。”裴云深看着那张图,眼神微沉。
“他在告诉我们——他已经走进了我们中间。”
裴云深慢慢抬眸:“走。”
凌晨四点,教学楼下的旧楼梯间被推开一条缝。
“这里以前是旧广播系统的维护口。”程亦凡声音从耳机传来,“学校改装后封掉了大部分通路,但这一段留了备用电源。”
“Z挑的地方,刚好是我们的盲区。”宋执低声回应,“合理得让人不舒服。”
手电筒的光扫过灰墙,光束打在一块凸起的金属门上,门上还留有旧标签残痕,隐约可辨“存储室”“管线分区”字样。
“他想让我们进这儿。”宋执眯着眼,“咱们这算是进了猎人的窝了?”
“那就看看他想猎什么。”叶锦夕冷静道,抬脚踹开门锁。
【地下室内部】
一股尘土与铁锈混合的陈年气息扑面而来。室内空间比他们想象的大,像是早年用于设备储藏的中央仓,墙角堆着被封存的木箱与覆盖布灰的仪器。
最醒目的,是中央一张摆放整齐的旧课桌。
桌上,摆着一个黑色金属盒和一张折好的纸条。
楚天逸慢慢走过去,将纸条展开——
【你们追得很快,但也总是错一步。】
【这次,我来选路径。】
没有署名。
“还真当自己是地下导演了……”宋执低声嘀咕,却没掩饰语气里的戒备。
裴云深已戴上手套,小心打开金属盒。
内部整齐摆放着两样东西:
一个旧型号的U盘。
一张照片,被刀刃划过,人物脸部模糊,但隐约能辨认出高铭的身影,站在体育馆侧门。
照片背面写着:
【他不是学生会的。他是监听者。】
“监听者?”楚天逸皱眉,“这是……内部代号?”
“他被Vortex招募过。”程亦凡语气冷静,声音从耳机中传来,“我刚对接了内部历史记录,他的学籍系统里曾有异常登陆,来源属于黑频率加密平台——与Vortex重合。”
叶锦夕神情骤变:“也就是说,高铭……其实是‘他们’的人?”
“准确说,是被他们接触过。”程亦凡答,“而Z留这个,是想让我们知道:清理,是有理由的。”
“可这不是Z杀的。”宋执皱眉,“他放的是线索,不是告白。”
裴云深拇指轻擦过U盘:“他不是在解释自己清白,他是在把刀柄交给我们。”
“什么意思?”楚天逸一时不解。
“他逼我们亲手打开盒子。”裴云深低声,“他要我们做决定——你要不要继续追我。”
四人沉默一瞬。
空气中,仿佛只有旧电缆滴水的回音。
“他……不是敌人。”宋执忽然低声道,“但也绝对不是朋友。”
叶锦夕:“他在设局。他想筛人。”
“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回击。”裴云深抬头,眼神沉冷,“我们不能再等他留下什么。”
“我们要,反追。”
【同一时刻·城市另一处·不明安全屋】
一间装潢精致却毫无生活痕迹的公寓内,窗帘半拉,墙面泛着微弱的蓝光。
Chris坐在桌前,神情悠然,指尖轻扣着陶瓷茶杯。
他的面前,是一块正在缓缓播放画面的远程投影屏:
——正是教学楼地下的监控回放。
他看着宋执与裴云深站在灯光阴影中,缓缓将金属盒重新合上。
他轻轻一笑,嗓音极低:
“开始追了?”
他将杯子放下,起身走向窗口,手指拨动耳边的骨传导耳机。
【Vortex成员:“确认启动‘反引导线’?”】
Chris望着窗外远方天际,眼神温和,声音却冷得几乎没有人味:
“嗯。”
“告诉Z——现在,轮到他被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