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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是女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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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乌篷船,忽然想起母亲生前常说的“江南好,风景旧曾谙”。顾承安的青衫已洗去尘土,腰间换上了她送的鎏金镖头,在细雨中泛着微光。

“前面便是松风茶肆。”他指着河畔的二层楼阁,“听说此处的碧螺春是一绝。”

茶肆里飘来炒栗子的香气,苏明月刚跨进门,便听见邻桌传来嗤笑:“瞧那装束,竟有女子当镖师,成何体统?”

她握刀的手顿住,抬眼望去,见七八个酸儒正打量着她,其中一人摇着折扇道:“莫不是嫁不出去,才学男人舞刀弄枪?”

顾承安的脚步忽然顿住,手指在袖中握成拳。

苏明月挑眉,刚要开口,却见他“砰”地拍案而起,折扇展开时“侠”字赫然入目:“诸位可知《列女传》中赵娥亲的故事?”他的声音比平日高了几分,却仍带着书生特有的温润,“赵娥亲为父报仇,手刃仇人,县令欲替她顶罪,她却说“杀人者死,法之常也”——侠者义也,岂分男女?”

茶肆里顿时鸦雀无声,酸儒们面面相觑。苏明月咬着颗青梅,看他耳尖泛红却硬撑气势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书生像极了她在西北见过的骆驼刺——看似柔弱,却能在风沙中扎根。

“顾公子好学问。”她将青梅核吐在掌心,“不过比起《列女传》,我更喜欢《江湖百怪谈》里的刀光剑影。”

顾承安愣了愣,从书箱里翻出本泛黄的册子:“巧了,我也有这本。你瞧这篇《女镖师夜探鬼市》,写得倒有几分像你。”

细雨渐密时,两人躲进山间破祠。

顾承安将外袍铺在供桌上:“你睡这儿,我守夜。”苏明月扫了眼他单薄的中衣,想起荒漠中他将外袍让给她的模样,忽然伸手按住他肩膀:“一起坐会儿吧,反正也睡不着。”

破祠的梁柱上挂着蛛网,顾承安用树枝挑开,忽然说:“我小时候,总偷读父亲藏的话本。有次被他撞见,打了手板,却又偷偷给我送了膏药。”

“你父亲……”她望着他腕间的红痕,“很严厉?”

“他只是想让我走仕途。”顾承安苦笑,“可我总觉得,这天下有太多比功名更重要的事——比如荒漠里被抢走的赈灾粮,比如被欺负的女镖师。”

苏明月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刀能护人,却护不住世人的嘴。”

她摸出藏在衣襟里的《诗经》,递给他:“顾公子,教我读诗吧。”

他眼睛一亮,接过书翻到《关雎》篇:“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像江南的春雨,“这句说的是,男子对女子的倾慕,是世间最自然的情意。”

“窈窕淑女……”苏明月望着破祠外的雨帘,“我这样的,也算窈窕?”

顾承安转头看她,目光落在她眼角的痣上:“自然算。你若不算,这天下便没有窈窕淑女了。”

雷声轰鸣时,她忽然听见他小声嘀咕:“出门前该学些拳脚的,至少能给她挡雨。”

苏明月笑了,从书箱里翻出他的《穴位图》:“来,顾公子,我教你点穴。”

“可我连马步都扎不稳……”

“扎不稳便坐着学。”她将他按在供桌前,指尖点在他膻中穴,“此处为气海,力道用对了,可让人暂时麻痹。”

顾承安浑身僵硬,喉结滚动:“苏镖头的手……很凉。”

“怕了?”她挑眉,却在触到他温热的肌肤时,心底忽然一颤,慌忙缩回手,“算了,书生还是读书吧。”

雨势渐大,破祠的角落开始漏雨。

顾承安往她那边挪了挪,用身体挡住溅来的水花:“苏镖头,你说这雨,何时能停?”

“等风住了,雨便停了。”她望着他被雨水洇湿的睫毛,忽然想起荒漠破庙的夜晚,他也是这般护着她,“顾公子,为何对我这般好?”

他一愣,认真道:“你护我性命,我护你心意,本该如此。”

“心意?”她挑眉,“我有什么心意?”

