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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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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内陡然静了下来。

褚缨低眸望着他狼狈的模样,眼神落在他泛红的眼眶上,喉间溢出一声冷哼,慢悠悠出声:“那么关心她死没死,你是何居心?”

她抬起捏着剑柄的手,剑刃擦过他心口,转而到了他颈侧,可只停了一瞬,又再次向上挪,侧过剑刃,轻拍他的脸。

她话语轻轻,揶揄道:“她从未喜欢过你,她接近你,不过因为这一张脸。”

李连清呼吸加重,咬着下唇,微微侧过头。

她则笑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幅模样:“你知道她的恨吗,明白她的抱负吗?如今这般要拼了命为她报仇,可明明,是你先辜负她的信任,是你,害死了——”

一刹那,眼前血色展现。

李连清骤然偏回了头,竟是借用她的剑,划破了自己的脸。

褚缨霎时瞪大双眼,指尖一颤,接下来的话语再也说不出来。

那张脸上明晃晃的血痕,刺得她双目生疼。

李连清眼睫微抬,望着她道:“若她已死,我便随她下去,解释这一切,弥补这一切,若她没死,我便继续寻她,不管她变成了谁,婚嫁与否……”

他垂了垂眼睫,眼神虚浮在空中,情话绵绵,眸中真挚,“我是她的,我永远都是她的。”

“……”

“你怎么敢这样做……”

可褚缨此刻什么都听不见,眼里亦是只有他脸上那道伤痕。

她几步上前掐住他脖子,不自觉用了力,将他拎起抵在桌沿。

“你毁了这张脸!你没有资格再与她有任何联系!”

窒息感席卷而来。李连清闭上了双眸,甚至不愿看面前人一眼。

颈上的手不断收紧,激起一阵阵耳鸣,恍惚之际,眼前明明一片黑暗,却仿佛又看见了殿下,分明周身冰寒刺骨,却又莫名感到心安。

他没有任何挣扎,安静的仿若一摊死水。

他如此坦然着接受即将到来的死亡。

但颈上的手骤然一松。

李连清脱力跪倒在地,猛的咳嗽起来,深深喘着气,他皱眉,似是有些不解,抬头看过去。

“……千里迢迢找到我,就为了,找死吗?”

褚缨低眸。

见他眼眶微红,眸中的泪水无知无觉掉落下去,划过那皮开肉绽的伤口,染成了一滴血。

她不由自主蹲下身,抬手,指腹碰到那滴血抹去,手指继而向上去,悬在那伤口上,她眸色忽的狠厉,虎口抵着他下巴将他掐住,伤口的血往外冒,落在了那手掌上。

“别摆出这幅无辜的样子,就算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但褚危是怎样的人,我清清楚楚。你与他是一伙的,便也与他是一样的人……虚伪,做作。”

褚缨说着话,眼神却还是不自觉飘到那伤口上,于是声音愈发冷:“她死了,已经死了,被你害死的。别再妄想什么。”

李连清深吸口气,将痛呼压下去,死死捏着他手腕,勉力出声:“你……都知道些,什么?关于、她,或者,关于……褚危。”

看着他这样子,褚缨心里的火气越来越旺,她尽力压制住自己的脾气,不让自己太失控,可那双眼太倔强、太决绝,她从那里面看不出一丝曾经的影子。

她很是烦躁。

“你不配知道这些!”褚缨将他往后推,任由他跌在地上,起身快步离去,捏着剑柄的手微微发抖。

酒楼老板看着那带血的剑刃,吞了口水凑上去,尽力低下姿态。

“唉客官您……”

“滚。”

“好嘞。”

——什么酒钱,哪有命重要!

这位是真惹不起,虽说不知道到底什么身份,但还是别多管闲事为好。

酒楼老板暗自抹了抹额头冷汗。

褚缨走得极快,手里的剑都忘了收回,一路走着,剑刃上的血都快凝固干涸,周边的人也都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她浑然未觉,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双眼。

还有那张被划破的脸。

她气愤。

气他过来送死,气他毁了那张脸,可过后,心里的石头却更沉,怎么也捞不起。

她竟……感到惶恐。

心一跳一跳,掩盖了周遭所有的喧嚣吵闹。

“义父——”

一声呼唤中,她猛的停住了脚步。而后袖口被人拉了拉,她望过去,见阿蝉气喘吁吁:“义父你不要生气了,不要不理我啊,我可以跟你解释的,我也是为了安全混进来,而且我知道义父你武功高强……”

正说着,阿蝉只感觉到一阵风,随后再一抬头,义父人又跑回去了。

阿蝉气都还没顺匀,叹着气回头追上去。

追了没几步,他撞到一人身上,那人把他衣襟一扯,而后掏出了他的钱袋——

阿蝉惊恐护住胸口,抬眸望去。

是义父那张脸。

阿蝉无奈:“……义父!!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褚缨反问,把他手臂扯开,毫不留情拿走一个钱袋,“我辛辛苦苦给你要的钱,我用用怎么了?”

褚缨将拿走的钱袋系在自己腰带上,转身继续走,脚步飞快,当然,手里还拎着带血的剑,路人看来一整个气势汹汹的样子。

走回了酒楼,见李连清正站在柜台前,数着银子递给那店老板。

但褚缨没去那里,眼神转而落到了另一边那些醉汉身上——

他们哪还有什么醉的样子,其中一个甚至手里已经藏好了匕首。

于是她冷笑一声,提起剑,进了酒楼,径直走过去,在其余人惊诧的目光中,她将剑斜插在桌面上,衣袍一掀,侧坐在了空余的座位上,翘起二郎腿,倚靠在桌沿。

“谁?”

