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躬,“女士。”
一片白雾突起——他消失在乘务通道后方的迷雾中。
柯南默然站着,望着那片空荡荡的门口。
“这家伙……终究还是逃了。”
“他不是恶人。”星野樱走过来,拿起椅子上的戒指,“他只是,太自由。”
“而自由的人,最讨厌背负他人罪孽。”南野秀一接道。
飞机继续航行,而谜题终告解开。
经过将近两小时的航程,飞机缓缓下降,窗外浮现出一片雪白天地。函馆机场的跑道铺着洁净的冰雪,机场工作人员穿着防寒装备,在降落灯塔下指挥滑行。广播中传来空服员柔和的声音,提醒众人即将安全降落。
头等舱内的气氛安静平稳。案件已经解决,凶手已经控制,戒指已物归原主,而那位银发披风的魔术师——早已不见踪影。
柯南坐回自己的座位,看着窗外逐渐清晰的白色世界。风雪安静,像刚刚发生的命案被一夜覆盖。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基德留下的那句话——
“我从不夺走不该属于我的东西。”
“你在想他?”灰原哀一边收拾随身包,一边淡淡地问。
“嗯。”柯南轻声,“他和我们不一样。他不需要解释,也不会留证据。他像风。”
“风能带走云,也能带来雪。”
柯南转头看她,却只看到她侧脸映着窗外的白光,眼中一如既往的平静。
飞机稳稳降落,缓缓滑入停机坪。等舱门打开、众人依次下机时,函馆的冷风扑面而来,像是一场等待已久的清洗。
机场外,雪仍在下。
“呼……这就是北海道啊……”毛利小五郎裹紧外套,哈着白气,“比东京冷多了。”
“但空气也比东京干净。”妃英理淡淡接道,拉了拉自己的围巾。
小五郎扭头看她:“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别像是刚审完嫌疑人一样看我。”
“我就是刚审完一个失败的老公。”妃英理挑眉。
毛利兰赶紧笑着拉开两人距离:“好了啦好了啦,天气这么好,我们别吵了!”
“对对,别在雪地上演法庭戏。”星野樱穿着一件银白色羽绒大衣,头发被风吹得微微卷起,她拉着围巾,站在雪地边朝南野秀一看了一眼,“你都不冷吗?”
“我是火属性。”南野秀一单手插着大衣口袋,一头红发在雪中格外显眼,“而你站在我身边时,我就更不会冷。”
“……真是,雪天也要秀恩爱。”星野樱小声念叨,还是悄悄挪近了几步。
机场外的地面已被积雪覆盖,他们并肩而行时,鞋底发出细碎的咯吱声。寒风掠过,树枝上落满白雪,如舞台帷幕后未曾落下的片羽。
“你觉得这个案件,给牧树里带来了什么?”星野樱忽然开口问。
“清算。”南野秀一沉声答道,“她过去的人际关系、情感债务、虚假的舞台人设……终究有一天要结清。她幸运地留住了戒指,却也失去了一个曾真心爱她的人。”
“所以她笑得那么虚。”星野樱望向远方剧团人员各自拖着行李离开,“那颗蓝宝石她再也戴不上了——因为她不配。”
“你还是那么直。”
“我只说实话。”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像你一样。”
他偏头看着她:“我说你可爱,是真的。”
“你说我身材好,也是实话。”她嘴角微勾。
“你现在越来越会抢台词了。”
“和你结婚这么久,不学点嘴皮子功夫怎么行?”
南野秀一低笑了一声,忽然伸手牵住了她。
“欸,突然干嘛?”星野樱一愣。
“下雪天,在白地上留下并肩的足迹。”他说,“这应该是浪漫画面里才有的情节,但我想用真实人生来演。”
“啧。”她低下头,嘴角掩不住柔和,“你不当演员可惜了。”
“我只演给你看。”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
两人的背影缓缓拉长,落在雪地上并排,留下两道深深的足印,仿佛这个案件带来的沉重也在白雪中慢慢褪去。
—
牧树里临行前没有留下太多言语,只是简短地向众人道谢,然后和经纪人一起离开。她的脸上化着舞台残妆,看上去既疲惫又空洞。那颗曾在舞台上熠熠生辉的“命运的宝石”,如今被锁进保管箱,再也不敢轻易佩戴。
而她的剧团,也在这起高空杀人事件后宣布解散。
“戏落幕了,人也散了。”毛利小五郎背着手看着车队离开,“老实说,我真没想过她会这么脆。”
“她一直都在演,包括她自己。”妃英理轻声说。
毛利小五郎抿了抿嘴:“你也觉得……她其实,是活在别人的期待里?”
妃英理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
毛利兰牵住他们的手,笑道:“下次你们别只是案件里遇见,好吗?”
两人一怔,不约而同点头。
—
夜晚,众人入住了函馆郊外的温泉旅馆。
窗外雪景寂静,星光洒落,旅馆前的院子里,星野樱披着披肩站在廊下,眺望远方灯火。
身后脚步声响起。
“你在看什么?”南野秀一走来。
“我在想——我们以后还会不会一起经历更多这样的事件。”
“如果你还愿意跟着我,就会。”
“我不是跟着你。”星野樱转过身,眼神认真,“我是和你一起。”
他点点头,然后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夜风低吹,雪落无声。彼时此刻,他们不再是谜团追逐者,也不是天才侦探与偶像歌姬。
他们只是彼此身边最坚定的存在。
FIN