“你有“护镖即护人”的心意,有“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心意。”他从袖中摸出颗青梅,递到她唇边,“还有,想当天下第一镖师的心意。”

她咬开青梅,酸得皱眉,他却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汁液,指尖触电般缩回。

“甜在后头。”他轻声道,“就像这青梅,初尝酸涩,细品却甜。”

苏明月望着他指尖的青梅汁,忽然想起父亲与母亲——他们一个握刀,一个执笔,却在江湖与朝堂间,走出了自己的路。她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将青梅核放在他掌心:“顾公子,待雨停了,咱们把这核埋在破祠外,来年便有梅树了。”

顾承安望着她的眼睛,点点头:“好,等梅树开花时,我便写首诗给你。”

“写什么?”

“写“明月照青梅,江湖两不催”。”

雨声渐歇时,苏明月靠在顾承安肩头,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忽然觉得,这破祠竟比任何客栈都温暖。

她摸出腰间的匕首,在供桌上刻下“承明”二字——承安与明月,两个本该无关的名字,此刻却在刀光中紧紧相连。顾承安瞥见她的动作,轻笑一声,用指尖描着字迹:“苏镖头这字,比我写的好看。”

“自然。”她挑眉,“毕竟是用刀刻的,带着江湖气。”

远处传来梆子声,已是子时。

顾承安忽然指着破祠外的竹林:“苏镖头,你听。”

风吹过竹叶,发出沙沙的响,像极了荒漠中驼铃的声音。苏明月望着他眼中的星光,忽然想起话本里的结局——大侠与书生,终成眷属。她别过头,将发烫的脸颊埋进膝盖里,却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顾公子,”她轻声道,“以后别叫我苏镖头了。”

“那叫什么?”

“叫我阿月吧。”

顾承安愣住,重复道:“阿月。”

这声呼唤像颗种子,落在她心底,生根发芽。她望着破祠外的夜空,忽然觉得,这江南的雨夜,竟比任何星辰都璀璨。

第三章:顾府惊变

济南的青石板路被细雨洗得发亮,顾承安握着家书的手在袖中微微发抖。苏明月隔着五步距离,都能看见信纸上“父病重”三字被泪水晕开的痕迹。她昨夜已悄悄将镖旗转向济南方向,此刻望着他苍白的侧脸,忽然想起荒漠中他替她挡刀时的决然——那时他的手,也是这样抖得厉害。

“顾公子,”她故意用刀柄敲了敲路边的石狮子,“前面有家当铺,要不要换些盘缠?”

他抬头,琉璃色瞳孔里映着她微蹙的眉:“苏镖头……”

“别叫我镖头了,”她打断他,目光落在他发间的雨珠上,“在济南,你才是主子。”

顾承安苦笑,将家书折好藏进衣襟:“苏姑娘可知,我爹看见你腰间的镖头,会作何感想?”

“自然是——”她挑眉,“觉得你雇了个很厉害的保镖。”

顾府的朱漆大门在细雨中缓缓打开,管家看见苏明月腰间的七枚镖头,花白的胡子抖了抖。

“公子,这位是……”

“这是苏姑娘,”顾承安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肩,指尖在她肩头轻轻一颤,“我的未婚妻。”

苏明月浑身僵硬,抬头时撞上他眼底的歉意与坚定。顾母从屏风后转出,鬓角已染霜色,看见苏明月时却笑了:“承安总说要娶个懂他的女子,我瞧着苏姑娘便很好。”

茶盏递来时,苏明月触到顾母掌心的茧——那是常年握笔留下的痕迹。

“伯母误会了,我与顾公子只是……”

“阿月。”顾承安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别骗母亲了,我们不是说好了,等我考中功名便成婚?”

她望着他眼中的恳求,忽然想起破祠里他替她挡雨的模样。顾母殷切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她心底一软,终究没抽回手:“是,伯母,我们……情投意合。”

顾母笑得眯起眼,从袖口掏出个油纸包:“这是我腌的青梅,承安自小爱吃。苏姑娘尝尝,若是喜欢,我再让人多腌些。”

青梅的酸甜在舌尖漫开,苏明月忽然想起荒漠中顾承安递来的半块鸳鸯饼。

顾承安的手指轻轻蹭过她手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兽:“阿月,我带你去看后院的绿萼梅可好?”

