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位凡人升仙?也是在浮仙桥上?这么快就又出现了?我记得这几日若溟一直在那儿吧,别又是同他牵扯上了……”无圣搁杯笑叹,回味着方才入喉的淡酒。
“但愿吧,可真是个多事之秋。”挽生直觉无圣的发言有些不妥,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旁边祝渝的脸上。
“可别说若溟了,霜衍为此整日愁云惨淡的,我也难受啊。”祝渝无视了挽生关切的眼神,破罐子破摔地自揭伤疤,“对了,这回可不是若溟的女拥趸了。”
“哈,那就行,上一回那事儿可把挽生愁坏了。”无圣闻言,如释重负,豪爽地举杯饮酒。
“是男拥趸。”而祝渝倏地又道。
“噗!”无圣猛呛一口,用手捂住嘴,不住地咳嗽起来。
挽生啼笑皆非,转而问道:“男……拥趸?”
“是啊,昌国的武将,在霜衍面前自称净心神君钦慕者。”祝渝将酒杯持在手中百无聊赖地端详着,这才发觉这杯身的纹路竟如此复杂。
“您可真会断句。”才缓过一口气的无圣瞪了一眼祝渝。
“一日情敌百日仇,过奖。”祝渝回视无圣,扬起嘴角。
——怎么都几百年了,良缘上仙还惦记着这茬呢……
“良缘上仙想的挺多,我追霜衍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如今没人同你争。”无圣知晓她这话是故意让他在挽生面前难堪的,他回话时小心翼翼地看向挽生,却见他对此丝毫不介意,含笑如故地饮着酒。
“霜衍上仙确实很好,我也算是仰慕过她。”挽生从容地对祝渝笑了笑。
纵使这话是为了调节气氛,但从挽生口中说出来,无圣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但又识时务地顺台阶而下,没再开口。
相比无圣,祝渝很给挽生面子,话锋一转,换了话题:“言归正传,那位凡人叫盛千澜,是前段时日若溟和妘不见在凡间救下的孩子。”
“原来她当时来找我相助是为了若溟啊……”无圣回忆起那天,妘不见鲜少地主动来找他帮忙,竟只是为了一个凡间的孩子。
这样看来,她当时应是为了若溟才来这一趟的。
“若是我能帮上忙,她也不至于来找你。”祝渝巧借东风,玩味一笑。
“若是她会去找你,你也不至于至今都没名没分。”无圣反唇相讥,回之白眼。
“咳咳,那个,良缘上仙,我与无圣还有神务在身,一会儿要趟仙境园地,怕是要扫兴了,真是抱歉。”挽生见状,只能先找借口先将口头掐起来的两位拉开。
“行,那我也不叨扰了,灵卉神君慢走。”祝渝看向挽生,赔笑着放下酒杯,自动忽视了旁边的无圣。
挽生也回之一笑,道:“方才无圣心直口快,多有得罪,还望良缘上仙海涵。”
在挽生的极力圆场下,无圣和祝渝心照不宣地维护着表面和平,实则又是不欢而散。
……
“灵卉神君是谁?”盛千澜直白地盯着正坐在桥栏上闭目养神的若溟。
“闭嘴。”疲于回答的若溟简言意骇。
“我不用学那些,我已经会运灵了,真的。”盛千澜上前几步,想去拉他的衣袖。
却不料被若溟察觉,反应极快地运灵将他打退半步。
“我去,挺凶啊。”盛千澜稳住身形,看了看自己脚下残存的灵光,又抬头与若溟对视。
“你去不去?”若溟冷冷道。
“去去去。”盛千澜光速服软,“那你总得带我去嘛,我人生地不熟的……”
若溟叹了口气,伸手去拉他的衣袖。
谁知盛千澜趁着他放松警惕,突然出手反握住了他的手腕,说时迟,那时快,若溟瞳孔骤缩,来不及反应,便被盛千澜一把从桥栏上拽了下来,他猛地跌进盛千澜怀中。
——!!!
若溟啧声,抬手就要动用灵力,却被盛千澜眼疾手快地擒住了胳膊。
他好似听见一声轻笑,霎时间,天旋地转,盛千澜制着他原地兜了半圈,若溟被迫重心失衡,就着这个姿势,带着盛千澜一起栽倒下去。
这厮肯定是故意的!
盛千澜压在若溟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原来只要没法运灵,神明的身手也不过如此。”
“放肆!松手!”若溟用力挪动着被他按在地上的双手,略微咬牙切齿。
“别那么凶嘛,这么好看一张脸,笑一个呗。”盛千澜垂首贴近若溟,温热的气息落在他清冷的脸庞,连同话音也听得更加真切。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若溟怎么也想不到这厮初来乍到,居然就无法无天到对他动手。惊讶之余是他显露出的愠色。
两个大男人,纵使是在打架,整出这样的体位也属实让人别扭,若溟被他盯久了,无所适从地偏过头,奈何盛千澜偏偏还有僵着姿势一直不动的架势。
若溟在天上不曾习过武,大多时候都倚仗着灵力,力气这方面自然是比不过一名凡间武将的。
若溟见他一动不动,心底怒意飙升,奈何无法运灵,力不从心,只能用狠戾的眼神威胁着他。
“别瞪了,你笑一个,我就松手。”盛千澜毫无正形地挑逗着他,他的眼神警告对他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威慑力。
——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若溟一时被他气笑了,这天上的众多神明,没有一个敢像盛千澜这样对他的,若溟此生第一次领教到了何为嚣张跋扈,厚颜无耻。
偏偏这厮还在妘不见面前堂而皇之地自称净心神君钦慕者——简直天理难容!荒谬至极!
“你在凡间是怎么混成将军的?”若溟这话确实问得发自肺腑,真心诚意。
盛千澜调整了一下姿势,一条腿抵上若溟的膝盖,撇嘴一笑,道:“您不如猜猜看呢?”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