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跟穆玄通宵练功,未能好好歇息。云京墨讲课又太过乏味,仿佛念天书一般。为何每次他的课,阿姐听得如此入神?真是奇了怪了。”白予汐趴在桌上,低声抱怨。
云京墨徐徐述说:“众位晚生,今日是为师授给你们的最后一堂课了,即日起便不再教书了。”
白嫣一听此言心里顿感失落:先生要离开?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呢。
白予汐憨憨地问:“照云先生的意思是不授课了,那我岂不是无需学那些枯燥的医术了?”
白嫣连忙捂住她的嘴。委婉表示歉意:“抱歉,先生。是予汐唐突了,如有冒犯,晚生在此赔个不是。”
“不必。看在你的面子上,为师便轻罚汐晚生把今日的内容抄个百遍吧,明日御房里给为师校验。”
百……百遍!此人说笑的吧?如此多,一夜之间如何抄尽?
白予汐怒视着他,无意间瞟见他腰间挂着个印满桃花的香囊。心生疑惑:嗯?我记得云京墨整日佩戴着玉佩的呀,怎会换了个香囊?况且纹路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罢了,可能是我想多了,还是尽早完成我的事吧。
她挽着白嫣的胳膊,软声求道:“阿姐,你与先生关系匪浅。不妨去帮我求求情?”
“不可。”白嫣摇头婉拒。
白予汐又换了个说词:“那阿姐今夜同我抄,一定能抄尽。”
“那更不可。我急着回去,原谅我的爱莫能助。”
“好吧。”白予汐早已料到她会否决。
柳慕风悄悄挪近她,在白予汐身后拍拍她的肩。
白予汐被他吓得够呛:“啊!笑死虎,你是要吓死人吗?有何话直言便是。”
她又转头向白雨序恳求道:“阿兄,今日之事可否莫与母后提起?”
“那要看你态度如何。”
“要不阿兄你帮我完成作业吧?”
白雨序轻揪着她的耳朵,道:“你求人的态度未免太直了些?”
“早猜到会如此。既然你不帮,我就找他人。”白予汐气鼓鼓道。
她扭头看向柳慕风,却被白雨序呵斥道:“我不与母后提及,但你要一人做事一人当。”
她不屑一顾:“切!伪君子。”
“你有种再说一遍。”白雨序盯着她。
“阿兄息怒。我方才说我要回去抄书了,你俩在此慢慢聊。”
柳慕风本想追上去,却被白雨序拦截:“你是不是忘了我与你说过的话?你去了?恐怕只会弄得她心烦意乱。”
柳慕风听了他的话只好就此作罢。
深夜,白予汐一气之下把毛笔扔扔在地上:
“呼……终于抄完了,手好酸呀。”
“奴婢为公主捏捏手。您今夜去三公主那处,现在虽是孟春,可还是要多添点衣裳。”
“还是阿棠关心我,我走了。”她朝阿棠挥手,转身跑去。
白予汐:“阿姐,我来了。咦?春枝,秋雨去哪了?”
白嫣回道:“她们去熬药了。”
白予汐调侃她:“你今儿怎不去云京墨那了?”
白嫣耳朵通红,直摇头:“我……往日只是有事相求罢了,不是你说的那样。你年龄尚小,才堪堪八岁,哪懂何为人情世故?”
“阿姐,此是你第几次孩童看待了?我问你,你是否心悦云先生?与我说实话吧,莫要再隐瞒了。”白予汐用手盖住她的手背。
“是……你是如何察觉的?”
“你手中的玉佩是他赠予你的吧,他腰间的那个香囊是不是你赠予他的?你说过那个香囊是要赠给心上人的。”
白嫣从桌上拿起一块蜜饯塞到她嘴里:“嘘,莫要声张。”
“正好,我今夜要去他那儿交作业。你好好打扮一番,去柳桥那处等他,我且叫她过去。今日况且是乞巧节,正如‘心悦君兮君可知’我想他会明白你的心意的。”
白嫣捏着她的小脸:“你知晓的还挺多的嘛,竟想到此主意,那我便听你的。”
“额……略知一二!”她仓促出逃。
白予汐抱着作业跑进御药房:“你们先出去,我要与云京墨谈几句。”见众人纷纷退去,把作业放到一边,自己坐在摇椅上。惬意道:“哎呀,舒服。云先生,作业还望过目。”
云京墨随即翻看几眼,皱着眉头:“四公主的字似行云流水一般,未免……”
白予汐未等他把话说尽,便出言打断:
“先莫要提此事了,阿姐在柳桥那头等你,有重言要与你说。一会儿回来你再看又不迟,莫让人家等闲了。”
她说完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今日算是当了一回小月老喽!
云京墨来到柳桥处,望见远处站着一个身穿轻罗衣裙,头上还插着一朵桃花,显得更有气质些。
只见白嫣蓦然回首,朝他走来。她望着远边的明月,轻起朱唇:“阿念,你看看天上的明月,甚是皎洁。”
云京墨看着她的面容,便明道:“人间自是有情痴,比情无关风月。嫣然,云某……心悦于你。”
白嫣高兴的勾住他的脖颈,小心翼翼地吻上他的唇:“我亦如此!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
“嫣儿……贺喜你,终于能够得偿所愿了。”云京墨指光划过她的面颊,低头吻了她的额头,又亲吻上她的眼眸。“改日我们向皇上赐婚,如何?”
“听你的便是!今日正当乞巧,我们去河边放花灯、写心愿吧。”
“云某今日得空,就陪嫣儿放花灯、写心愿。”云京墨牵住对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白予汐趴在窗前与躺在树上的桃花树护卫对话:“我回自己的寝殿了,皆未看到阿姐回来过。穆玄,你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吗?”
“回公主,属下觉得要看个人主见。”他闭目道。
白予汐撑脸口不择言:“反正我不信。我要似阿兄那坚强的模样,无须依靠他人,万事皆由我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