穿过九曲回廊时,苏明月听见仆人们的窃语:“公子何时有了未婚妻?瞧那装束,竟像是个江湖人……”

她握刀的手不自觉收紧,顾承安却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时袖中掉出个锦囊。她弯腰捡起,看见里面装着半块碎玉——正是她在荒漠中斩断的玉佩。

“这是……”

“碎玉难圆,”他轻声道,“但我想留着。”

后院的绿萼梅开得正好,白色花瓣上沾着雨珠,像极了荒漠中的晨露。

顾承安伸手接住片落花,忽然说:“我母亲曾说,绿萼梅是花中君子,开在百花之先,却不与群芳争艳。”他转头看她,眼神温柔,“阿月,你很像它。”

“我?”她挑眉,“我可不会开在百花之先,我只会砍断挡路的荆棘。”

“可你也会护着花开。”他将落花别在她发间,“就像你护着我。”

苏明月忽然想起母亲的梳妆匣,里面也有朵风干的绿萼梅,旁边放着父亲的匕首。

“顾公子,”她轻声道,“你父亲的病……”

“大夫说,是旧疾复发。”他望着梅枝,眼神渐渐黯淡,“当年为了保护那本赈灾账册,他被地痞打断三根肋骨,落下了咳疾。”

“所以你才一定要上京赶考?”

“我想当御史,”他握紧拳头,“想让那些贪墨赈灾银的人,都受到惩处。”

苏明月望着他眼底的火光,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拳:“我陪你。”

顾承安愣住,转头看她,却见她耳尖泛红,慌忙松开手。

“我是说,”她清了清嗓子,“镖还没护完,自然要陪你到京城。”

他轻笑,指尖划过她发间的落花:“阿月,谢谢你。”

傍晚时分,顾府突然来了不速之客。

苏明月正在厢房擦拭佩刀,听见前院传来吵嚷声。她冲出去时,看见顾承安被个锦衣男子按在墙上,那人手中的匕首正抵住他咽喉。

“聚宝斋的秘宝呢?”男子狞笑,“别以为躲进顾府就能逃过一劫!”

苏明月挥刀劈向男子手腕,却在刀光闪过的瞬间,看见顾承安袖口露出的青色刺青——那是黑鹰寨的标记。

“顾承安,你……”

“阿月,小心!”他忽然挣脱束缚,扑向她,替她挡住背后袭来的棍棒。

血从他额角流下,滴在她衣襟上,晕开朵鲜红的花。

苏明月反手一刀砍断棍棒,刀锋抵住男子咽喉:“说,谁派你来的?”

“黑……黑鹰寨……”男子颤抖着跪下,“求镖头饶命!”

顾承安按住伤口,声音虚弱却坚定:“阿月,送官吧。”

县衙的捕快带走杀手时,顾父在仆人的搀扶下出现。

“承安,你没事吧?”老人咳嗽着,目光落在苏明月腰间的镖头上,“这位是……”

“爹,这是苏姑娘,”顾承安握住苏明月的手,“是我的救命恩人。”

顾父望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笑了:“好,好。苏姑娘,承安就托付给你了。”

深夜,苏明月坐在顾承安的房门前,听着他在房内的咳嗽声,心如刀割。

顾母端着药碗出来,轻轻叹了口气:“苏姑娘,进来吧。”

屋内弥漫着草药味,顾承安靠在床头,额角缠着白布:“阿月,吓着你了?”

她别过头,盯着地上的青砖:“我才不会被吓着。”

“是,你是天下第一镖师,”他轻笑,“可我却怕了。”

“怕什么?”

“怕再也见不到你。”

苏明月猛地转头,看见他眼中的坦诚,心跳如鼓。

顾母悄悄退出门,带上了房门。屋内只剩烛火摇曳,顾承安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紧握的拳头:“阿月,明日我送你样东西。”

“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次日清晨,细雨初歇。

顾承安站在府门前,手中捧着个锦盒:“打开看看。”

苏明月掀开盒盖,里面是对鎏金镖头,上面刻着“承明”二字。

“这是我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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