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音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她不光推出宠物口粮和周边,还推出VIP会员服务,入会客人只需每月交五两银子的会费,就可以在店内任意挑一只喜欢的萌宠,往后能享受店内商品全场八折,还可获得每月一次的宠物护理服务。
如果不想办会员也没关系,她还有造景奇特的水养鱼缸,还有布景丰富的生态鸟笼,还有身穿萌服的变装兔子,这些新奇玩意大晟的有钱人见没都没见过,自是掏银争相购买。
小混混胡半山整日在城东闲逛,给余初音提供了很多零散的货源,而书铺的杨书羽也为她带来一些客源,书铺里卖的都是些科举程文和话本子,客户群体都是年轻人,自然会有人顺便过来逛她的铺子。
余初音白天在铺子里忙活,傍晚回金吾卫衙署,晚上或清晨帮衙署干点活算是交住宿费。其实她完全可以睡在铺子二楼的内室,这铺子不但可以住,铺子后门处还有一个小厨房,但她还是天天两头来回跑,好在距离也不远。
项辰川离开后的第五日,余初音在衙署前院,碰到了二十多天没见的沐子岚。沐子岚清瘦了不少,脸色还有些苍白。他见到余初音便上前打招呼道:“余娘子,上回真是对不住,我身子不适提前离席,拂了你的好意。”
“没事的。”余初音笑道:“这些日子怎么都没见到你?”
“嗐!我病了,在家躺了好些日子。”沐子岚顿了顿又道:“上回进宫复诊是辰川带你进的宫?那雪狸没事了吧?”
“嗯,没事了,那猫完全好了。”
两人正说着话,凌风急冲冲过来,边使眼色边对沐子岚道:“副统领,您快走,项府的大小姐来了。”
“项府大小姐是谁啊?”
沐子岚还没反应过来凌风说的是谁,就见项辰川同父异母的妹妹从不远处正向他奔来,他吓得撒腿想往内院跑,但还是晚了。
“子岚哥哥。”项辰茜叫住了他。
沐子岚转过身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问道:“还巧啊!你怎么来了?”
“母亲有事让我来找哥哥,不想哥哥却出城办差了。”项辰茜说完发现杵在一边的余初音,又问道:“子岚哥哥,这人是谁?”
余初音发现眼前这个十五六岁小姑娘眼里充满敌意,还不等沐子岚开口,她就打哈哈道:“我只是路过的,不打扰了,我先告辞了。”
余初音走后,沐子岚被项辰茜挽住了,沐子岚想抽出胳膊,却被她紧紧锢着。沐子岚给报信的凌风使眼色,意思赶紧上前帮忙,凌风当没看见,擦了把头上的冷汗转身走了。
“你先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咱们这样很是不妥。”沐子岚嘴角勉强扯着笑。
项辰茜小嘴一撅,娇嗔道:“有什么不妥的,小时候咱们都是这么亲近的呀!”
“你也说那是小时候了,快…快放开我的胳膊。”
沐子岚后背冷汗直流,现在他的胳膊已被锢在项辰茜的双峰之间,他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项辰川这个妹妹真是要人命。
这时他见凌风又回来了,身后还带了两个人进来。沐子岚尴尬得恨不得用另一只手捂住脸,却听凌风禀道:“副统领,郡主和江大小姐来了。”
上官雪欣和江诗悦看到院中两人一动不动的僵硬姿势,当场瞠目结舌。这青天白日看到的都是什么?
等两人回过神来后,江诗悦偏过头当没看见,神色尴尬,而上官雪欣却上前一把推开项辰茜,厉声道:“你干什么?放开他!”
项辰茜被推得踉跄了几步,沐子岚得以脱身,他抬手擦了把额头的冷汗松了口气。这两个女人,他一个也得罪不起,特别是那个郡主。等等,他上次是不是在轿子里亲了她?她是来找自己算账的?
沐子岚小心翼翼看向上官雪欣,见她只是怒视着项辰茜,而项辰茜也同样怒视着她。
项辰茜被推搡了一把,觉得很没面子,便使出泼辣性子,嚷道:“你推我做什么?我抱着子岚哥哥关你什么事?”
“他是我的郡马,你说关不关本郡主的事?你再碰他一下,本郡主就到皇伯伯面前告你一个以下犯上。”
此话一出,院中三人全都惊得瞪大了眼,沐子岚更是身子都摇晃了几下。
项辰茜听了这话不敢再顶嘴,上官雪欣说的没错,如果要追究,自己的亲昵举动的确是冒犯了未来的郡马,可是她不是一直都很讨厌沐子岚的吗?怎么现在反口了?
项辰茜不甘心地“哼”了一声,又转头对沐子岚笑道:“子岚哥哥,我先走了。”
上官雪欣看着项辰茜对沐子岚笑得狐媚,气得上前狠踹了沐子岚一脚。
沐子岚“哎呦”一声瞪着她道:“你疯啦?你踹我干什么?”
