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言桉刚醒,就听到了门外的吵闹声。
待推开门,发现是梁恒和顾九在争辩着什么,顾九气的满脸通红。
只听梁恒用贱兮兮的语气笑着说:“顾兄,追姑娘失败不丢人,你不用这般否认。”
顾九咬牙切齿:“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没!去!追!姑娘!”
看到言桉出来,梁恒灵敏地绕到言桉身后,从言桉肩膀后探出头:“言桉兄你看他!气急败坏了,你可得保护我!”
言桉看着顾九气红的脸,有些心虚,不敢对上顾九的眼睛:“好了,我们先下去吃饭吧。”
三人下楼,又听到了激烈的议论声。
几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竖起耳朵偷听。
引起如此激烈讨论的主角依旧是金鳞宗。
金鳞宗如今已经安排人在全城巡逻,势必要抓住凶手。
那仗势浩浩汤汤,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城中百姓人人自危,生怕触犯金鳞宗的霉头。
“公子,照你们所说,这戚兄弟还真不一般啊,仅凭一人之力就把金鳞宗搅乱。”顾九已经听说了昨晚的事,再联合刚刚所听的,不禁有些佩服那未见面的戚某人。
“金鳞宗毕竟是丢了脸面,不会善罢甘休。”言桉淡淡道。
“今日还去武学交流会吗?”梁恒问。
言桉思索片刻后开口:“去吧,按昨日的情境,我觉得金鳞宗不会轻易打消对无影堂的怀疑。”
等言桉三人到的时候,上午的武学交流会比拼已经开始了。
几人没凑太靠前,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观看。
恰巧这场比试的无影堂弟子还是熟人,正是昨日的张钟勤。
台上的张钟勤可谓是狼狈不堪,剑都被人打下台了,没了武器的他只能满场乱窜而金鳞宗弟子又是步步杀招,丝毫不像比试。
终于,张钟勤被逼急了,竟拿出了无影堂的暗器单弩射向金鳞宗弟子。
但过于慌张,几箭都没射中,正当张钟勤惶恐不安时,只见金鳞宗那弟子突然顿住,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就这么向后倒去。
满场哗然,猜测着究竟怎么回事。
执法长老上台查看,金鳞宗弟子竟是没了声息。
“这…”执法长老快步走上前,“郝长老,童长老,金鳞宗弟子………死了。”
“什么!”郝识一下站起,“童长老,比试本就禁止使用暗器,如今你门内弟子还杀了我金鳞宗弟子!你该如何交代!”
童烨也是一脸懵的状态,照刚才张钟勤的射法,按理来说是射不中人的。
无影堂的另一位长老严展沉还算镇定,开口问执法长老:“龚全长老,你可看清那弟子死状如何?”
龚全犹豫:“不如各位长老移步,一同看一下吧。”
几人走到台上,张钟勤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童烨伸着小短腿踹上去:“混账东西!”
张钟勤连忙以头磕地:“弟子知错!弟子知错!求长老明鉴,真不是弟子杀了他!”
台下,梁恒碰了碰言桉的肩膀:“你说是张钟勤那小子杀得人吗?”
言桉视线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应该不是他,像是戚兄弟所为。不过单弩和千机弩的箭相似,都呈细长状,若不细看,难以发现出箭方向,看样子,那几位长老应该是没有发现。”
“方才都觉得张钟勤射不中,根本没人过多关注台上情况。”顾九一直注意着台上的几个长老。
三人再看台上的场面,金鳞宗长老已经用内力逼出了那弟子胸口的短箭。
短箭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可周围的人却都寂然无声了。
金鳞宗与无影堂互相看着,金鳞宗面上都是气愤仇视,而无影堂的人神情中透漏着怀疑与不解。
看那短箭,分明就是无影堂的暗器。
“童长老!严长老!事到如今你们如何狡辩!枉我金鳞宗在城中严查凶手。没想到真正的凶手就在自己宗门内好吃好喝的住着呢!”郝识脸色难看,觉得无影堂分明是在戏弄他们!
“郝长老,事实也许并非看到的这样,还需要详细查明啊!”严展沉知道自己宗门内弟子的秉性,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郝识已经听不得这些,甩甩衣袖,沉着脸:“不必再查,这摆明了就是你们无影堂干的。况且不论事实如何,此番已经是把我金鳞宗的面子踩在地上,我会禀告掌门,武学交流会不必再继续,严长老也向你们掌门商量此事如何解决吧!”
说罢,郝识带着一众弟子离去,只剩无影堂的人。
周围观看比试的人也都指指点点,三两成群的散去。
“这都是什么破事儿啊!早听我的,不再参加这武学交流会,哪会有这么多麻烦事!”童烨老头盘着腿往地上一坐,一脸烦躁。
“可你不是没拗得过掌门嘛。”严展沉蹲下身子,拍了拍童烨的肩膀,“这样也好,我也早就不想与金鳞宗那群老家伙来往了。”
“不过童老头,你觉得是这小子杀的人吗?”严展沉指了指还跪着的张钟勤。
童烨嗤笑,摸了摸胡子:“你瞧他那怂样,有那本事吗?”
