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任务失败,真是糟糕。
灵淼站在高楼处,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衣角,环起双臂抱于胸前,如同鹰隼一般俯瞰整座城。
“天齐的夜城,总是这般灯火通明,真是亮眼,啧……夺人目光。”
她突然单膝跪地,眼睛微眯。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宫里的侍卫拿着自己的通缉令在街道上到处问人。
“请问你看见这姑娘吗?”
老太太牵着孩童,摇头:“戴着面纱的女子,谁知晓长什么样,无名无姓。”
“请问你见过她吗?”
“不认识,未曾。”
…………
忽而有个看起来有五岁大的卖花童子扯了扯侍卫的衣角,天真的指向高楼处:“哥哥,你看那儿是不是纸上的姐姐。”
灵淼察觉到了,当侍卫看向小姑娘指的那个位置,人影已不见。
“继续寻,不可懈怠。”
灵淼感觉不妙,跑回阁楼,翻窗而入。打开衣柜,褪去蓝紫色的刺客服,将其藏在隐秘的角落,换上舞衣,坐在铜镜面前假装梳妆。抹上朱砂唇脂,恰好此时被楼里的老鸨唤走,她则跟在身后。
“快轮到你了,别老想一人待在房中,都不嫌闷气。莫要把你这副貌美如花的容颜浪费了。”
老鸨突然停下,转身要伸手拿掉她的面纱,她立刻抓住向自己伸来的手。
“我说你这不知好歹的姑娘,整日戴着五颜六色不同的面纱遮住容颜做什么?”
“本姑娘乐意。”她神情淡漠。
老鸨甩袖,摇着绫绢扇,不停的叨叨:“别以为来我这就能白吃白喝,我可是从你娘那里买来的……”斜斜瞥过来一眼 随后移走视线,小小声添了一句话:“虽不值几个钱。”
灵淼肩膀一顿,垂下眼眸。被老鸨一推,脚步有些踉跄,走上了戏台。
“各位客官,小女献丑了……”
随着琵琶声响起,她甩起袖子,衣袂翩翩,舞姿刚柔并济,婉若游龙。一舞毕,轻盈转身走下戏台。结果被一位富商拦下,灵淼见他手上拿着酒壶,似是喝醉的不省人事,缓缓抬起勾人夺魄的紫眸。
那富商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片刻,缓步靠近。她抬手捂着鼻子,露出万般嫌弃的眼神,此刻想直接杀了此人。
“老鸨,这娇滴滴的姑娘。我出个价,你卖给我。”
老鸨黑眸微眯,迎合着笑:“是嘛,可惜这姑娘只卖艺不卖身呐,望见谅。我这儿的姑娘不比她差,除了她之外,其余的你自个随意挑。”
“那多无趣,我已挑好,就她了。六千两,卖不卖?”
“客官,不论你出价多少,都无法卖给你。”
卖给你,我可拿什么赚钱?
富商懊恼,将酒壶扔掉,气愤地走了出去。
灵淼站在一旁,对这些杂声惹得有些心烦,便想着离开。而此时,一群侍卫拿着剑闯入,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嗯?是他。
其中有个侍卫举起一块令牌:“万春阁的人留下,闲杂人等都出去。违令者,捕。”
老鸨吓得一激灵,示意所有姑娘都跪下。只有灵淼在原地站着,毫不动容。
“灵淼,快跪下……这些人你惹不起。”老鸨小声提醒道。
身旁的妓女扯了扯她的衣袖,可她还是无动于衷。
她不屑于这些……就算在神佛面前她都不曾跪下,有何缘由让她跪于这些狡猾的深宫之人。
老鸨:“不知是何处的风把尊贵的国师大人吹来了,还带上这么多侍卫……”
“搜。”一声令下,侍卫纷纷上了楼,老鸨站起身拦都拦不住。
片刻之后,他们搜刮出一件带着血污的斗篷还有一些杀人利器,甚至是蛊毒。
“鸣儿是谁?”
方才扯灵淼衣袖的妓女紧张说了句:“是……奴”
侍卫把东西丢在她面前,神情肃穆:“这是在你房中搜出来的,纸门上挂着你的名。”
“那个妓女顿时慌得手足无措,百口莫辩:冤枉啊大人!这些东西不是奴的,鸣儿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房中。奴是清白的,大人明查!冤枉啊大人!”
两个侍卫未顾及妓女说的话,抓住她的手臂,正要捉回去。
老鸨:“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孩子才过及笄……”
“你们放开我!国师大人,我是冤枉的!”
“都放手,不是她。”
侍卫松了手,看向蒋望:“可这都是证据。”
“刺客不是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只有物证不足以证明什么,不要盲目抓人。”他踢了一脚脚底下的东西,“这些说不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把它们带回去吧。”
“领命。”
当所有侍卫都退下,蒋望趋步向灵淼走去,停下步子,与她相距不过咫尺,俯身轻语。
“姐姐,我知晓……罪魁祸首是你。你的眼眸出卖了你。你在中原,可知一眼万年?”
少年直起身来,与她拉开些许距离。
灵淼轻声调侃“堂堂国师大人,来此处难道不怕失了名誉与风度?”
“我是个人,人能来的地方,我凭什么不能来看看?”
方才蒋望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灵淼脸上的从容从未变过,她不在乎对方说些什么,只在乎钱。
尝过百苦,她只能靠杀人取得盈利来谋生,在万春阁卖艺混口饭吃来养活自己,只看重生死攸关与自己想要的结果。
“你们都起来吧,”他拿出一袋银两递给老鸨,脸上挂着笑意,“今日之事,多有冒犯,实在抱歉。今日之事,都别乱传,否则,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