“混蛋!花心鬼!”上官雪欣抬脚又想踹沐子岚。
沐子岚闪身躲开,抗议道:“你骂我混蛋可以,但花心鬼我可不认啊!”
“你不是花心鬼是什么?成天招惹那个项辰茜!”
“你看清楚啊!是我招惹她的吗?明明是她招惹我的好吗?还有,你不也天天招惹辰川,你有什么资格骂我是花心鬼?”
“你……”上官雪欣语塞,她此行是来找项辰川的,可项辰川不在,她就冒出了想见沐子岚的念头,还是特别想的那种。进院看到沐子岚被项辰茜搂着胳膊,不知怎的心中就窜起一股无名火。难道……
上官雪欣意识到自己在吃项辰茜的醋,瞬间憋红了脸,一言不发转身跑开。
江诗悦对沐子岚尴尬笑笑,也转身走了。沐子岚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不解:这女二世祖今天是怎么了?吵架吵一半就跑了,这可不是她的风格啊!
他想起那日唇间的触感,指尖无意识摸向唇边,心道:女二世祖虽脾气不好,唇倒是挺软的,但那日我为什么亲她?我是疯了吗?
余初音走过两条街,就见小混混胡半山嘴里叼着根草,蹲在她的铺子门口。
胡半山见余初音出现,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取下口中衔着的草,说道:“阿音,你怎么才来?”
“余娘子。”余初音纠正道。
“啊~余娘子,你怎么才来?”胡半山在称呼上被纠正好多回,可就是改不过来。
“有事耽搁了,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老子一小弟在金麟街上给找了一窝狗崽,长得个个都虎头虎脑的,价格还低……”
胡半山这几日到处帮余初音物色货源,余初音从农户手中低价收入再高价卖出,有时利润大时会给胡半山一点蝇头小利,所以胡半山乐此不疲。
余初音点头,“行,傍晚关铺后带我去看看。”
“好咧!阿音,那老子先去收孝敬钱了啊!”
“……”这“阿音”的称呼是改不过来了是吧?
申正时分,胡半山又来到余初音铺子,帮店铺搬搬抬抬干了些活。等到酉时关铺后,余初音跟着胡半山去金麟街收货,农户家七拐八拐走了好一阵才到,但那狗崽的品相确实很好,且四只狗崽农户只要了五百文。
两人带着狗崽往回走穿过一条花街时。正值华灯初上,两边的青楼正是营业时分,那吆喝嬉笑声混着脂粉酒香,在街中交织回荡。
胡半山两眼在青楼姑娘身上来回打转,就差没留口水了。余初音见他这副猥琐样,无语问道:“你是故意带我走这条道的吧?”
“对啊!往这里走可以一饱眼福。”胡半山痛快承认,眼睛仍是很实诚地盯在姑娘们身上。
余初音抽了抽嘴角,问道:“你逛过青楼吗?”
“没有。”胡半山摇头,“青楼一晚上至少得花二三十两银子,老子哪有这个钱,再说了,老子这身打扮也进不去。”
“你倒挺有自知之明。”
胡半山这人虽嘴上没个把门的,但实际还是很君子的,从来没想过占余初音便宜,光这点余初音觉得他这人能处。
两人走到花街尽头时,街边一家青楼的后门开了,两个龟公抬着一卷席子出来,席子里裹着的似乎是个人。其中一人跨过门槛时不小心绊了一下,手一抖,席子下竟垂挂出一只惨白手臂,上面布满淤青。
余初音拉住胡半山,指着他们道:“那是?”
胡半山见怪不怪,说道:“青楼里又死姑娘了呗,老子常从这条街走,三天两头有死了的姑娘抬出来。”
余初音背后一阵发寒,不解问道:“死人了,官府不管吗?”
“谁管?那些姑娘都是贱籍,卖身契都在青楼里,病死的打死的自尽的,官府管得过来吗?”
余初音想起她这具身体的原主也是跳湖自尽的,虽然她穿越得以重生,但当时身上也是遍布淤青,显然先前也被打过。
又是一个可怜人!她怜悯地望着前方被抬走的尸体,突然席子下的尸体似乎动了一下,她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的确还在动。
余初音快步上前拦住两个龟公,见有人突然窜出,他俩吓了一跳,“干什么?”
余初音急促问道:“你们要把她抬到哪里去?”
“死了自然是扔到乱葬岗。”
“她没死,我刚才还看见她动了。”
两个龟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不耐烦道:“死不死跟你有什么关系?别挡着道,实话告诉你吧,她病得只剩一口气了,我们当家娘子嫌她死在楼里晦气,命我们抬出去扔到乱葬岗。”
“可她还没死,你们把她扔了这不是谋杀吗?”余初音怒不可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