冷冰冰的一个字出口。

那群人本要逃走,双腿一哆嗦,竟是跪了下来。

几个人互相肘了几下,最终一人紧张开口:“那个,大侠,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这有钱谁不赚啊是吧?再说了,我们不答应,被赶出寨子了,那不是得不偿失……”

“哦?”褚缨微笑,“寨子?什么寨子?”

“就、就……”那人快速说出了模糊的几个字,压根听不清。

褚缨笑意更盛,眼睛则死死盯着他,仿佛下一刻,这眼神就能把他剜成八瓣。

另外一人深吸口气,豁出去一般再说了一遍:“龙峰寨!就龙峰山上的那寨子!我们对那位公子下手,都是我们寨主指使的!”

褚缨又问:“你们寨主是何来历?”

那些人不敢再答非所问,都抢着回答。

“据我所知就是个普通村里人……”

“寨主也是听别人的,都是为了钱,最近战事吃紧,我们寨主把钱都上交了。”

“是啊,其实不关我们的事,更不关我们寨子的事,我们也只是收钱办事罢了……”

褚缨瞥了他们几眼,“龙峰山在哪?”

那几个人面露苦色,犹豫着。

褚缨倏地站起来,拔出了桌上的剑,刚拔出来,其中一人慌忙说话:“往往往南再行几百公里,看到离县的碑了再前行十公里,旁边有座山就是龙峰山!龙峰寨就在那上面!”

拔出的剑在空中顿了顿,继而回到鞘中,褚缨没再看他们,转身朝柜台走去,到了李连清身边,扯下腰间的钱袋扔在柜台上,拉上李连清的胳膊就走出酒楼。

“义……唉义父你又去哪啊……”阿蝉刚到酒门口,就见褚缨拉着人急冲冲又走了。

他累得话都不想说了,便直接追上去抱住褚缨大腿喊:“我不走了我要休息!义父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一个才八岁的小孩呢!”

褚缨往下望,一边说话一边抽自己的腿:“你就当是先锻炼了,学武重要的是好体魄知道吗?”

阿蝉直接坐在了地上:“我要休息!”

褚缨懒得跟他拗,她还有正事要做,哪有那么多时间跟他掰扯,抬脚就要把他甩出去。

这只脚没甩出去,那只手倒是趁机挣脱了。

褚缨立即要去抓李连清的手,一转头,只见他弯下身子,竟是把阿蝉抱了起来,再重新回到她身边,面色平静,淡然道:“阁主是要去龙峰寨吧?”

褚缨轻嗤一声,回身抱剑而行,他就上前与她并排。

褚缨回:“是,又怎样。”

“阁主为何好奇那些人?”

李连清接着问,眼眸望着前方,语气稍稍一顿,“我自然知道有人要刺杀我,原以为那些人,是阁主安排的。阁主这是要给自己正名?”

“有何名可正……我的名声已经又烂又臭了,我就是那样的人,又如何。”

褚缨此刻不太想与他说话,脚步极快,压根没有要等他的意思,见他不太跟得上,走到了偏僻的地方,又停下脚步,回头扔给他一瓶药,“上完药就赶紧上路。”

李连清接过药瓶,放下阿蝉到一旁上药,褚缨就靠在一旁闭目养神,耳边霎时只剩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

过了会,她睁开眼去看,见他衣裳已经褪下去了些,在给胸前那伤抹药,他肩膀上还有没愈合的鞭伤。

褚缨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几分力道,这伤不深,她原本也没有要他的命。于是看了会,眼神又从他肩膀往上,挪到他脸上。

脸上的伤口倒是流了不少血,不过在她离去的那段时间,李连清在酒楼应是处理过,此刻血已经不再往外流。

他上完了药,并没有要继续给脸上药的意思。

“就这样?”褚缨问。

李连清没回答,默默将药瓶收了回去。

若不是身份不对,褚缨真想按着他,给他的脸好好上药,免得留疤,但现在她是听雨阁的阁主,没有身份那么做。

罢了,先将眼前事做完再说。

褚缨深吸口气,不让自己去看他的脸,兀自走在前头,那二人便牵着手走在后头。

直到能看到他们说的那龙峰寨寨门,褚缨方才再次停下脚步。

她回头瞪了眼阿蝉,“谁才是你义父?”

阿蝉赶紧跑到她身旁拉拉她衣袍喊了声:“义父。”

此时,李连清也走上来。他淡然轻笑:“看来,她确实是你听雨阁中的人,你与殿下合作的时间也挺久,最开始,就是你帮着殿下找上我麻烦的吧。”

褚缨愣了愣,想起他说的是谁,那不就是她自己……

身份太多也不是件好事,她都差点记不住。

若有机会让那个身份死掉就好了,免得李连清一直拿来说事。

褚缨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李连清掀起眼睫,看着那冷淡的眼,继续问:“你派人故意在西州边城捣乱,就是为了来南州?”

她嘁一声:“什么来南州……是回南州。我本就是南州人。既然你们西州容不下我,那我回来,不是理所应当?”

李连清开口欲说话。

这时褚缨忽然捞起阿蝉,转身往旁边躲,一下就没了影。

“……”

李连清的话全被迫塞回了肚子里。

然后,身后传来一声:“李连清?”

他回头,看见一个脏兮兮的少女,脸上满是疤痕——

是桃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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