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欧阳如意喃喃问出这句话的同时,飞速缩回双手,好像觉得只要动作够快,庄时初就会以为自己醉了看错了。
谁知道,她缩手的动作快,他伸手的动作更快——一把抓住欧阳如意那只想从自己胸肌逃离的手,然后按到心脏所在之处。
砰砰的心跳从手心传来,还有他的手指和手掌力道和温度——欧阳如意整个人震惊!
那双明亮的眼睛毫不退让地和她对视,含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她的心脏随着他的心跳不禁跳得快了些。
欧阳如意深吸口气,欺身上前贴近了点,她想看得更仔细些,但是这人眨了眨眼,忽闪的睫毛搅散了那分清明。
她一时迷惑了,他到底是醉了还是醒了呀?
难道这个平时一本正经的人喝醉了居然是这种德性么?他此时只是微眯着眼,嘴角含笑,手下的力道却没有减少分毫。
欧阳如意尝试抽回被他压住的手,却被他反拉回去——她此时确定,这家伙怕是醒了六七分了。
借酒装疯是吧!她抬头环视室内,发现了有两个摄像头,他们这个沙发不是死角,但是两人此时的姿势在镜头里恐怕会让人多想。
那她不真干点什么,不是太亏了么?
嘴角溢出顽皮的笑,欧阳如意索性把上半身凑得更近了些,然后朝他的脸伸出了那只空着的手——
捏住了他的鼻孔!
下一秒,他猛地睁开了双眼,下意识松开了手,就想起身,才意识到欧阳如意几乎是趴在自己胸口。
电光火石间,他凭借本能扭头甩开了她捏着自己鼻子的手,被酒精麻痹的理智紧接着就回笼了。
他伸手扶住对方双肩,轻柔但坚定地推开,然后坐了起来。
欧阳如意也借力起身,顺势坐在他旁边,两人肩并肩,并没有眼神交流,只有加重的呼吸声和疯狂加速的心脏提醒着两人刚才发生了什么。
欧阳如意稍稍冷静了点就觉得不太对,扭头问他:“你什么时候醒的?还是说你是装醉的?”
庄时初抿了抿唇,不敢和她对视,揉揉眉心,低声道:“在抓住你手的时候……就醒了。”
“那为什么抓我手?恶作剧?”欧阳如意低头看了他的手一眼。
他那只手的不自觉握紧了些,语气稍稍坚定了些:“不是恶作剧。”
“那是为什么?”欧阳如意想自己大概也有点上头了,刨根问底起来。
似乎被欧阳如意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语气刺激到了,庄时初抬眼定定看进她眼里,缓声说出他平时绝不会说的话。
“……和你捏我鼻子的原因,一样。”
欧阳如意哽住了。和她一样?那是……
还没来得及细究,敲门声响起,两人收起各自心思,控制好表情,望向门口。
苏唐和赵小龙前后脚走了进来。苏唐的表情还能掩饰几分,赵小龙就不停偷瞄并肩坐着的两人。
“欧阳监制,庄老师,我们是不是进来得不是时候?”
欧阳如意心道:小赵你俩进来得可太是时候了。四人各自回家。
庄时初回去怎么想的欧阳如意不知道,苏唐临上车的时候意味深长地和她说了一句:“你们两个刚才是不是有点不妥?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一下让欧阳如意如鲠在喉。她怎么会怕,她是谁,她……不怕。她才不会再变成书里那个欧阳如意。
当夜,梦境如期而至。她无法预计,命运给予的是馈赠还是陷阱?但这一晚的梦境却让她又一次一身冷汗地醒来。
梦境画面显示,苏唐遭遇了危险!虽然没有危及生命,但莫驰渊像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一样,盯上了她这只猎物。
莫驰渊?为什么是他?追求的事不是过去了么?苏唐都辞职多久了,还不想放过她么?
欧阳如意感觉头开始痛了,头发好像又掉了十几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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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时初杀青宴当晚一夜好梦。可能也有那口茅台的作用吧。
反正第二天他神清气爽地起床,不但收到师哥陈睿的邀约信息,还有好几个类似采访,拍大片之类的工作邀约。
陈睿是他播出的上部戏导演梅剑威的徒弟,也是高他好多届的大学校友,喊声师哥也不算错,上次两人见过面之后不时会聊聊天。
听说他还没有经纪人,陈睿就说等他杀青了抽空聚聚,顺便给他牵个线,搭个桥,多认识一些圈内专业人士,说不定就能碰到合适的经纪人。
这一点他非常认可,公司不一定非得签,但是经纪人一定要签。
因为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他的主业是演员,在专心拍戏的同时就无法顾及其他事。
他对自己的业务能力有足够自信,但是随着知名度上升,他不懂的东西太多,要学的也很多,所以得认真挑选一个靠谱的有能力的经纪人。
此外,还有一部他之前出演过的民国时期大女主经商剧下个月也要上星播出了,他在剧里的角色是女主早逝的白月光未婚夫。
就是为国为民牺牲了生命的那种白月光。他这个角色给女主的爱就是女主在整部剧里的精神支柱。
其实挺难演的,书生意气要有,大无畏的勇气也要有,对爱人的柔情蜜意也要有,还有最后时刻在狱中的诀别书自白。
人物出场时间短,但是人设很完整,创作空间比较大,从单纯的学生到革命者的心理转变就很有挑战性。
他能成功通过几轮选角而选上,也是和这次《惊鹊记》一样,很大部分靠实力,一小部分靠运气。
他的导演运一直不错,之前也被临时替换失去角色,但是导演定他的角色都没有丢过。
除了《惊鹊记》,出现一个话语权过大的监制。幸运的是,她居然妥协了。
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不得而知,但不妨碍自己关注她,对她产生过多的好奇,然后如同昨晚那样的试探。
他才能确定,在她心里,他应该不再是她为了别人,会随意放弃的那个。
在之前有意无意的多次试探之下,对于她,他有一种预感:
他和她,不出意外,是无法成为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