说着,童烨拖着一把老骨头从地上起来,将地上的短箭拿起来仔细观察。
“有何蹊跷吗?”严展沉看童烨眉头皱起,面色变得沉重。
“小童童,把单弩拿过来!”童烨将单弩中的短箭拿出,放在一起对比。
单弩的箭和这支箭虽然都是细长状,可单弩的箭表面光滑,而这支箭表面上很多细小的倒刺。
“那人用的弓弩也比单弩威力大,所以能轻易杀人。”童烨断言。
童嘉言听着有些不可置信,惊讶地出声:“无影堂向来被誉为江湖第一暗器门派,有人能比无影堂还厉害?!”
童烨边把短箭往怀里塞边开口教育童嘉言:“小童童,你得知道这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看着童烨把箭收起来,严展沉伸手想阻拦:“童老头,我还没仔细看呢。”
童烨一把拍开严展沉的手:“干什么!这是我找到的宝贝,我得好好研究研究!”
跟生怕被人抢似的,童烨施展轻功,飞身跃出,不知去向何处,只留下一句:“严长老,你好好安排这些弟子,记得汇报掌门!”
“真是个老霸王啊。”严展沉笑着感慨,正准备安排门内弟子,便看到若干金鳞宗弟子出现。
严展沉还没开口,便见那些弟子将手中的东西随意仍在地上,赫然是无影堂弟子的衣物。
只听一名弟子恶声恶气的说:“如今无影堂与金鳞宗交恶,我们就不留无影堂弟子住在宗内了,还望长老见谅!”
话落,不等无影堂做出反应,便迅速回去。
童嘉言脾气可按耐不住:“金鳞宗未免欺人太甚!好歹是一个大门派,行事作风如此小家子气!”
“罢了罢了,姣姣,安排弟子在附近的客栈住下吧。”严展沉也觉得金鳞宗处事作风不妥,可毕竟在人家的地盘,只能忍一忍了。
“是!严长老!”何姣姣应下,带着无影堂一众人离去。
待人都离去,三个无名小辈从石头后走出。
无名小辈便是言桉三人。
梁恒有些不理解:“我们又没干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要藏起来啊?”
言桉看向顾九,顾九尴尬地挠了挠头,有些窘迫:“习惯了。”
言桉自是知道顾九为什么习惯,便转移话题:“看来金鳞宗与无影堂彻底交恶了。”
梁恒点点头:“想来就金鳞宗的做派,也没有哪个正道门派愿意与它们有牵连。”
“既然人都走了,也没热闹看了,我们也回客栈?”梁恒看着言桉和顾九问道。
言桉和顾九二人都无异议,于是,三人出来看了场戏后再次回到了客栈。
夜色浓郁,万籁俱寂,言桉正准备躺床上休息,听到了窗户被敲响。
打开窗,梁恒探出头,笑容明亮:“言桉兄,今晚月色不错,要出去看看吗?”
走在大街上,被风吹着,言桉觉得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答应出来。
“梁兄,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这月色你慢慢欣赏吧。”又走出几步后,言桉停下拉住梁恒。
“别呀,言桉兄,独留我一人多孤单啊。”梁恒反扯住言桉的衣袖,不让人走。
对上梁恒眼巴巴的眼神,即使知道他是装的,言桉也有些拒绝不了。
“看我给你表演!”梁恒一看有戏,急忙展示起来。
月光撒在地上,将二人的影子照的清晰可见。
梁恒双手合起,做出小狗的影子,还配上汪汪的声音,生动形象。
看言桉露出笑意,梁恒又变换手势,地上出现了兔子的影子,言桉正想仔细看地上的影子,突然又一变换,兔子消失,出现了一头恶狼。
言桉看向梁恒,梁恒学狼发出嗷呜的叫声,然后盯着言桉开口:“可怜的兔子被狼吃掉了。”
言桉正想说些什么,被一道声音打断。
“二位好兴致啊!”扭头看去,戚云潭依旧是一副黑衣装扮,手中拿着酒。
“戚兄弟,你怎会在此处?”突然被人打断,此人还是个打过架的熟人,梁恒便随意问了一句。
“我的事办完了,也该走了,省得哪天就被抓去了!”金鳞宗与无影堂已经反目,戚云潭也没什么待下去的必要了。
“也是,待的越久越危险,那就祝戚兄弟一路顺利。”梁恒说道。
戚云潭抱拳笑了笑,其实他刚刚就是故意出声的,谁让这人一见他就动手,不过他自然不会说出来。
趁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戚云潭便告辞了。
等戚云潭离去,梁恒问:“你刚刚想说什么?言桉兄。”
言桉看了眼黄澄澄的月亮,笑着说:“你的表演很有意思。”
“还有很多,等以后我教你。”
“嗯。”
月亮看着两人,不多时便藏到了云朵身后,似乎是羞怯的躲了起来。
昨夜回来太晚,言桉睡醒已经快巳时了。
一睁眼,便又听到外边很大的动静声,言桉思索着这家店是不是有什么神奇之处,怎么每日都这般热闹。
打开门,梁恒靠在栏杆上边磕瓜子边看戏。
言桉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无影堂与金鳞宗的人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